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雪色就带来一个好消息。
宁念暖,决定和离了。
“我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宁映寒拍拍手,“点上侍卫们,跟我走一趟吧。”
此时,方诗琪用过早膳,正在院子里散步,看到宁映寒带着一众侍卫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怔了怔:“郡主这是要去哪儿?”
宁映寒为妹妹高兴,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念暖要和离了,我要到昌平侯府去一趟。”
方诗琪嘴角一抽,原来如此,看你这架势我还以为你要去打家劫舍,不过……:“昌平侯府居然同意会和离?”
“他们还没同意,我此去就是要让他们同意。”宁映寒解释。
“……”这倒解释了这些侍卫的作用,方诗琪一时语塞,我刚刚以为你要去打家劫舍似乎也没冤枉你。
“我要出发了。”宁映寒对她点点头。
“祝郡主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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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侯府,听宁映寒说明来意,侯夫人顿觉头疼。
“郡主看起来心情不错?”侯夫人盯着宁映寒脸上的笑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
侯夫人额头青筋一跳,感情你妹妹和离对你来说还是喜事来着?
就算是,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直白。
坦白讲,她并不喜欢宁念暖这个儿媳,这段时间和宁念暖的交锋中她也憋了满肚子气。
但她也绝不可能同意和离。
首先,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日日泡在花楼的男人,这次和离之后再想娶个正经的高门贵女,几乎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续弦怕就要挑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孩,就算侯夫人再不满宁念暖,也得承认晋王府出身的女孩,学识教养确实要比那些小门小户出来的,强上太多太多。
再者,就算宁念暖真的留不住,她能得到也只是休书,而不是和离书。
别看都是断绝婚姻关系,休妻与和离,这两者代表的意义可完全不同。
“和离我是不可能同意的。”侯夫人斩钉截铁。
“不需要你同意,和离书已经准备好了。请贵府三公子出来按个手印就好。”
“长宁郡主,你真当我们侯府是你们家的后花园?能让你来去自如?”侯夫人怒道,“和离书没有,休书倒是有一封,你要不要?”
“休书?”宁映寒挑眉,“我妹妹行的端做得正,你拿什么名义休她?”
“无子。”侯夫人挑衅地看着宁映寒。
后者嗤笑了一声:“无子?建议侯夫人去花街柳巷找找,没准能找到哪个妓子怀有你们侯府的血脉呢。”
“宁映寒!”侯夫人被戳到了痛处,“你什么意思?!”
“好心提醒一下,以免昌平侯府的血脉流落街头罢了。”宁映寒笑吟吟地看着她。
侯夫人生硬地转开话题:“这种大事,岂是你们这般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断绝姻缘这种事,伤的可是双方的面子,宁映寒,就算你不顾及侯府,难道也不顾你们宁家姐妹的脸面吗?”
“脸面?”宁映寒似笑非笑,“侯夫人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侯夫人被噎了一下,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试图用面子来胁迫宁映寒,确实可以说是一招臭棋了。
她试图讲道理:“若宁念暖与远儿和离了,还能有什么出路呢?已经嫁过人的女子,再嫁本就艰难,更何况她还有一个你这样的姐姐。”
宁映寒丝毫不显怒色:“念暖未来如何,就不劳侯夫人关心了。”
侯夫人被软硬不吃的宁映寒弄得很是烦躁:“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这时候,小丫鬟匆匆来报,昌平侯回府了。
侯夫人拖着时间,就是为了等侯爷回府。此时听丫鬟来报,觉得主心骨回来了,松了一口气。
昌平侯听说宁映寒闹上门来要和离,吃了一惊,也是匆匆赶回来,一进府门就直奔会客堂。
侯夫人低声迅速对他讲了宁映寒的意思,侯爷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面向宁映寒:“长宁郡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宁映寒斩钉截铁,“念暖就是要与贵府三公子和离。”
“郡主,本侯是不可能同意他们和离的。”
宁映寒费解:“如果你们都只会重复这同一句话,那侯夫人何必拖延时间等侯爷回来呢?”
侯夫人没想到自己拖延时间的行为被她看了出来,轻咳了声掩饰尴尬。
昌平侯到底要比侯夫人老谋深算一些,他看出宁映寒不好对付,就示意身边的小厮把宁念暖也请过来。
自己的儿媳,他也是有些了解的,性子没有宁映寒那么硬,脸皮也比宁映寒薄上一些。
到时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先软硬兼施地把宁念暖忽悠好了,那就不愁宁映寒不就范了。
他了解得倒也没错,宁念暖确实不像宁映寒那般生硬,进门后先对侯爷夫妇行了一礼,柔声道:“念暖入侯府两年有余,多谢侯爷和夫人这两年多来对念暖的关照。”
听听,和宁映寒一对比,侯夫人顿觉宁念暖温柔又可人。
随即宁念暖话锋一转:“但念暖去意已决,我与夫君之间的关系已无可转圜,还请侯爷和夫人谅解。”
人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透出几分坚定。
“我若是不肯谅解呢?”侯夫人咬牙切齿地道。
“那念暖就可怜了,”宁映寒插嘴,“只能背负着你的恨意从侯府离开了,你的谅解一定对她特别特别重要。”
侯夫人哪能听不出她言下的嘲讽之意,人家宁念暖本来就是客气客气,你怎么还顺势端起架子了?
侯夫人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蠢了,还好此时昌平侯开口道:“念暖,你能说说为何一定要与远儿和离吗?”
他猜得没错,宁念暖到底脸皮薄些,只简单道:“性情不合。”
昌平侯笑了:“年轻夫妻都需要磨合的嘛,何苦因为这点原因就闹到要和离的地步?”
“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宁映寒可不会忍他,“令郎什么德性,您会不知道?侯府这些年是怎么待我妹妹的,您会不知道?”
昌平侯到底脸皮厚,此时仍是哈哈一笑,试图含糊过去:“郡主这是对我们侯府误会甚重啊。”
宁映寒挑眉:“侯爷再顾左右而言他,就别怪我先礼后兵了。”
侯夫人快哭了,真想问问宁映寒,你到底知不知道先礼后兵是什么意思?先礼后兵至少你得先有个“礼”啊,打从宁映寒带着一批侍卫气势汹汹地进门起,就没见过她的“礼”的侯夫人,毫不优雅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