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徐睿满脸茫然,刚才和女孩经过一番问答后,他总算是明白了许多不解的疑惑。
女孩叫宁小翠,是附近张家屯的人,今年十七岁,根据她的叙述,徐睿知道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早上的时候,小日本又到屯子里来了,说是他们死了两个兄弟,怀疑是民兵干的,而这民兵呢,他们怀疑躲在了张家屯里,于是乎几十个日本兵便是到屯子里搜刮了一番,牲口什么的自然是没少被牵走。
对于这个,大家也算是见怪不怪,忍了下来,可是这小日本竟然得寸进尺,强行带走了几个屯里的漂亮姑娘,而徐睿的妹妹二丫便是其中之一。
这下大家可就忍不住了,虽说小日本有枪,但是咱有热血啊,所以等到小日本走后,徐睿便是合伙一群气愤不过的相亲尾随了上去,准备救人。
这看似非常愚蠢的举动,实际上也真个愚蠢,一行人空有热血,却是洒错了地方,虽然不知道最后情况怎么样,但是现在见只有徐睿一个人回来,可想而知,结果恐怕是不怎么乐观。
宁小翠家和徐家平时比较亲近,多有来往,这小鬼子来的时候,小翠也算机灵,早早的躲了起来,等到小鬼子一走,她才在父母那得知徐家的二丫被抓走了。
想起以往那些被抓走的姐妹都没什么好收场,再看徐家悲愤的情形,宁小翠便是到徐家准备安慰安慰两位老人。
直到傍晚的时候,宁小翠才离开了徐家,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在路上的时候竟然被她碰上了两个出来溜达的小鬼子,两个小鬼子见色心起,于是便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听完宁小翠的讲述,徐睿久久无语,虽然在听对方回答说现在是一九三七年六月一号的时候,徐睿就知道自己恐怕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穿越,不过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的,毕竟那也太玄奇了些。
直到现在已经离开河坝大约二十分钟,徐睿才终于是接受了自己穿越到抗战时期的事实。
深吸一口傍晚的凉气,徐睿缓缓压制住躁动的心。到了现在他也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小鬼子的情况,因为这是一九三七。他还明白了为什么宁小翠神经大条的原因,因为局势所迫,在这个年代,如果没有坚强的心,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
大约又走了十分钟的样子,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忽明忽暗的亮光,徐睿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些都是油灯,而不是电灯,这是一九三七,而不是二零一一。
可越是靠近村庄,徐睿不知不觉间却是紧张的握紧了双拳,他也不知道原因,但是他隐隐感觉,可能是因为快要见到自己那所谓父母的因素,从小便失去双亲的他,没有人能够理解此刻他的心情,这是一种既紧张又激动的感觉,虽然徐睿也知道,现在将要见到的两位老人可能并不是自己的亲身父母,但是他依旧很激动,至少他也能有机会喊一声爹娘了。
远远的,徐睿便看见一行大约二十多个人站在了屯子口,而小翠这丫头更是拉了拉他的衣袖。
“徐哥快点,徐叔,大姨在那边等你呢。”小翠低声说道,不过她的语气却有些低落,因为今天并不是一个好日子。
小翠的眼神很好,对于这点徐睿早就见识过了,他是自愧不如,长期上网致使他的视力大幅度下降,虽然还没有到戴眼镜的地步,但眼神不太好这也是事实。
可是被小翠这一拉,徐睿却是顿了顿。
“徐哥,怎么了?”见徐睿突然停了下来,小翠一愣,旋即疑惑出声。
“没事儿,走吧。”徐睿的脸上勉强挂上一丝笑意,现在的他也算是勉强接受了成为现在这个徐睿的事实,实话说,当小翠说出他的徐哥叫徐睿的时候,徐睿本人也是惊了一下,不过此刻的他早已经是适应过来。
现在有两个问题困扰着徐睿,一是该如何面对即将见面的父母,二是怎么面对那些个父老乡亲,要知道他可是在小翠那得知,出门的时候,那个徐睿可是带了十好几个人去跟踪鬼子的,虽然徐睿并不是先前的那个徐睿,可是他很清楚,这些人可不会那么认为,毕竟连小翠都分不出他和先前那个徐睿的区别,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徐睿觉得自己和小翠口中的徐哥是有一个大差别的,那就是他讲的是四川话,而小翠的徐哥讲的应该是东北话,但是小翠似乎完全忽略了这一点,对此徐睿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问。
远处的众人似乎也看见了徐睿和小翠,一时间心便是沉到了谷底。
不等徐睿和小翠过去,乡亲们便是主动的迎了上来。
“徐家娃,俺家铁牛呢?”
“徐哥,俺哥呢?”
“徐睿,俺男人呢?”
。。。。。。
看着眼前这一群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人,徐睿虽然并不是先前的那个徐睿,但他的心中依旧有些堵得慌,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同胞,这一下子就没了,任谁都难受。
见徐睿没有回答,众人的心又是一沉,随即原本七嘴八舌的他们也是渐渐沉默了下来。
一声声低呜响起,不管是失去兄弟的,还是失去儿子的,或是失去男人的,这一刻,他们都哭了起来。
徐睿的心中忍不住有些被揪的难受,想说点儿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徐家小子,我家铁牛现在没了,你赔我铁牛,你陪我铁牛!”眼前的老妇涕不成声,一个劲捶打着徐睿的胸膛。
徐睿没有闪躲,只是默默的承受着,他知道失去亲人的痛楚,尽管失去父母的时候,他还不懂事,不过待到他懂事后,也会时常躲在被窝里哭泣。
“大娘,铁牛没了,以后我就是你儿子。”徐睿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一刻他已经下定决心,不想再让乡亲们哭泣,虽然到现在徐睿还有些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份,但他就是不忍心看着这些纯朴的相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