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欢无能为力,只好笑了,吕阳就看着他笑。
他不起来就这么看着,固执也罢,执拗也好,无赖也认了。
他要让全天下知道吕阳爱苏蓉蓉,他吕阳要成亲了,要给苏蓉蓉一个稳固、温暖而且一生一世、几生几世都不变的承诺。
“真的要成亲?”李成欢看着吕阳。
“恩。”吕阳坚定不移。
李成欢道:“那好。到时,我一定要参加你们的婚礼,而且还要成为你们的伴郎。”
吕阳嘴角上扬,然后咧开很大的弧度道:“好。”
笑声清亮直上九天,回音天外,久久不息。
两路红尘三世缘,寻香江湖一场醉。
江湖已经很久没有了江湖双绝的消息了,似乎,他们都已经消失了一般的。
确实,吕阳娶苏蓉蓉,轰动了整个江湖,几乎江湖上大大小小的所有门派都派出了重要之人送礼参加。
只是委屈了金灵芝,快要临盆,才举行了这么一个婚礼,还是与苏蓉蓉一起。
尽管她的心情很不好受,但依旧是笑吟吟地举行了婚礼,毕竟在她的心中来说,只要与吕阳在一起,便是最好的。
婚礼一连热闹了好多天,成为了江湖上最轰动的事情。
吕阳居然忍住了好玩的性子,陪着苏蓉蓉,陪着金灵芝,直到金灵芝产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他享受着天伦之乐,抱着孩子,真老实了好长一段时间。
吕阳在金陵又待了半个多月,直到上元节之后,才算是办妥了一个作为父亲的差事,动身回返太原。
他怎么可能是一个直直绑在家里的人呢?
除了大年初一那天,苏蓉蓉做了满满一食盒精美的糕点来答谢他的鱼之外,两人后来又见了几次面。
苏蓉蓉便是就是想找吕阳也找不到了。
吕阳依约教会了她轻身的功夫。苏蓉蓉的一身内功其实已经很有根基了,只是以前不知道怎么运用。
一旦明白了运劲换气的窍门,她的进展飞快,虽然刚开始不太敢一个人上纵下跳,常常拉着吕阳的手──这就和人刚开始学游泳时,手里会推着一块浮板一样。
两人都是随性洒脱的性情,苏蓉蓉温和的性子里颇有杀伐果断,下了决定就不会再瞻前顾后。
吕阳启程离开金陵的前一天,苏蓉蓉来为他送行。这几天两人一直缠绵,对他有几分依依不舍的感觉。
对面而坐,分享一壶苏蓉蓉自己酿的,清甜中略带涩味的桑椹酒,她突然开口说道:“吕大哥,过几年,等我武功与医术大成之后……只要你行走江湖,就一直带上我好吗?”
吕阳微笑着:“蓉蓉,我觉得家中更需要你的。”
林千芷则偶尔还是出现在吕阳的生活之中,不过,她的情绪似乎是好了很多的。
吕阳离开金陵,最后,她也出现了。
她也没有说什么话,吕阳也没有多说。
不过,吕阳的话中似乎是:
不要对我抱太多希望。
也不要以为我是可怜你。
我只是……很单纯地,把你当成朋友,想为你尽一份力。
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出口。因为在骨子里他们的性格其实很有些相似,往往能揣摩到彼此的想法。
也是如此,他们便是也曾经有过了交集。
林千芷叹了一口气道:“吕大哥,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于是他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果酒,微笑着道:“是的。”想了想,吕阳又接着说道:“城东悦品工房的陈大老板和我很有些生意往来,如果你要到太原来,让他捎个口信给我,我派人来接你……平时若有什么话要传给我,也是可以的。”
“嗯,我记下了。”林千芷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时候不早了,你明天一早要启程,我就不多打扰了。以后有缘再见吧。你一路保重。”
“好,你也保重。”吕阳也洒脱一笑,微微侧着头,倾听她的脚步渐渐远去,直到再也辨不出。
天心山庄里,楼阁台榭错落有致,草木扶疏,流水淙淙,宛若世外桃源。
已有数月,那一日,铁随意正在临水的石亭中抚琴,突然有侍从走近,恭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犹疑:“少庄主,金陵那里传信来……陈老板请您亲启。”
亲启?铁随意想起了金陵城中那个声音软软嫩嫩,谈吐却温雅不俗的奇特女孩,不由地笑了笑,说道:“拿上来吧。”
陈大老板?他真成了一个送信的了么?那就一定是陈莲来信吧。这个可爱的古怪丫头。
拿在手里,那是厚厚的一本……书?在掌中翻来覆去几下,便发现那纸比普通的纸张厚了不少,质地也较硬。
铁随意若有所悟,翻开第一页,手指细细地抚过纸张,如平时读木刻书一般。果然,指尖触到了清晰的刻痕,俨然是一封信:
铁兄雅鉴
一别数月,君可安好?余月前偶得膳谱一本,其中竟有前朝大内所用之药膳数道,甚为精美,余心喜之。念君亦是同好之人,遂以草浆树脂糊纸,羽管为笔,摘录此间,与君共赏。
家舅月前回至金陵,对余课业督促紧迫,余甚哀。呜呼,愿日后事简人闲,尝遍天下美食,睡至日上三竿,人间至乐也。
顺祝,时绥。
陈莲顿首
抚摸着那清秀的字迹,铁随意的唇角缓缓扬起欣悦的弧度。
那一刻,笑容如雪地朝阳一般耀眼。
铁随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吕阳也会不会在那儿呢?他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