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萱盛装打扮进了皇宫,宫中的宫人看起来就有规矩多了,完全不像公主府的下人那般轻狂。宫女有礼地将容萱引到她的座位,女眷们都是坐在一处的,她左右正巧是与她关系极好的两位小姐,容萱不禁笑了,这位皇后的表面功夫也是一绝,如果她不知内情,怕是真会以为这是皇后娘娘的体贴。
她左右两位小姐便是这样想的,一位小姐按捺不住兴奋地悄悄说:“赵姐姐,我听说你退亲的事已经上达天听了,皇后娘娘有意为你物色一位好夫君呢。”
另一位小姐也悄悄打趣,“我听说了是谁,但我先不告诉你,我只说,那位公子真是万中无一,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容萱挑挑眉,这么巧,左右两边的都是听说这件事的人,这件事可是皇后暗中进行的,除了三皇子那种在暗中谋算的人,谁会发现皇后的动作?只可能是皇后故意让她们知道的,从她们口中把消息传达给她,但凡她是个识时务的人,等一下就会对皇后感恩戴德,不可能给皇后难堪。
容萱心想,若皇后哪日想斗倒长公主,怕是容易得很,只不过没必要,拉拢这样的狠人给儿子做助力,用得好了肯定事半功倍,这次不就把三皇子压下去了吗?
她收敛心思,微笑道:“你们两个也太爱打听了,我倒是希望这消息是假的,我不喜欢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绑在一起。”
两人都很诧异,一人想不通地道:“娘娘给拉的红线,就是天家指婚,是无上的荣耀啊,而且这夫家上下因为赐婚旨意势必要好好待你,决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保障啊。”
另一人也跟着疑惑道:“大家定亲其实没几个是认识的人啊,再说认识,姐姐与那薛驰认识多年,最后还不是成了孽缘?”
两人真心劝说:“赐婚真的是最好的依仗,赵姐姐仔细考虑,莫要冲动拒绝啊。皇后娘娘不是长公主,姐姐说话可千万注意,收着点脾气才是。”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好事,甚至对一个孤女来说,赐婚就是依仗和荣耀,就算夫妻不合也会有一定的体面,怎样都不会苦,这是许多女子最想要的生活了。更何况她们还听说皇后给容萱找的人很是不错,男子洁身自好,未来婆婆和太婆婆也慈爱好说话,这还不好吗?
容萱无法同旁人说明其中内情,也无法跨越不同时代的思想,便只向她们道谢,让她们放心,保证不会乱来。无论怎样,她们都是真心为她高兴、真心劝她,这份情谊弥足珍贵。
宴会开始,帝后扶着太后一同出现,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当真是一片欢乐景象。皇帝举杯说了些话,同众朝臣闲聊几句,场中便开始了歌舞表演。
一个又一个节目过去,大家一边喝酒一边闲谈,聚会渐渐热闹起来,连容萱身边的两位小姐都好奇,莫非她们的消息有误?压根没有赐婚的事?
这时太后出声了,说:“哀家有些累了,你们继续,哀家先回。”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对了,今日赵家小姐是不是也来了?快叫来给哀家看看,哀家这个女儿啊,自幼就霸道得紧,做事全凭喜怒,常惹哀家生气。今次哀家听闻赵小姐在她那受了委屈?唉,哀家惭愧,都是哀家没教好她。”
长公主配合地低下头,做出愤愤不平又隐忍听话的样子,皇后忙笑着劝道:“母后千万别这样说,皇姐哪里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那薛将军年轻气盛,做事极不妥当,仗着平日里皇姐对他们好些,便敢在皇姐的府上乱来,是他们放肆才对。皇姐脾气大了些,心却是好的,母后教出来的女儿哪里会做出没分寸的事?”
太后一摆手,“那也是她掌管公主府不利,事情也处理得不妥,等等赵小姐来了,便好好赔个礼。”
贵妃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心里冷嗤一声,这么几句话就把长公主摘出去了,错全是薛家的事,但凡有脑子的人谁会再提?敢说长公主不好,那不是骂太后不会教吗?
再者人总是同情弱势的一方,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向一个孤女赔礼道歉,就算人们心里知晓是非曲直,也会下意识觉得容萱太过了些吧?
果然,马上就有人附和皇后的话,劝太后别生气,错不在长公主云云。
容萱走过来就听他们这样说,三皇子手端起酒杯,想给容萱个安心的暗示,却见容萱始终没看过来,不禁诧异容萱的淡定,事关终身大事还被皇后和长公主算计,都能这般闲适自如。
容萱大大方方地给皇上他们行礼问安,动作利落得好看,自带一股英气。皇上见了也想夸一句不愧是赵将军的女儿!
不过皇上听说了长公主找皇后帮忙出气,便不多言,只给容萱免礼,说了一句:“你且放心,在我大梁,没人能轻慢赵将军的后人。”
容萱微笑道:“谢皇上,赵家的列祖列宗听到皇上这句话,定会觉得君臣相宜,此生无憾!”
皇上笑了笑,大梁传到他手上已经是第五代,皇权稳固,所有子民都要跪地臣服,就算君臣不相宜,谁又敢说有憾?赵家精忠报国根本就是应该的,他给了他们封赏,不欠他们什么,近日总有人说赵家保卫国土百姓,谁也不能亏待赵家女,让他颇有些反感,自然对闹腾出这么多事的容萱也没好印象。
太后适时地招手,心疼道:“好孩子,快到哀家这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容萱走近,她握住容萱的手叹道:“你受委屈了,今日哀家就给你个特权,日后许你无召进宫,谁敢欺负你,你便来找哀家,哀家定会给你做主。”
无召进宫,就算太后是为了打个幌子摆出慈爱,对她来说也是个便宜行事的特权啊,容萱干脆一点没推辞,“谢太后娘娘慈恩,臣女感激不尽,不敢拿俗事烦扰太后娘娘,只盼日后有机会进献些新鲜物件,博太后娘娘一笑。”
太后笑着对众人道:“瞧瞧,多好的孩子!”说罢又对长公主板起脸,“还不给容萱斟茶认错?容萱在你府上遇到了事,你多少要担起责任。”
长公主闻言不甘心地起身,这一下就彻底把长公主摘出去了,她就是心直口快,那天定是被薛家利用,最后因为脸面不好看才与容萱闹僵,说白了她也就是对公主府掌管不利,旁的有她什么事?再多的怀疑,没有证据就不算数。
长公主把杯子一端,瞬间一部分人的心态就变了。大家同样对皇室恭敬礼让,凭什么赵家小姐闹腾些,就能逼得长公主斟茶认错?赵家的功臣良将再多,也不能压过皇室吧?这赵家小姐也确实够厉害,一个孤女又是大张旗鼓地退婚,又是逼到长公主道歉,将来谁家要是娶到她,怕是有一点小矛盾都要家宅不宁了。
这种心态虽然很微弱,才隐隐矛头,但有了这个趋势,他们的心就很难站到容萱这边。
但容萱没等长公主开口,先一步拿起宫女送上来的茶杯,给长公主斟了一杯茶,举杯道:“太后娘娘言重了,是臣女心直口快,做事冲动,在公主府没顾及场合就要查清结果,扫了大家的兴,也让长公主难做。之前几次与长公主有些误会,也是因那薛家人迷惑了长公主,臣女也不愿受委屈才闹出些许不快。
臣女以茶代酒,敬长公主一杯,还望长公主大人大量,原谅臣女的无心之失。”
太后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欣慰地笑道:“原来如此,有误会说开就好了,你们都是好孩子,犯错的是薛家人,你们很不该受委屈。”
长公主捧杀容萱的计划没成功,但也只能顺坡下驴,举杯道:“本宫也有不妥之处,见谅。”
两人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微笑相对,像是化干戈为玉帛,太后娘娘将她们的手叠在一起,笑着拍了拍,“好,如此,哀家就放心了,回去也能睡得安稳了。”
和容萱走得近的小姐夫人们都替她高兴,不管皇家真心假意,至少有了这一出,长公主不会再为难容萱了,容萱的日子就好过了。其他人也都觉得皇家大气,给足了容萱脸面和体面,甚至让长公主道歉,少了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皇后扫了眼众人神情,满意地笑了,感觉时机正好,张口就要说有件喜事。谁知容萱抢先开了口。
“太后娘娘留步,今日这般欢乐的日子,臣女有一喜事想说与大家听,也有一样好东西要进献上来。”
太后又是一愣,却只能松手露出期待的神情,看容萱走回中央,又一次向皇帝下拜。皇帝和其他人也升起了几分好奇,皇帝问道:“你有何物进献?”
容萱再行一礼,高兴道:“皇上容禀,臣女多年来不喜出门,常看些杂书解闷,因此对许多说起来不可能的事情都感兴趣,要在府中研究一番。”
皇后打趣道:“这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你还送了菜入宫,味道当真不错,赵小姐爱种田,可是种出了什么新鲜的花样?”
容萱淡定回道:“种田还需要时日才能出结果,但臣女偶然间得一趣闻,说一人在官府照顾着几头牛,一日惊见几头牛害了天花,哭嚎不已,以为定会落下罪责,被流放边疆。他已经安顿好了家小,谁知那几头牛竟渐渐痊愈了!”
众官员都认真起来,天花在牛身上自愈,还有这种事?他们怎么都没听说过?
容萱又道:“那人不明所以,本想上报朝廷,但因害怕丢了活计,又怕落罪,便将此事悄悄隐瞒了下去。臣女多年前在善堂曾见过得天花丢了性命之人,其人痛苦万分,令臣女印象深刻。
因此臣女便突发奇想,若这件事是真的,是否可以找到其中的玄机,医治人的天花呢?于是臣女便请了几位郎中,小心地在庄子上研究牛害病的事。”
容萱高兴道:“天佑大梁,月余前臣女误打误撞发现了其中玄机,找到了一种种痘之法,只要用这方法将牛痘种到人身上,此人便不会再得天花了!”
“什么?此言当真?”丞相惊得站了起来,顾不上皇帝在场,着急地发问。
容萱肯定道:“句句属实!臣女已经在自己身上做了实验,高烧三日之后,臣女恢复如初,日后再不会得天花了。”
天花,得上的人九成会死,并且传染性极强,出现就是一场灾难,曾因天花烧村的事都有过。所以当容萱说她能解决天花,皇帝已经完全忘记了皇后想给容萱赐婚的事,立刻问起牛痘细节,以及容萱前前后后都做了多少事。
其实容萱私下研究天花十分不妥,要降罪于她都可以,但一来她并没有让别人染上天花,传播疾病,二来她发现了牛痘接种法,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绝对的功大于过。皇帝要训斥她私自研究,却更要嘉奖她做出的贡献。
这么多人在场,皇帝先是严厉地警告容萱不许再做这些危险研究,之后便为了展现皇恩,随口问了句,“此事若可行,便是大功德一件,是你立了功。从前你父兄先祖立下战功,朕都会封赏他们,若你也立了功,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
这种话皇帝不知问过多少人,人人的回答都是这是他们该做的事,为国效力,不求赏赐。是以他已经想好了,若验证了牛痘之事,便给容萱黄金万两,封为郡主。
谁知容萱突然正色跪地,行了个大礼,开口道:“臣女为国效力,本不该求赏,但皇上宽仁,臣女便厚着脸皮提一不情之请。
臣女想求皇上允准臣女自立女户,做赵家家主,日后可自行选择赘婿,为赵家延续香火。”
众人静默了一瞬,心里全都是震惊的。自立女户?招赘?谁都没想到容萱会提出这么个要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个要求过分吗?将军府的孤女要做家主招婿,在他们这些官员之中是从未发生过的事,一听到就觉得离谱。世上罕有自立女户之事,有也多会过得辛酸,男子为主、女子为辅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正常人怎么会自立女户?
可赵家断绝了子嗣,赵家男丁个个都死在战场上,赵氏女想赵家延续下去,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个要求和牛痘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算不得什么大封赏。
只有皇后心里一咯噔,觉得容萱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绝对是先知道了赐婚之事。而她安排的是让容萱从宴席挨着的两位小姐口中得知,显然容萱是在来之前就有了准备,那容萱到底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她身边莫非有旁人的钉子?
长公主脸色微变,之前隐约的得意痛快全变成了怒火。自行选婿?这种小事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皇帝会答应,她收拾容萱的计策又落空了!为何容萱每次都能逃过去,莫非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太后及时拍了下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事已至此,她们的力气是白费了,还把梯子送到了容萱手中,给了容萱这么好的机会当众邀功。太后已经几十年没有这样憋屈过了,终于知道了为何长公主一定要踩下容萱不可。
这个赵氏女,当真讨厌的紧。
皇帝惊讶过后果然一口应下,虽然觉得容萱是故意提这个要求,堵了皇后的嘴,也间接打了皇室的脸,但反正赐婚之事没几个人知道,皇帝也觉得无所谓。若真能在他在位期间解决天花,他在史书上的记载都多了一项重要功绩,容萱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好处,让长公主他们憋屈一下又如何?
容萱叩谢隆恩,已经没人有心思再玩乐了,皇帝叫上几位重臣带着容萱一起议事,其他人自然就这么散了。
大家之前对容萱微妙的感觉都已经消散,此时心里全都在想牛痘的事,天花那么可怕,人人畏惧,若容萱说的都是真的,那她真是做了一件大功德。至于长公主低头,容萱太强势,皇家优待她等等,早就被大家抛到脑后去了。因为这样的功德之人,值得被这样对待!
这一夜大家注定睡不好,好多人都兴奋地等待结果,但结果当然不可能这么快有,皇上派太医重新验证是需要些时日的。
长公主回府就叫人掌掴了那个提议办宴会的心腹,那妈妈委屈不已,她不过是凑了个趣,还不是长公主自己想看容萱笑话才找皇后弄了那么大的宴会吗?要是仍旧在公主府里,容萱也找不到机会跟皇上说这件事啊?
如今可好,长公主不但没收拾了容萱,还让容萱得了大好处,心里别提多怒了,在公主府发了好大一通火,又叫管家清理下人,把不牢靠的都赶出府去。
她也不傻,皇后能猜到事情泄露了,她自然也能,上次找钉子就没找出来,这次让她更怀疑自己的府中不安全,找不到干脆多赶一批人出去,至于有嫌疑的,就送去庄子上盯着,慢慢地顺藤摸瓜。
容萱得了信,让赵一安排人给公主府的两个自己人传信,命他们趁这个机会安全离开。
赵一忙道:“小姐,这两人的身份本就安全,能埋在公主府做钉子十分不易,很难被人查到。若撤回他们,将来未必再有机会安插这么好的钉子,还请小姐三思。”
容萱想都没想地道:“我让他们帮我做事,不是想让他们送命。他们已经接连两次坏了长公主的事,虽说做得隐蔽,但到底没受过训练,只是胜在身份安全不引人怀疑罢了。时日久了,难免会被人发现端倪,还是尽早撤了,长公主那边,要对付她的话,我自然还能寻到旁的办法。”
赵一微怔,应下此事自去办事,很快容萱这番话便在她手下的人之间传开了。众人感动不已,他们为容萱办事甚至卖命,虽说发自内心,但也希望得到一份认可。如今容萱这样在意手下人的性命安全,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认可和爱护,他们自然要更忠心地为容萱办事。
容萱把牛痘方面的一切研究都交给太医,太医一看都不知该夸她什么,明明不懂太多医术,但居然误打误撞发现了牛痘真的能预防天花,这是什么运气?还有容萱给自己接种的方法分明有些不妥,但她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身体比他们都好,这又是什么运气?
他们只能将这归到赵家功德上,赵家将军立下那么多战功,总该能护得住唯一的血脉吧?他们这样医术高超之人也要研究好一阵子才能弄明白的东西,容萱碰巧就给弄出来了,这绝对是祖坟冒青烟,祖先保佑。
众人感慨一番,就到皇庄中紧锣密鼓地验证起来。而皇帝和其他人听闻太医的说法,也不得不认同赵家祖先保佑容萱的说法,否则怎么解释她一个弱女子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呢?
除了那几位崇拜容萱的小姐,越发觉得容萱厉害以外,其他人都更愿意相信这是赵家数位将军的保佑,因此也对赵家多了些好感,开始觉得赵家是功德之家。而容萱要做家主,拥有赵家的话语权和赵家的财富,还有了皇帝的另眼相看,各家都觉得日后可以同容萱多多来往,容萱顺利把一个死局变成了八方畅通的局面。
三皇子私下召见她时却很恼怒,直言质问:“我费心为你安排,你却事事瞒我。牛痘之事早就有了结论吧?你用此事换取自立女户自选赘婿,是不相信我能保下你?”
容萱淡定回道:“三皇子息怒,只是当时的时机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得到皇上的承诺而已。那日见三皇子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会有这一场宴会。”
“哦?”三皇子眯起眼道,“既然如此,之前你定是不知该如何上报牛痘之事吧?为何也没同我提起过?莫非,是怕我抢占你的功劳,防备于我?”
容萱微笑道:“非也,我没有防备三皇子的必要,此事谁上报都行,就是三皇子您不行。您刚刚退后一步,正是隐于暗中积蓄力量之时,若立一大功,想必又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定然不会好过。
再者,此事上报,皇上定会查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到时我做的事谁也瞒不住,我又怎么会怕谁抢占我的功劳?”
三皇子恼怒的原因也是这个,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功劳,足以被载入史册,居然就这样从他眼前溜过,让他连抓住的机会都没有。偏偏容萱说得对,就算容萱之前把功劳给他,他也不敢领,否则大皇子、二皇子定然联手对付他,不久后就是他的死期。
可理智上知道,不代表他心里能舒服。三皇子冷声道:“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免得破坏了我的计划。”
“是。”容萱恭敬应了,但迟疑着道,“可我联系三皇子十分不便,像此次事发突然,我也是匆忙决定要如何做,想禀报给您已经来不及。不知三皇子可有便宜之法?”
三皇子再不满,也通过这件事发现了容萱的价值比他想象中更大,闻言也没犹豫,直接告诉了容萱一个秘密联系他的方法,也暴露了秘密势力的一角。
容萱满意地恭送三皇子,此次不但一箭双雕,还意外得了无召进宫的特权和三皇子的秘密势力,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