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正在暗中埋怨冷血多话,一听吕阳直接点名叫自己回答,吓了这家伙一跳。
“这个,这个……”
他支支吾吾地说:“哎,还不是因为了咱们几个人吗?”
吕阳登时鼓起掌来:“看见没有?人家铁手想的都要比你清楚!”
他说完这话,却又安慰起那一脸沮丧的铁手来:“不过,你说的不对!你们也没有你所想的那样操蛋。”
没有咱们自己想的那样操蛋?
铁手不知道师叔的话,这究竟能不能算得上是一种激励?
“你们看呀。”
吕阳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些年来,咱们巡捕房四处开花,在各省各地也算是有不少的分支了。”
咱们的捕神大人说的还是咱们这一帮捕快吗?
冷血等人一听这话,顿时傻眼。
怎么听上去,好像是把咱们捕快说的好像是武林帮会似的?
“咱们兄弟众多,分支不少,可是在这朝堂上面,始终算不得是真正的一股力量。原因是什么?”
虽然冷血、铁手等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可是,却是吕阳的上半句话还是能够听明白的。
这朝堂之上,要是按照派系、力量来说,总共分为两大派:一文一武。
这文的,那当然就是文官,以丞相蔡京为首。
这武的,那就是武将,以凌落石为尊。
捕快们却是犹如一盘散沙。
这文臣瞧不起捕快,认为咱们是粗鄙武夫,没有头脑。
就连那一帮武将也是看不上咱们,认为咱们没有上过战场,也算不得真正的武将。
这样一来,那当然就是爹爹不疼、舅舅不爱,沦落为第三边缘势力了。
吕阳也不指望他俩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转头冲着王一清问道:“王大人,你说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因为什么?”
王一清朗声一笑:“下官人轻言微,没有见识,原本是不敢说这样的大事的。既然大人问起,下官也就放胆一谈,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
吕阳挥手说道:“有话你单说不妨。”
王一清捋了捋思路,朗声说道:“造成这个局面,可以说是由多种情况导致的。第一,就是咱们不能互通有无,犹如一团散沙。”
他站起身来,走向房间右面的卷宗案头,抬手拿出一本卷轴:“就说这件案子吧。”
他拿着手上的文案记载,把案情简单的介绍了一遍。
说起来,这案子很是简单。
不过是京郊一代东村发生的普通杀人案。
一个屠夫因为了一些生活中的琐事,杀了同村的一家三口,就此背井离乡。
这屠夫身上有一个最大的特征,他右手长了六根手指。
就是在有这样显著特征的情况下,仍旧叫他逍遥法外十几年。
直到半年前,这王一清大人偶尔到江南省亲,遇到了一个屠夫卖肉,这才认出来,他就是此案的凶手。
这屠夫杀了人,青天白日之下,光明正大的躲在几千里以外的江南重操旧业,居然能够逃得过十几年的追捕。
这事说来荒唐,其实却是现实。
最后,王一清说道:“这样简单的一个案子,一直拖了十几年才告破,那被杀者一家三口的坟头上都已经长满了青草。”
大家想到这被杀者的可怜遭遇,心中不禁有些凄然。
冷血却道:“哼!这只能怪那江南的捕快太没用了,就这样任由杀人犯逍遥自在?”
吕阳摆手说道:“这事也怪不到人家头上去。人家压根就不知道咱们这里有这么一宗案子。”
“没错!”王一清赶忙说道,“大人说的一点也不错!我请求当地的捕快协同办案的时候,人家还不知道这屠夫是个杀人犯呢。”
“那么为什么不把这里的案件通知各地的巡捕房呢?”
对此,铁手也很是好奇。
冷血和他都是这六扇门中人。
六扇门乃是天下捕快的精英人物的聚集地,能够惊动到他们的案子,那都是惊天大案了。
这样的案子,自然要得到朝廷的重视。
因此,就由吏部发下海捕文书,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全国通缉令。
这样一来,六扇门说经手的案件,各地的巡捕房都是有所了解的。
可是,这大宋的疆域辽阔,要是每一个案件都采取这样的办法通晓全国,那人力、物力消耗太大。
因此,这寻常的案子,不过交由本地的巡捕房查巡,并不向周边地区的巡捕房通报。
冷血两人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登时哑口无言,呆呆冥思。
王一清又道:“从这案子就能够看出来,咱们的兄弟虽多,分支也不少,可是并不能够成为一股力量。因此,在这朝堂上,也就显得实力渺小了。”
吕阳拍手说道:“不错!王大人分析得很有道理。”
他作为后世之人,了解这其中的缺陷所在,那是理所当然。
可是这王一清乃是当朝的一名小小房长,居然能够看出来现时代巡捕房的弊端,这份眼力,那真的可以称之为真知灼见了。
“王大人能有这样的眼力、智力,小爷我把这总账房的差事交给你,那就更是放心了!”
王一清一听这话,登时站起身来,双手高高拱起,神情十分严肃。
“承蒙大人瞧得上下官,下官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听捕神大人老是拿着这账房先生说个没完,冷血脑袋都大了。
再看到这王一清也是有意思,大人都把你这房长的职位给削去了,你不躲在没人的地方哭去,反倒是一脸激动的样子。
本来他以为吕阳今天有些不大正常,现在又看到了这王大人反常的行为,只觉得这两人那真是疯子遇到傻瓜了。
“大人,既然你说王大人是个人才,十分难得,那干嘛又要贬他做一名寻常的账房?”
吕阳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小娘皮要是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那是肯定睡不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