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
“但唱得很好,真甜。”
“啊,谢谢!你也很厉害,都没走调。”
“……走了一大堆。”
“怎么会?主要是氛围很好,既惆怅又不压抑,更想回国了,有点伤感。”
他还挺会夸,把陈书竞弄笑了,伸手让他过来,将那昂贵的订制琴靠在床前,长腿一跨挪到旁边,直接揽进怀里。
江桥闭上眼,胸口撞了一下,把下巴搁在肩膀上。这气氛宁静又美好,像共享午后时光的情人,互相体贴依偎。
突然间后背发痒,有一根长长的物体插入衣领,存在感强烈地搔刮着,十分色情。
琴弓啊,我去。
江桥笑着推他,“干什么呀?”
陈书竞没搭话,用琴弓挑起睡裤的边缘,贴近内裤,弄得江桥脸红了。那嗓音像磨砂质地,又冷又低:
“想做爱了,宝宝。”
他说得冷淡,呼吸克制,情欲感却十分昭然,引得江桥紧张起来,也有了感觉,酥麻感泛上脊椎和尾骨。
“那我们复合吧。”他说。
陈书竞怔了下,立刻拒绝:“算了,我本来就对不起你,再上床岂不混蛋死去。”
“……”
江桥突然惊醒。
怪不得。
怪不得陈书竞会愿意舔下体,会给他调酒会陪他看电影,提出两个人好好聊天。会想带他回国,还说在北京他会负责。
因为他内疚了。
内疚感让他心虚,想弥补错误,所以他才试着和江桥交心,给他一些回应。可这至少是进步。
对江桥来说,人生的机会不算多。即使大背景提供了残酷的时机,也没人会助攻的。
江桥闭上眼,又睁开了,“我们还是可以复合的,你没有对不起我,陈书竞。”
“你不需要有愧疚感,真的。”他笑着说,“也不需要爱我。我们早就没缘分了,只是你正好需要,而我也愿意来。巧合罢了,这有什么谁亏欠谁的?”
陈书竞侧过脸,“别提了。”
“为难吗?”
“有点。”
“对不起……”
江桥想要苦笑,却露出个阳光的表情。
他捧住陈书竞的脸,注视他的眼睛。彼此眼中都有情绪,融化在雾一样的香烟里。
江桥说:你就算真的良心不安,也不用刻意对我好的。我宁愿你索取,也不想做慈善商品。何况你给的够多了,如果想弥补的话……
江桥道:“只希望你正视我。”
陈书竞讶异。
他观察着江桥,发现那睫毛似乎很重,无数次想垂下了,又努力抬起,望住他的眼睛。
据说这样更能表达感情。
江桥说我知道,我本人一文不值,感情也不纯粹,离你期待的远隔千里。你不接受也没关系,给我一点时间吧,何必看到苗头就分手啊?
他说:“就当作我追你。”
陈书竞一时无语。
他觉得江桥很傻,是在浪费勇气。但同时也有些触动,心头泛起酥麻酸胀的东西,像百足虫默默爬行。
“别闹了,江桥。”他道,“都这会儿了,指不定就真是最后几夜,还提那些,傻不傻你。”
他说得讥诮,让江桥心生委屈,但不肯放弃。轻声道:“那你更该答应我了。”
他说:“因为如果真的……那你不遗憾吗?其实我们都没有真正爱过。能不能试着看看我?”
“我真喜欢你的。”
他说得既卑微又倔强,还很执着。陈书竞怔了一下,突然心跳起来,想看他能做到多少。
他收回自己的袖子,找个地方把烟灭掉,尖锐地提问道:“可喜欢我的人多了,宝贝。”
“你打算怎么追我?”
第54章想到什么
江桥想到什么,跑到客厅,在背包里翻东西。拿出时带了个小方盒落在桌上,没注意。
他把一本书交给陈书竞。
那书偏旧,是早期出版的《悲惨世界》,装订精致。有次他们在查令十字街闲逛,江桥发现了它。
“这部音乐剧我们看过,”他说,“我就想买下吧,留作纪念。你不收也没关系。”
陈书竞随手翻开,从书页里掉出一块白色亚麻布,有刺绣图案,“绣的我俩?”
江桥羞了:“只有你。”
陈书竞惊讶,道了句谢。他把那块布摊在手心,用指尖摩挲着凸起的线条,略微有些触动,觉得确实用心。
画里他穿着浅色外套,靠在树下,抱着只橘猫,是学生会同学的。这让他想起来,之前泡在机房,江桥总是默默等他,很听话。
他挑了眉道:“怎么不送个戒指手链,让我能时刻戴着,经常想你?”
“你会戴吗?”江桥心知肚明,“我怕你瞧不上。那张照片是我偷拍的,用图层软件描成了画,原本只是突发奇想,做出来收藏……”
“跟我死了似的。”陈书竞轻嗤。
江桥连忙摇头,说不是,拍照片那天挺重要的,我们去看了悲惨世界,我想纪念而已。
“重要在哪?”
“重要在……我从那天开始喜欢你了,陈书竞。你看音乐剧竟然会哭,我印象很深,好可爱啊。”他认真地说。
“……”
陈书竞有点羞耻,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最终摇了摇头,干脆利落地说:
“行,那就照你的话,我不随便分手。处到没法处了,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
“怎么算没法处?”
“没性欲。”
“……行。”
那晚他们想做爱了,可惜江桥没吃药,陈书竞也找不着套。就开始玩儿边缘性行为,隔着内裤顶逼。
这样顶还挺舒服的,能感受到形状和热度,想象被干的场景,隔靴搔痒,却得不到。
江桥哼哼唧唧地呻吟,虽然没被进入,但头昏脑热地,却仿佛一直在被征服。
陈书竞拍拍他的屁股,让他跪在床上,从背后操大腿,操干了就挤润滑液,一大坨顺着白肉往下流。
江桥配合他的动作,帮他口交,满足他的欲望。又笑吟吟地搂住脖子,小心翼翼地表白道:“我,我经常想着你自慰,陈书竞。”
陈书竞低声道:“发廊妹都没你骚,江桥。”
“上次还叫我桥桥呢。”
“哦,桥桥。”
江桥又笑,那模样漂亮又温柔,挺可爱的。陈书竞打量着他,有点心跳了,想哄两句,就道:
“别笑。”
江桥一惊,“怎么了?”
“星星要挤碎了。”陈书竞说着,抚摸他眼下的骨骼,用指尖轻敲了几下,“这儿,在你眼睛里,桥桥。”
江桥愣了半晌,反应过来,脸红心跳。
他克制着羞涩和心跳,扬起脖颈,想接吻却被推开了,按了下嘴巴。于是跑去刷牙,回来之后扑进陈书竞怀里,蹭了蹭衣领。
“其实我也有特别之处的。”他说。
“什么?”
“我特别……特别努力吧。”江桥道,“所以多给点安慰奖吧,像刚才那种,好不好?”
第二天他们点外卖,还做了爱。
做的时候开着蓝牙音响,整间房溢满舒缓或活泼的音调。其中有首歌叫DietMountainDew,女声慵懒喑哑,性感至极。
江桥听得脸红,啊啊地叫,心想这词儿可真他妈应景:你不适合我,可我就想要你,要你,baby。
陈书竞做完后心情不错,拉了会儿大提琴,让江桥坐在他腿上,教他每一根弦的音调,声音慵懒而耐心,偶尔亲一亲。
下午陈书竞打守望先锋。
江桥趴在椅子上看他,赢了就笑着夸,输了就小声讨好,问他喝水吗,要不要水果啊,我帮你舔舔吧?你真棒,好喜欢你呀。
反正追求嘛,肆无忌惮了。
陈书竞骂他肉麻,但也没不高兴。会在间隙时跟他说话,让他把剥好的蜜柚放进嘴里。
晚上靠在床上,江桥用iPad刷微博,陈书竞倚过来靠着肩,捏他的脸,说这玩意儿少看吧,伤眼睛。
“还好啦……”
江桥正说着,就刷到了一条博文,在慷慨激昂地煽动阶级矛盾,抨击某位靠捐钱上热搜的有钱人,不禁闭嘴。
“什么玩意,”陈书竞不解,“捐个钱也叫伪善?那网上有些人逼逼赖赖,一分钱不出,你说谁更伪善。我看人类本质皆伪善。”
江桥想了想,“可如果不是真心……”
“怎么不是真心?”陈书竞道,“说实话,我认识的长辈人都不错,支持国家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