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轻如落叶,动静之间俨然修为绝高,难怪此人能连吕大哥他们都让过了,轻而易举出现在这里。
“你是苏蓉蓉?”一杯茶尽,傅云轻转头开口,放下杯子顷刻间目光如矩,几乎只在眨眼之间杀气充盈,释放开来。
苏蓉蓉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李成欢拉起来闪身一边,李成欢站在她身前挡住傅云轻的视线,这动作太快她尚未反应过来。
“你要保护她?”傅云轻还坐在那里,四周杀气未去反而更胜。
李成欢冷冷地笑着道:“你想要对她做什么?”
傅云轻道:“我要杀了她!”
李成欢道:“为什么?”
傅云轻冷冷地道:“因为她胆敢伤害你”
李成欢一时竟不知作何回答,这个人还是这样熟知一切,还是这样了如指掌的样子。
他让人根本想不到也想不通他是如何做到的,也猜不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或是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随意而来、随意落座,却在瞬间释放强烈杀气惊散温热,生杀不过是他指尖游戏一般随时随地,这个人,还是难以捉摸、无从捉摸。
“她没有伤害我,就算有也和你无关。”李成欢站立不动,雕刻的匕首拿在手上垂立一边。
房间不大,他和傅云轻之间最多五步远,杀气扑面,他没有见过比这更高的境界,可以瞬间收放。
傅云轻道:“你不要总是只照顾他人的感受,你也应该多为自己想想,我那么地器重你,你就从来没有为我而愿意做一些事情?”
李成欢如适才一样无从回答,他想不起来和这人有过多少接触,这句话里失落不多却是真的有。
傅云轻到底要做什么?这是在和自己玩游戏、继续游戏吗?
他实在是记不起那些事情的。
“李大哥……”苏蓉蓉抓着李成欢的衣袖紧张,她并非紧张坐在那里的人要杀了自己,她是在紧张这个人会对李成欢不利。
“我本以为吕阳身边的女人会是全天下哪一个女人都比不上的,不想如此令人失望,你和林千芷没什么区别,一样该死!”傅云轻抬头。
他的目光凌厉几乎要穿透一切,看的人望而生畏。
李成欢看不到却能感觉到,他本来一直不相信有什么样的武功境界可以像人的意念一般释放压迫,现在他信了,四周的压迫甚至隔绝了一切声音。
“李大哥你别管我,快走。”苏蓉蓉想推开李成欢却不能,李成欢抓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明明看不清甚至看不到却坚定有力的站着,并没有什么动作,却让人感觉安心。
在杀气充盈的空气里站在他身后找到一点呼吸的空间,隔绝开来的不只是危险,还有生死。
“我本不是一定要杀了她,她还不值得费力,只是你这样保护她我就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理由了,李成欢,当我一定要杀了某个人的时候,无论何种境地,谁,也阻止不了。”傅云轻仍然坐在那里,甚至是又倒了一杯茶。
他似乎时间很多一点也不着急,说的也像是闲谈聊天一般随意。
“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李成欢轻声一语,几乎不带情绪。
傅云轻道:“面对你,的确可以说是自以为是,除你之外,其他的全都是事实,你不要不信。”
李成欢冷冷地道:“那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知道你手上有一把匕首,可以当做你惯用的飞刀,就算你看不到也会精准无误,为了救人你也会全力以赴,这一刀出手一定会比之前伤我加上杀了那三个总管加起来的还要精彩,我之所以还未出手就是在等你先出手,你可试试,看看我会不会第三次伤在你的飞刀之下。”傅云轻说完站起来了,离开桌子站到一边。
他并没有去看李成欢手上的匕首,反而固执的看着这个人,这个让他无法言说、表达不清的人,令他没有原则、背弃信仰的人。
此时的动作更像是在给李成欢更大的目标,完完全全站在刀口之下,束手身后、没有动作,只是在等,等着刀锋出手。
李成欢迟疑了,他迟疑跟手里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飞刀没有关系,这里面或许还有感觉到对手强大。
但是他的迟疑仅仅因为傅云轻说的话,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那句“第三次伤在飞刀之下”令李成欢想起什么。
一切不论,只是在这一室之内、眨眼之间释放的杀气,他要避过飞刀并非不可能,或者说,很容易。
为什么,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哪些是真,又哪些是假?
现在,李成欢居然有些犹豫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出手?”傅云轻一问。
李成欢道:“为什么?”
李成欢道:“哪里为什么?”
李成欢道:“今夜你为什么而来?”
傅云轻忽然就不说话了,又坐回到凳子上,安静了好一会四周杀气慢慢消散,到后来消失干净唯剩淡淡梅香。
和初来一样散在周围,屋子里再没有任何危险气息,匆匆一场,仿似根本没有过惊心。
傅云轻道:“你最好出去看看你的吕大哥死了没有,动作不快点我就会改主意,滚!”
这句话显然是对着苏蓉蓉说的,谁也不会忍心对一个这样美丽温婉的女子这般语气说话,谁也没对苏蓉蓉这样过,仿佛是从骨子里的讨厌甚至是厌恶。
苏蓉蓉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事情都做错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