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愚能够确定,柳玉茹和吕阳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至少在他三个月之前去华山,与柳玉茹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都未曾听到柳玉茹提起过有认识这样一个人。
那么这个年轻男子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在这样短的时日之中,博得柳玉茹的好感,并且能让她连性情都有所改变?
徐若愚用充满了嫉恨的目光扫过吕阳的脸,吕阳不动声色,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一样,依旧微笑看着柳玉茹,而实际上,他对徐若愚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都看得清清楚楚。
柳玉茹听到吕阳讲的话,不由得向着徐若愚狠狠地瞪了一下,显然是在暗中指责他的多事,又仿佛是在提醒他,不要忘记两个人之间的约定。
徐若愚狠狠地握了一下拳,他自然明白柳玉茹的意思,但是现在,他已经顾不了那样许多。
徐若愚看得明白,柳玉茹丝毫不在乎自己看到他和吕阳在一起很是亲密的样子,但是却担心被吕阳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过往,这样他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吃醋,是愤怒,是失望,还是懊恼。
因此,徐若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柳姑娘,请。”然后,做出了一个邀请她进门的手势。
柳玉茹很是担心地看向吕阳,生怕他误会了什么,急切地想要解释,道:“吕大哥,我……”
吕阳脸上笑容依旧,仿佛丝毫没有看出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用很平和的语气道:“既然徐大侠如此盛情相邀,我们也不好太过推脱,玉茹,你说呢?”他故意用很亲热的口吻看柳玉茹的名字,果然如他所料,他又看到徐若愚眼中几乎能杀人的目光。
柳玉茹轻咬着嘴唇,动作轻微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地点点头,然后向着房间内走去。
站在门口的徐若愚向着旁边闪身,冷冷地注视着柳玉茹走入,待见到吕阳也要进门的时候,却是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去路,冷冷道:“我只请柳姑娘叙旧,阁下可算不到我的故人。”
吕阳并不生气,立刻就停下脚步,对着徐若愚笑道:“既然如此,我在外面等便是。”
不等徐若愚回答,已经走进房中的柳玉茹猛地转回身,对着他冷笑道:“吕大哥是我至交好友,他若是不能进门,那我也不愿进来。”说话间,居然就要走出去。
徐若愚不由得一脸急色,又连忙拦她道:“柳姑娘,我有话对你说。”
柳玉茹推开他,依旧冷冷道:“我可没有时间听你说话。”
在一旁的金不换一直闪动着他那只不大的独眼,把眼前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他一直没有讲话,而是注意观察几个人的表情动作,心中暗道,柳玉茹这个小丫头,似乎真是对着这个小子动了真心,连徐若愚这样成名的侠客,都可以抛之脑后了。而徐若愚名字叫做愚,人也实在是蠢得可以,白白一副好皮囊,居然都博不到柳玉茹的欢心,真是蠢到了极点。而这个叫吕阳的小子,倒是有些门道,虽然不知道他的出身来历,但是单凭他能够让柳玉茹这样死心塌地,足见有些手段。
看到柳玉茹想要出门,金不换的心中稍微有些着急,他本是想要拉柳玉茹入伙,怎么能就这样放她走?因此,连忙上前一步,拦住柳玉茹,笑嘻嘻地道:“既然是柳姑娘和徐老弟是故人,吕老弟又是柳姑娘的朋友,那大家自然都是朋友,一起进去说,一起进去说。”说话间,又连忙对着吕阳做出欢迎的手势。
徐若愚向着金不换看一眼:“你——”神情很是忿忿地,显然是在怪金不换多事。
金不换压低声音对他道:“你也是看到了,若是不让两个人都进来,柳姑娘是立时就要走的,你又什么话,可就没机会说了。”
徐若愚心中虽然还是憋闷,但是知道金不换的话说得没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走进房中。
金不换的房中也很是温暖,在房中的一张方桌之上,还摆放着酒菜,菜式精致,酒香怡人。菜并没有被动上几口,但桌上的两个杯子里,倒是都有半杯残酒。
吕阳明白,他们二人是在楼下吃饭的时候,因为和乔五侠发生口角,所以吃得并不开心。金不换这般圆滑之人,自然是又让小二在房中摆了酒菜,反正不是花他自己的钱,他自然是大方的。
但经过那一番争执,徐若愚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兴致,于是两个人只是对坐饮酒,说些闲话。
金不换把两个人让进房中,用手一指那酒菜道:“二位来得巧,这好酒好菜刚刚上来不久,二位也是好口福,若是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用上几杯酒,如何?”说着话,很是殷切地帮着两个人搬来椅子,还拿来两个空酒杯,分别摆在空座的位置上。
吕阳毫不客气地坐下,口中道:“那就多谢金大侠了。”
柳玉茹犹豫了一下,看看依旧兀立在门口,脸色难看的徐若愚,然后,也坐在了吕阳的旁边。
金不换又是笑嘻嘻地招呼徐若愚道:“徐老弟,你有话对柳姑娘说,现在柳姑娘都坐在这里了,你还站在那边做什么?来来来,过来坐。”
徐若愚还是站着不动,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看着吕阳。
吕阳笑意吟吟,对着金不换道:“金大侠真是好兴致,大敌当前,还有心情喝酒吃肉。”
金不换脸上挂着笑,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不论到了什么时候,别的事情可以凑合,这吃喝是万万不可的。况且,若是明日里我们真丢了脑袋,做个饱死鬼,也好过饿死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