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的死经法医鉴定,排除他杀。
至于那两个逃跑的人,为什么带着张姨藏在这里,又为什么在被发现毁尸灭迹时,丢掉尸体逃跑,警局那边还没结论。
一切因果,都要等抓到那两个人才知晓。
但这地方没监控,那两人的信息全靠走访获得,却又因为他们很少出来活动,导致画像也比较困难,折腾了许久,也只通过描述画了两张“好像就长这样”的画像。
顾浅看了那画像,这两人她都没见过。
画上的人,是很大众的长相,不知姓名不知身份,找到他们宛若大海捞针。
虽然警察没说,但顾浅知道希望不大。
就在这时,有人又提供了一条线索,除了那两人,这里还来过一个医生,高大清瘦,是个外国人。
但由于他戴着墨镜,没人能具体说清他的长相。
那个认识叶樱的阿姨猜是叶樱的儿子,一则叶樱后来去了国外,二则那些人搬来时说叶小姐的儿子回来了,那个外国小伙符合所有条件。
警察又在记录本上添写着什么。
顾浅面无表情地听着,完全不像是失去至亲的状态。
她不哭不闹,安静的不正常。
温靳玺却知道,是顾晏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他爱她,心疼她,想陪着她,却在靠近一步时,看到傅筠生抬手揽着她的肩。
她是傅筠生的妻。
虽然傅筠生没说什么,但一个动作却宣誓了主|权。
从警局出来,温靳玺再也不能跟着。
车在路口分道,顾浅跟着傅筠生回家,温靳玺则再次去了发现张姨尸体的地方。
人死了,尸体不能放太久。
车安静的行驶着,顾浅坐在后面更安静,安静的像不存在。
傅筠生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她,不知道怎么安慰,除了手术那天,他们还没如此安静地相处过。
突然,顾浅说:“我想回家。”
没等傅筠生说话,她又补充,“回老家。”
习俗,落叶要归根。
“我会给她风光大葬。”傅筠生不希望她离开。
“傅家给的葬礼,她不会喜欢的。”
顾浅表情冷淡。
顾晏不明不白的死在傅家名下的君临酒店,张姨若是知道,以她的暴脾气提刀砍了傅家老小的心都有了,哪还会接受他们的葬礼。
傅筠生倒是忘了这点。
良久的沉默,前头再次传来声音,“我陪你。”
“不用了,你那么忙。”
她不哭不闹,声音淡淡的,但每句都在拒绝。
傅筠生知道,她不想做的事,你强迫不了,只会适得其反。
“你送我去我租住的地方,我收拾下就走。”
那个出租屋,傅筠生去过,他还在那里强要了她。
也许,她心如死灰,所以没芥蒂。
也许她早就有打算,所以才这么快做决定。
也许,她是怕回了傅家,傅家长辈拦着不允许她离开。
傅筠生都顺着她。
车停到了楼下,顾浅道了谢,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刷门禁、进楼。
她太快了,快的都没注意到,门即将合上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再次将门拉开。
电梯里,手机震了下。
顾浅掏出来看了眼,是温靳玺给她转的一笔钱,两万。
她点了退还,一字未回。
出电梯、找钥匙、开锁,一气呵成。
就在顾浅顺势反锁门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皮鞋。
“你怎么上来了?”不用看脸,她就知道是谁。
“在哪都是等着。”傅筠生说的漫不经心。
在下面等着还不如上来舒服。
可我没让你等着呀?
顾浅原想着,傅筠生若是走了,待会她打个车去殡仪馆,然后雇辆灵车带着张姨跟顾晏的骨灰回老家。
但他既然上来了,也不好赶他走。
随他吧。
傅筠生在客厅里待着,顾浅就去卧室收拾行李。
等顾浅扣上行李箱时,闻到外面一阵饭香。
她纳闷地走出去看,就看到客厅多了两碗小馄饨。
而傅筠生正端着一只碗从厨房出来,对上她诧异的目光,傅筠生很从容,“饿了。”
他走过来,将碗放下,里面是切丝裙带菜。
傅筠生打开冰箱,里面就剩半袋小馄饨,跟一盒裙带菜。
做都做好了,顾浅也不好说什么。
对于这种自来熟且脸皮厚的,你能说什么?
她将行李箱搁到一旁,找了一个远离傅筠生的位置坐下,“吃快点。”
她是不可能将钥匙留给他的,只能等他吃完锁门。
“吃点?”
傅筠生推给她一碗。
“我不饿。”
这时,顾浅的手机又响了下,她忙着回消息,敷衍地回道。
“吃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一句话,顾浅的视线瞬间被吸引。
傅筠生的表情很认真,直觉告诉顾浅,这是个只赚不赔的交易。
她将手机搁在桌上,拿着筷子夹了一颗馄饨。
一颗,显然傅筠生不满意。
顾浅又地头,再次抬头,一碗馄饨吃的精光,连汤都不剩。
“吃完了。”顾浅擦着嘴,迫不及待地看向他。
傅筠生说了六个数字。
顾浅一头雾水,直到他掏出皮夹,抽了一张银行卡丢过来。
“这就是你说的秘密?”顾浅有些失望。
这不比温靳玺给的两万多?他可看到她手机微信里的对话了。
傅筠生诚恳点头,“你拿着用。”
言外之意,随便刷。
顾浅将信将疑地拿过卡,下意识地问:“里面有多少?”
“没查过。”
傅筠生喝了口馄饨汤,很是淡定。
“但我想,你只要不是买飞机、火箭,应该够用。”
他放下碗,顺便收了顾浅的去刷。
多么霸总的情节,顾浅曾幻想过无数次,但那个人不是傅筠生。
她握着卡,卡在掌心咯出一道红痕,她才意识到疼似的,将卡收下。
顾浅走了,灵车开到飞机场她却懵了。
“你们要做什么?”
虽然飞机场人来人往,但突然几个工装男出现,顾浅还是怕的。
“去泉城,路途遥远,还是坐飞机快些。”
那些人说着,就要去抬冰棺。
顾浅摁着不让动,“可我没预定。”
她知道,一般飞机是不让运尸体的,怕乘客知道了闹。
“这是傅先生的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