“我找到了,是他,但他好像昏了。”
“也许是注射过镇定类药物,可以尝试把他唤醒……不!”孟黎柯话锋陡转,“不不不,不要把他唤醒,奶奶的,他的病历上显示这人进来的原因是狂躁症!中间人提供的照片有差异,我现在和你核对一下他病历封面上的照片,你找到的是不是一个有些微微发胖、头发半白的小老头?”
“他看起来不像老头,不过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样,和目标一样,腋下有胎记。”
“那就是他,把他带到走廊上。”
当陆舒把人背到走廊上以后,孟黎柯那边传来一声惊叹。
“就是他,真顺利,把他背出来我们就能走了,带他原路返回,我联系了一辆出租车去你那里,司机在两个街口外等红绿灯,蓝色丰田车,牌照尾号39,你得快点……最好给这人换一身衣服。”
“出租车?”陆舒抱着身穿病号服的阐约翰,三观再一次被崩坏。
之前有安全屋负责人把钥匙放在门垫底下,现在又来了个出租车安排跑路的老黑客。
“我没有办法,时间太紧了,没有提前安排撤离车辆,我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孟黎柯又兴奋又上火,“这不是007系列电影,没有穿着开叉礼服的皇家美女特工开着阿斯顿马丁来接你,我们赶时间,快点!”
孟黎柯再次催促起来。
“别再催我了,背着一个接近80公斤重的人在四面皆敌的医院里狂奔的人又不是你,把你的X嘴给我闭上,惹急了我把这老小子扔在原地。”
本来被孟黎柯的甩锅行为闹出一肚子火的陆舒就有点不爽,再加上这死胖子一直在催促,陆舒恶狠狠的回敬了一句。
孟黎柯这下是彻底不吭声了。
陆舒艰难的背着这个比自己重上许多的小老头走到楼下,眼光瞥过依旧愣乎乎跟随着自己的医生。
“抱着他。”嘤语出口,中年医生闻言走过来接上阐约翰,陆舒感觉身上的压力小了太多。
眼看着医生晃晃悠悠的抱着目标跟自己一起出了监区,陆舒把来时的大门推开,将门锁上那套门卫的衣服解下,咔哒一声,栅栏门连接的磁力锁再无障碍物阻隔而瞬间合并,电流联通两端,顿时磁力大增。
“U盘还在封闭病区的岗哨里,需要我去取出来吗?”
“不用,就留在那里好了,那是个一次性的小东西,等我把所有监控记录删除就会自动焚毁,你没有在其他地方留下指纹吧?”
“没有,该清理的地方我都清理过。”
“老兄,干的漂亮。”,孟黎柯感叹道,“你简直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
陆舒心中呵呵冷笑,狗东西,你刚才还在催我。
陆舒从中年医生手里抱过目标,把他的白大褂掀起包在阐约翰身周,再接了个响指,只剩短袖短裤的医生瞬间瘫坐在原地,口中鼾声大起。
刚到路口,看到一辆蓝色丰田想这边驶来,陆舒确认以后直接急匆匆的抱着阐约翰上了车。
“Where?”这回倒不用陆舒再去找孟黎柯翻译,司机直接用夹生的嘤语开始说话了。
毕竟是旅游城市,会这门通用语言的人虽然不常见,但还是有的。
“医院。”陆舒一边惊诧于孟黎柯竟然没有提前安排好路线,一边心思电转开始搜索目的地。
“可刚才那里就是医院。”
司机想要倒车向后,被陆舒急忙制止,“去最近的大医院,不是精神病院,孟医生被病人攻击导致心脏病犯了,需要救治!”
司机哪里还敢怠慢,汽车瞬间窜出,没有系安全带的陆舒被压在了后座上。
“老兄,孟医生是谁?”耳机里传来肥宅纳闷的声音。
“我给目标起的外号,总不能叫他真名。”
“那他为啥不是陆医生?”
“因为老子不愿意。”车上有陌生人,陆舒便把语言切换成了汉斯语,这是一种孟黎柯和他都能听懂的话。
常言道,语言是最普遍又最复杂的加密系统。
和司机对话就用嘤语,和孟黎柯对话用的则是汉斯语,这相当于是上了一道单向保密的锁。
听着身后的外国人急声说着一口自己听不懂的话,司机以为情况确实紧急,不自觉的提高了车速,计价表上的价格开始快速攀升。
“他真是个伟大的医生。”司机向后视镜看去,阐约翰包裹在白大褂下的躯体经历了连续不断的剧烈运动,此时有一些醒转的迹象,眉头微皱,在外人看来是一副极度痛苦的样子。
“是的,他倒在了自己的岗位上,他真是个可敬的医生。”陆舒随着自己编出的谎言往下接,瞎话一套一套的从他嘴里蹦出。
“听着,你这个……肥宅,既然你都已经叫了网约车,为什么不顺手安排个目的地?现在看来你好像也不打算付钱?”陆舒缓过神来,开始向孟黎柯兴师问罪。
既然都已经安排了车,还要我自己找目的地,那我要你这个所谓的后勤支援有什么用?
“你以为我想吗?”,孟黎柯压低了嗓子干咳道,“这不是网约车,我是通过第三方通讯公司使用虚拟号码拨到出租公司预定的车,钱也是你付现金,不是我想赖账也不是我有什么别的原因,而是我们不能在网络上留下痕迹,你明白吗?这家小警察局里的人保密意识不是很强,他们的警察系统更是烂到了骨子里,但那些搞优步的跨国大公司可不是吃素的,他们的防火墙简直固若金汤,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去短时间清理痕迹,我只是个二级黑客。”
在与孟黎柯的扯皮当中,车辆在一个名为克莱门斯的医院门前停下,陆舒撒了一把零钱,急匆匆抱着阐约翰下车避开司机视线走进周围的小树丛,开始给自己两人换衣服。
对于陆舒这类人来说,这个热带国家唯一的好处,就是随时随地都能找到路边的树丛。
刚才情况实在是太急,只能用白大褂给阐约翰简单一包,现在想想……
我为什么不把白大褂给自己披上呢?
陆舒摇摇头,身披白褂手扶阐约翰,像是一个医生带着患者那样,跟阐约翰一起走出了小树丛。
正好附近也有其他两对医生与患者的组合,因此陆舒的动作融入看起来还比较自然,唯一不同的是,医生的发色有些奇怪。
“走几步。”陆舒在阐约翰耳边轻吟道。
对于这种沉睡将醒的人,催眠的效果到底好不好,陆舒也不敢肯定,但看见阐约翰浑浑噩噩的向前迈步就走,陆舒心里还是轻松了许多。
“克莱门斯医院接下来往哪走?”
“不用走了,就在附近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放下,我们的活结束了。”陆舒想要问接下来的路程,孟黎柯的回复却显得很淡然。
已经没有刚才那番催促时的急迫,孟黎柯的声音从容了许多。
“克莱门斯医院是吗?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