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吕阳的话,韩冰脸色缓和了些。
她摇摇头,她眸光流动很是狡黠,道:“我不觉得你会偷,其一,这玉我已托付给薛前辈,你若拿走,接下来你在江湖上名声就会一塌糊涂,还要迎接层出不穷的追杀手段,我想想要趁此一举成名的人一定很多;其二,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正如薛前辈相信你的道理是相同的,如果你吕阳是这种人,就当我看走了眼,到时候我会先挖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同你同归于尽。”韩冰说话时神色平静,语气淡淡的却透出一股瘆人的狠辣劲,没人会怀疑她言语里的真实性,她从来就是个说的出做的到的人。
吕阳干咳了两声,微笑道:“既然如此,韩姑娘的意思是?”
韩冰给自己倒了杯酒,“咕噜”喝下去,她淡淡道:“自然是要算计吕少侠。虽然我还有很多秘密,但这一件是最重要的,你既然知道了,也就择不干净,我可不会容许闲人知道这件事!”
韩冰开门见山把话说得通透,吕阳却听得头疼。
吕阳这人很聪明,世上好像没什么能逃过他眼睛的,但是聪明人往往好奇心太盛。
吕阳爱管闲事是人尽皆知的,更要命的是到了后来,哪怕吕阳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而这次吕阳摊上的麻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已不止只是涉及中原武林了。
吕阳苦笑着道:“看来这次惹上的麻烦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吕阳暗中叹口气,他竟犯了江湖上的大忌。
敢于行走江湖的女子必是有所倚仗的,尤其是这般美貌的女诸葛。
韩冰端了杯子轻嗅,袍袖遮住唇边泛起的笑意。
她眼波流转,轻笑道:“吕少侠不必烦恼。吕少侠只管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只需要蹭蹭吕少侠的好运气顺便教吕少侠帮我解个谜就可以了。这就是吕少侠要答应我的第二个条件。”
说完,她翩然起身,亲自执鸳鸯转心玉酒壶,给她自己和吕阳杯中添满酒。
她举杯温然笑道:“吕少侠,我敬你一杯,这杯酒就敬吕少侠多次相助,先干为敬!”
一语罢,拢袖遮口,一杯饮尽,她喝酒毫不扭捏,很是痛快。
吕阳只有举杯,苦笑道:“看了这事是非应不可了。”语罢,他一口喝干杯中美酒。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很容易就能抛却一些不愉快的情绪。
其实吕阳自然也知道,韩冰抓住了他的心理,知道他越是新奇诡秘的事,就往往觉得越有趣。
就算是知道这是陷阱,他也会忍不住跳进去,甚至于这种刺激的感觉让吕阳感觉到兴奋。
韩冰笑了笑,又将二人杯中添满酒,她再次举杯柔声道:“这第二杯酒就敬吕少侠宽容大度,请吕少侠原谅我的冒失。”
吕阳偏头悠然一笑道:“不打不相识,相遇即为有缘,这杯确实得喝。”他一拱手,又一杯下肚了。
韩冰连敬两杯之后又将杯中斟满酒,她微笑道:“世人都说吕少侠沉稳,睿智,风姿出众。前几日我还觉得言过其实,今日果真是大开眼界。我敬吕少侠一杯。”
吕阳摸摸鼻子,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但这种尽释前嫌的感觉真的很愉快,他潇洒饮尽杯中酒,笑了起来。这是这些天来,吕阳第一次爽朗地笑出声来。
他主动邀杯,微笑道:“你虽赞美我,可我却要找你的麻烦。”
韩冰怔了怔,道:“吕少侠还在怪我?”
吕阳,微微一笑,凝视着她,悠然道:“韩姑娘忘啦,我之前拜托过你跟踪梁妈的事,这件事与左明珠‘借尸还魂’案有关。”
韩冰知道吕阳是真的不同她计较之前的事情,她眨了眨眼睛,眼窝竟然有些湿润。
她沉默半晌,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支精致的竹哨凑在唇边吹响,很快一个打扮作青衣书生模样的青年跪在韩冰身后,道:“参见少主人。”
韩冰并不瞧他,她冷声道:”这是楚吕少侠,接下来他问你的任何事,你都要如实以对。”
青衣书生抱拳称是,恭敬地向吕阳施了一礼。
吕阳摆摆手,他知道若是再这样多礼客气,就显得自已是伪君子。
当下里,吕阳正色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这人本来的名字叫叶胜兰,据说是在京城混的,但我想这几天他必定已到了这里,最近到松江府的人里你可对他有印象?可能打听出他落脚什么地方?是否有人和他同住?”
那青衣书生想了想,回忆道:“最近到松江府来的北方人一共十一个,其中六个是从张家口来的皮货商,年纪已有四五十,想来不是吕少侠所说的叶盛兰。还有四个人是京城来的武师,但我们已去盘问过,四个人中没有一个姓叶的。”
吕阳微微点了点头道:“还有呢?”
“还有一对儿很年轻的夫妻,也都很好看,男的据说是京城大官的公子,带着新婚媳妇到江南来游赏,顺便也来尝尝松江府芦鱼。”那青衣书生嗤笑一声道,“但连那客栈的店小二都知道他在说谎。因为他们紧闭房门从不出来,别提游玩连一条鲜鱼都没吃过,两人衣饰华贵,但气派却小,出手也不大方,一点也不像有钱的阔少爷。”
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道:“听那店小二哥说,有一天他无意中见这位大少爷居然替他老婆洗脚,他老婆嫌水太热,一脚将整盆洗脚水全都踢在这位大少爷身上,这大少爷却连屁也不敢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