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理防线被摧毁之后,后续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了。
黑衣人首领名叫罗仓,开始一五一十地将他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次率队潜入陈宅,是奉了长丰县陈家家主的命令,前来打探沈原与陈良景的虚实。
看沈原是不是如信中所说的那样,是一位修仙之人。
“既然知道我可能是修仙之人,你们老爷为什么还要派你们这些武者前来?不是送死吗?”沈原不解。
“回上仙,老爷也是没有办法。”罗仓老实回答道,“他也只是一个普通凡人家族的掌事人,虽然背后有宗门做靠山,但仆人哪有调动主人的权力?”
懂了。
是他们只能派遣武者来,怪不得如此小心翼翼。
“而且……”罗仓心虚地看了沈原一眼,“在我们老爷心里,根本不相信陈良景少爷能……能入得修仙之门……所以……”
“所以他从心眼里觉得我是个骗子。”
沈原撇撇嘴。
罗仓低头,表示默认。
不过有一点沈原弄不懂。
按道理说,如果这些分家这么怕陈良景崛起,并且把他视作威胁,那干嘛还留他到现在?
早前就一刀把他砍了岂不更好?
陈良景在遇见他之前,可什么本事都没有,随便来几个普通人就能悄悄弄死他。
因为这世界的人都很仁慈?斩草都不除根的?
沈原才不信呢!
肯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比如说有什么必须要活着的陈良景才能开启的宝藏?
这也太俗了吧?
但这样的机密,罗仓还没有资格知道,他只是个打手,不是决策者。
所以沈原没法从他这里获得答案。
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敢插话,都在等着沈原决定这几个武者的命运。
沈原心里其实早就有了打算。
他回到内堂,找了个看起来比较精美的小盒子,然后又到屋外挖了几颗小泥丸放在里面。
最后才回到这些黑衣人面前。
之所以要用精美的盒子,是利用固定认知,让这些人更加相信小泥丸的功用。
盒子都这么好看,里面的东西肯定会更珍贵嘛!
他装模作样地打开盒子,然后对陈良山招招手:“过来,一人一颗,喂他们吃了吧。”
陈良山是深信这泥丸作用的,由他来投喂最合适。
“对了,你有经验,顺便把效果也告诉他们吧。”沈原补充了一句。
“是!”
陈良山不敢反抗,只得照做。
看着这些武者凶狠恶煞的眼神,他心里相当害怕。
不过,他更害怕沈原。
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并鼓起了勇气,小声说道:“这……这是上仙的独门秘药,七天发作一次……除了上仙之外,无人能解……”
果然是毒药!
罗仓等人眼里充满绝望,上仙果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他们不想吃,但没得选。
“放心,除了味道有些差之外,服用后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
陈良山还‘好心’地安慰了一句。
罗仓等人都要哭了,这是味道好不好吃的关系吗?
沈原看着这一幕,有些想笑。
当这群武者被陈良景抓住之后,他其实就起了招揽之心。
不然他干嘛要这么麻烦?
不但借教育徒弟的机会一步步摧毁他们的心理防线,最后甚至还要用家人来威胁他们……
“我可没有这么下作,我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为了让他们转变阵营罢了。而且是他们先来惹我的……我是正当防卫……”
沈原自我安慰,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他盯着罗仓,吩咐道:“我放你们回去,不过你们的任务报告得改一改……”
“改改改!上仙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罗仓疯狂点头。
“很简单,你们就说我是个江湖骗子,其实只是一个精通障眼法的武者,已经被你们随手处理掉了。”
沈原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陈良景这边,你们就说,他被我骗了,什么本事都没有学到,你们稍微给了他一点教训。”
“……是!”
罗仓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不过他接着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之后呢……”
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意思是自己刚吃下七天发作的药丸,您要是后面不管了,我们可就完了。
“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来主动找你们,到时候配合我就行了。”
“是!”
虽然心里没底,但罗仓不敢再问了。
沈原很信守承诺,当即就给他们松绑,让他们赶紧回去,不敢留他们待久了。
开玩笑,这么多人,吃一顿得花多少钱啊!
“师傅,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
陈良景觉得有些可惜。
“没事,很快会再见面的。”
沈原舞动折扇,一脸胸有成竹。
实际上,这次是非放不可。
若是这队武者折在了这里,那长丰县陈家就会立刻反应过来:凡俗的力量的对付不了沈原!
到时候,他们恐怕不但会请背后的宗门出手,更会联系长宁郡城最大的分家,请他们亲自出山。
无论是哪个,都不是沈原现在能应付的。
所以,只能把他们放回去,稳定一下那边的人心。
“但一味的苟是不行的,我们也需要作出反击!”
因为陈良景吃得太多,造成了缺钱的困境,所以沈原本就在筹划对这些分家出手。
可没想到对方却先出招了,而且还折在了陈良景手里。
说白了,若他们来早几天,陈良景还没有学会白猿变,那沈原他们今晚可就真的栽了。
这也许就是天命所归的主角命格吧。
这下,对方的先手,就变成了沈原的先手。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子里成型。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去找一个人的麻烦。
陈方云!
“竟然敢告密,这路就走窄了啊!”
沈原盯着陈良山,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陈良山心里一个咯噔,不知道沈原此时叫他是什么意思。
他每一步都走得扭扭捏捏,脸上满是不情愿的表情。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沈原笑着说道,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不过紧接着,他就从陈良山看不见的地方拿出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地比划了几下。
陈良山只感觉胯下一凉,腿都变软了。
他听父亲说过,有种最残酷的刑罚叫做宫刑……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