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再来。”
亚莉桑德拉今天没有带双角帽,一头美丽金发用一根绸带扎成了一个马尾辫,在海风中吹拂不定。她的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握着一柄长剑,剑尖斜指着对跌倒在船甲板上的安德烈。冰蓝色的眼瞳里,一丝同情的情绪都没有。
安徳烈从船甲板下站了起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又大吼了一声,双手紧握着佩剑,向亚莉桑德拉猛攻了过去。
“当、当、当、当!”两柄剑连续交击了六七下之后,安德烈再一次被亚莉桑德击倒在船甲板上,这一次连佩剑都脫手,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把剑捡起来,再来。”亚莉桑徳拉仿佛一点怜悯弟弟的感情都没有,依然用剑尖指着安徳烈,厉声喝道。
安德烈咬了咬牙,扎挣着又要从甲板上爬起来,但这时他以全身脫力,起到一半时脚下忽然一软,又要跌倒。好在有一支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扶住了。
原来是商毅扶住了安德烈之后,笑道:“好了吧!冈萨雷斯小姐,安德烈先生己经练了一个多小时了,该休息一下了。”
亚莉桑徳拉面无表情,道:“不行,今天的训练还没有结束,还不能休息。现在安德烈是冈萨雷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了,他必须要变得更强大。己经训练了十几天,他居然还挡不住我十剑,我必须要严格要求他,否则这样下去,他怎样才能复兴冈萨雷斯家族。”
商毅道:“冈萨雷斯小姐,严格要求并没有错,但合理的休息也是必须的,否则再继续训练下去,只会让你弟弟的身体受伤。而且继承人也好,战士也好,你的弟弟现在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你不能要求一个孩子去做大人的事情。把复兴家族这样重大的责任完全压在一个孩子的肩上,也未免太残忍了。”
亚莉桑徳拉听了商毅的话之后,也默然不语了半响,终于把剑又收回到剑鞘内,忽然一转身,转回到尾楼里,“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了起来。商毅看了,也不禁摇头苦笑,虽然他能够体谅亚莉桑徳拉现在的心理,可惜自己也没有办法帮她。
今天是崇祯十七年(1644年)元月十三日,进攻台湾的船队,是昨天,也就是十二日从杭州湾出发。
这一次攻占台湾,商毅一共出动战船五十七艘,其中西班牙帆船四十二艘,中国船十五艘,前者主要用于作战,而后者用来装运物资。而出动的人马共计有八千余人,除去两千多海军全部参战之外,还从二团、七团各抽调了两个营的兵力,再加上亚莉桑德拉的西班牙雇佣兵海军一千余人,和外藉雇佣兵五百人。为此商毅还将成进的第三团从苏州调回,守卫杭州,命罗远斌的第五团驻守苏州。
因为有亚莉桑德拉的西班牙雇佣兵在,因此商毅也估计攻占台湾并不会太难,但还是拉出了这么多船,主要是想对海军做一次全面的检阅,就当是一次海外拉练吧。
整个船队分为前队和后队,前队由二十支战船组成,由商毅、成刚和亚莉桑德拉亲自带队,其他战船由黄震和沈寿崇带队,比前队要晚半天的行程出发。
商毅己经制定好了计划,对台湾的西班牙驻军谎称西班牙远征军己经在中国取得了重大胜利,但经过了多场战役之后,军用物资,主要是弹药出现缺口,德拉佩纳己经派人去马尼拉调集,但等马尼拉运来,时间太久,而且生理人也在准备反攻,因此派亚莉桑德拉亲自带队,到台湾先调用一部份物资,先对付一时。
这个理由十分合理,而且为了加强说服力,商毅还调用了八艘福船,列入前队,声称这是从中国军队那里缴获的船只,以打消西班牙驻军的怀疑。
现在原来西班牙远征军的旗舰“银河战舰”号也改成了商家军海军的旗舰,名字依然还叫“银河”号,当然这是指中国神话中的银河。如果商毅参加海军的战斗,这艘船也就是商毅的旗舰。不过这一次在名议上是亚莉桑德拉带队,因此在第一队中不能出现“银河”号,因此商毅也只能改乘亚莉桑德拉的座舰,“海上玫瑰”号,来指挥这场诱敌的任务。
而亚莉桑徳拉在浙江稳定下来之后,也开始寻找复兴家族的办法。但研究了好几天都毫无头绪。亚莉桑德拉也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弟弟安德烈身上,并且开始对进行严格的训练,希望他能够早日担付起复兴家族的重任。即使是在船上,也抓紧对安德烈的训练。
亚莉桑德拉虽然是个女子,却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以剑术来说,在西班牙军中也算屈指可数的,而安徳烈此前从未接受过军事训练,虽然学过剑术,但那不过里贵族子弟必学的课目之一,怎么能和正规的军人相比。但亚莉桑德拉也是恨铁不成钢,对安德烈的要求也近乎于残酷,连商毅都有些看不过眼去了。
看着姐姐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安德烈也有些茫然,问商毅道:“阁下,我是不是让姐姐失望了。”
商毅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道:“不要多想了,是冈萨雷斯小姐太过于着急了,你先去休息去吧。”
安徳烈低下头,道:“我知道您是在宽憵我,其实姐姐是希望我能变得更强一些,这样才能复兴我们的家族,但是我太没用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姐姐一定很生气。”
商毅摇了摇头,道:“安德烈,我并不是在宽憵你,要知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你沒有必要要求自己去做一些根本就无法完成的事情。而且复兴你们的家族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要靠你们这些人一起努力才行。同时还要有耐心,等待时机。冈萨雷斯小姐是因为压力太大,因此才有些急燥。她并不是对你失望,也没有对你生气。”
安德烈听了,也似懂非懂,又点了点头,道:“阁下,你能够帮我去劝一劝我的姐姐吗,我看得出来,她对你非常敬佩。”
商毅也呆了一呆,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别扭,但又不好拒绝安德烈,只好点点头,道:“好吧,我去试一试。”
来到了亚莉桑德拉的门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只听里面道:“进来吧。”
商毅推开门,走进房间里,只见亚莉桑徳拉正伏在床头,用被子蒙住了头一动不动。脱下的军服上衣扔在甲板上。道:“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去休息吧。“
商毅也不禁觉得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道:“冈萨雷斯小姐。”
亚莉桑徳拉的身子动了一动,发出了一声惊叫,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安德烈,没想到是您,实在太失礼了,请…请坐。”说着,赶忙又用手理了理散乱的金发。
这时亚莉桑徳拉的上身穿的一件白色的衬身,在胸口和袖口上都缀着复杂的花边,金发以经散开,散乱的披散在肩头胸前,而领口的纽扣己经解开,在一段修长的颈项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还带着一个纯金的十字架。到是给她添加了几分妩媚。但眼睛却是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商毅也沒想到气氛会这么暧昧,苦笑了一声,道:“冈萨雷斯小姐,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对于你的家族的遭遇,我虽然很同情,但除了给你们一个容身之地以外,我也无法对你们有其他任何的帮助,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坦然的去面对这个事实,说实话,事情己经发生了,再怎么着急也是没有用的,是吗?”
亚莉桑德拉先是呆了一呆,但马上露出了一个笑容,道:“阁下,你安慰人的方法到是很奇怪,我重来沒有见过这么直白的安慰人的话。至少也要说一些‘一定会好起来的’之类的话吧。”
商毅也笑了,道:“这样的话我当然会说,如果你想听,我可以马上说给你听,但没有任何意义。”
亚莉桑德拉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对,我对安徳烈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头了。但除了这些事情,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的父亲母亲都被监禁,我的家族己经彻底衰败,而我面对的对手是一个强大的己经在欧州称霸一百多年国家,我又还还能做些什么呢?”
商毅也苦笑了一声,道:“在这方面,我还是不能给你提供任何的帮助,但只能告你一句话‘永远都不要放弃希望’。”
“永远都不要放弃希望!”亚莉桑徳拉重复了一遍,道:“真的还会有希望吗?”
商毅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你和安德烈都还年轻,未来还有三十四十年的时间,甚致是更长,在这些时间里,总会有机会的,你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至少在机会来临之前,保证自己还活着。”顿了一顿,又道:“如果一直到死都还没有机会,那么我也只能够说,这是天意了。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上帝的安排。”
亚莉桑德拉沉思了一会,才点点头,道:“你说的是对的,我会试着努力照你的话去做。非常感谢你。”
说着亚莉桑徳拉站了起来,忽然来到商毅的面前,双手搂住商毅的脖子,将红唇印在商毅的嘴上。商毅先是一怔,但自己送上门来当然不会拒绝,他又不是柳下惠,立刻搂住了亚莉桑德拉的腰背,将她和自己紧紧的胸腹相贴,体会看和这金发美女肌肤挤压磨擦的动人感觉,同时也热情的回应着。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声道:“台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