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倪燕来到警局探视。
他们的中间隔着透明的玻璃阻拦，两人只能通过提供的电话沟通。
裴慕川握着电话，经过这段时间那张俊朗的脸上染上些许的憔悴，没以往指点江山时的意气风发。
他透过玻璃凝望着她。
两人对视许久。
他率先开口打破平静，“老婆，我一直都知道卧底是你。”
倪燕面色温和，“为什么不揭发我或者处理掉我，这才是于你而言最有利的方式。”
裴慕川目光缱绻地注视着她，眸底带着深深的爱意。
“因为舍不得。”
舍不得去调查，担心幻想破灭，担心一直以来温馨的生活被打碎。
裴慕川紧紧望着她，“燕燕，我们之间欺骗太多了，我想知道你爱过我没有？你真的怀孕了吗？”
一贯自信的男人在此刻露出了无助又有点卑微的神情，担忧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爱到尘埃里，她却至始至终都对他的爱无动于衷。
倪燕抬起手抚摸着肚子，“爱过，怀孕是真的。”
听到她的回答，裴慕川眼里的担忧消散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下一秒，他面带宠溺地开口道，“倪燕，提出离婚吧，你把离婚协议递过来，我马上签字。”
“另外这个孩子打掉吧。孩子，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我作恶多端，这些都是我犯下的罪孽，别恨你妈妈。”
她的余生还很长她还是那么的年轻，往后会遇到更多更好的男人。
她的人生简历上不应该有自己这么个从事非法生意的老公的污点。
而单亲妈妈带着很辛苦，自己也担心燕燕以后遇到的良人会嫌弃孩子，从而对燕燕不好。
“……”
倪燕避开这个话题，没有回答。
她叹息了一声，“慕川，恨我吧，没有关系的，这一切都是你父母造下的孽。”
倪燕说完挂断电话。
她没答应离婚，站起身离开。
“……”
裴慕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低下头浑身散发出悲哀的气息。
天意弄人啊……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
倪燕走出警局。
身后响起孟彦博的声音。
他跑到她的面前，“倪燕，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我还是想跟你说，我喜欢你……”
他表白的话刚说完便立即遭到了倪燕的拒绝。
“抱歉，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
倪燕说完没再寒暄，转身离开。
孟彦博站在原地，“……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拒绝我。”
倪燕当初表示暂时不会从裴慕川身边离开的时候自己就有所察觉了。
她爱上裴慕川了。
自己也知道这个告白会被拒绝，可是不说的话还是觉得不甘心。
——
倪燕离开后去花店买了两束花。
她来到墓园把两束花放在墓碑前，蹲下身抬起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爸妈。”
“你们大仇得报了，害你们的人已经全部落网了，法律会给他们最严厉的制裁。”
“对了爸妈，我怀孕了，怀的是裴家的孩子，很抱歉，原谅女儿的不孝，我不能打掉这个孩子。”
……
自己想给裴慕川留个后，最重要的是孩子的身上流淌着他的血。
这是他们共同的孩子，不想要打掉，舍不得打掉，这是最后的念想。
……
倪燕在墓碑前待了许久，直到太阳西沉晚霞染红天际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