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把他们分开关到了笼子里之后,就把原来装着他们的那个巨大笼子推到了最里面去,接着,就把蜡烛放在了门口旁边的柜子上,转头离开了。
黑熊离开之后,参与者们之间又在一片黑暗之中沉默了很久。
柳煦几乎不敢抬头去看。
就这样沉寂了两分钟之后,才有人语气阴森森的道了句:“两位,不说点什么?”
柳煦叹了口气,抬起了头,看向了离他很近的沈安行——这笼子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供一个人活动的大小。他们两个人为了能够一起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姿势也是十分的感人。
柳煦坐在地上缩着,沈安行就背顶着笼子顶,一手握着笼子的栏杆,以此保持住平衡。
沈安行倒也大可以直接倒下去,反正他们俩关系不一般,两个人都能接受。可现在他们俩这边简直是受到了万众瞩目,沈安行脸皮薄,这事儿实在是干不出来。
柳煦抬起了头,对沈安行说:“没办法了,摊牌吧。”
沈安行也明白。事已至此,他们也没办法说什么了。
眼下他们被黑熊关到了一起,这简直和往他俩脸上直接写“鬼”没什么区别了。
他就只好叹了口气,说:“杨花,委屈你一下,再挤挤。”
柳煦知道他要做什么,就说:“你随便挤。”
沈安行点了点头,又微微侧过头去,先对其他笼子里的众人说了句:“话我先说在前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没想杀人。”
“怎么可能……”有对鬼怪心怀恐惧的参与者瑟缩在笼子深处,虽然害怕,但也壮着胆子小声道,“你不想杀人,那你干嘛混进参与者里……”
“不一定混进来就等于要杀人嘛。”
就在他俩斜对面的邵舫脸贴着笼门,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说:“他虽然是个鬼,但是也是伪装成参与者进来的。而且,这十八个笼子是给参与者准备的,他既然也被扔进了笼子里,就说明他也是被当做参与者对待了。既然是参与者,那么目的就应该和我们一样,都是想通关的。”
“所以,杀人对他没什么好处。”
另一个老参与者接过了话头,也接着说:“毕竟参与者的目的除了出地狱,还有晚上的守夜人。他如果杀了人,参与者的数量就会减少。数量一旦减少,他和他的同伴被守夜人狩猎的几率就会大幅增加,纯粹是在费力不讨好。”
两人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把其余参与者内心的恐惧都给压下去了一些。
听了之后虽然少了些惧怕,但有人内心反倒更加茫然:“那他……为什么要进来?”
“他是跟一个参与者进来的,那事情肯定和这个参与者脱不了干系。”邵舫笑了起来,又侧头看向沈安行,说:“接下来,就听听这个小哥的解释好了。”
沈安行恰好也把袖子撸了起来。
邵舫看过来时,他就把一条手臂慢慢地伸出了笼子去。沈安行胳膊细,那只能容许一只手钻出去的间隙里,他轻而易举地就探出去了半个手臂。
黑熊只留了一盏烛台在门口,笼子里看不清晰。等沈安行把手臂探出去,在他对面的参与者才把他手臂上的情形看清了。
于是,看得的人纷纷一怔,脸上是各式各样的新奇与讶异。
更多的人根本就看不,就算看得,也只能瞥见冰山一角,根本看不清晰。
于是,众人纷纷或惊惶不安或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了?什么啊?”
“看到什么了?”
“这位小哥……”邵舫摸了摸下巴,一脸新奇的说,“胳膊上长了冰哎。”
“……长冰?”
“是啊,长冰。”邵舫说,“他胳膊上有冰,都嵌在肉里,看起来有点恐怖。”
“恐怖就对了。”沈安行扬了扬笼子外面的手,说,“毕竟我是冰山地狱守夜人。”
“…………”
在那一瞬间,空气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众人如感五雷轰顶,好半天都没人吭声。
只有完全不知守夜人有多恐怖的新人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一时不安,纷纷打破了沉默,问道:“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到底怎么了啊……守夜人怎么了?”
“很……很恐怖吗?”
邵舫捂了捂脸,抬了抬手,第一个回过了神来。
“等会儿啊。”他扬着手,说,“我现在有点头晕,这有点太刺激了。”
“啊,我理解。”柳煦被挤在笼子最里面,飘飘然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也觉得很刺激。”
沈安行:“…………”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时,就听一个参与者小心翼翼的说:“为什么……冰山地狱的守夜人,会在这里?”
沈安行听了这话,刚想回答时,就有另外一个参与者突然冒了出来,说:“这不重要吧!?他……他要是守夜人的话,那不就是摆明了要杀我们吗……守夜人就是杀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