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阳故意说道:“只是你今天晚上恐怕是没法子一个人静下来的,既然我已经来了,就暂时还不想离开的。”
新月道:“就算是你要离开,我也不会允许的,我好不容易才把你请到这儿来,又怎么可能会让你轻易地离开呢?”
吕阳苦笑道:“原来这都是你弄出来的,如果说是请,我倒觉得是绑架,用这样的办法请客,我不但是没有见过,似乎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新月眨着眼睛笑了起来道:“因为我知道,吕阳是天底下最特别的人,所以我才会有特别的办法请你的,因为不是你动了好奇心的话,又会有谁能请得动你呢?”
吕阳笑了起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你能找到那么一个人来替你请客,算是你有本事了,我看到他时,还以为他是一头熊的,只是不知道,他的舌头是怎么回事的?”
新月道:“那是他自己。”
楚留香又愣住了道:“他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呢?这样的人岂不是有毛病么?”
新月道:“他不但是没有毛病,而且还是正常得不得了,他割下自己的舌头来,是因为他生怕自己说出一些他所不该说的话,你也应该想得到,我这样的人经常都会有一些不能让别人知晓的秘密的。”
吕阳又开始在摸鼻子:“今天你找我来,也是个秘密?”
新月道:“是的。直到现在为止,除了我们自己之外,绝不会有别人知道你来过这里。包括你的那些好友,楚留香,胡铁花,绝对也想不到。”
吕阳道:“为什么呢?”
新月道:“因为……”
她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是让每一个男人觉得很幸福的事情。
她突然拉开了衣带,让身上的轻袍滑落,让柔和的灯光将她的全身都完全地展现在了吕阳的眼中。
“因为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完全地忘记。”她轻启齿唇,柔声地道。
她在吕阳耳边低语:“我只要你记住,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在我心里,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吕阳轻叹了一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新月道:““你要为我去找史天王,而且明明知道这一去很可能就永远回不来了,这种事你以前会不会做?”
吕阳叹道:“或许是不会。”
她柔声道:“以前,或许我也不会如此做,既然你如此做,那我又为何不可……”
满阁春色,水波荡漾,晨雾已冉冉升起,掩没了一湖的星光。
夜已完全地过去,人也将完全地过去。
夜已经去了,人也已经去了,昨天的人已不在,在的是今天的新人。今天的新人岂又是与昨天的旧人一模一样呢?
一条船顺江流下,一个白衣童子站在了船头之上,看着渡边。
那渡边有一个人仰身卧在渡头上,身底下垫着一张破草席,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落魄的浪子。
但是谁又想得到,这是名满天下的吕阳呢?
吕阳寂静的躺在那儿,也不知已经躺了多久。
直到“船上有人想见吕大侠,吕大侠也一定很想见他,你想见就上船来,否则你一定会后悔。”那条船上的白衣童子大呼道。
然而,那条船却没有停下来迎客之意,卧在渡头上的吕阳也没有动静。
江水滔滔,一去不复返。
那条船顺风顺水,眼见着将随着水流而远去。
突然之间,吕阳动了,人已飞身掠起,横掠江面,一掠之有四五丈之远。
他便是凌空翻身,足尖在江面一点,踢起一大片水花。
然后他如燕子翻身而掠,直落船头。
看着吕阳的身法,那个白衣童子顿时吓呆了,他曾几何时能见到如此高超轻功的人呢?
吕阳看着吓呆了的白衣童子微笑着道:“我就是吕阳,既然你叫我上船,我就上船来了,不过,船上若是没有我想见的人,你就脱下裤子等着我来打你的屁股的。”
船舱里一片雪白,一尘不染,舱板上铺着雪白的草席。
白发如云的石田齐彦左卫门盘膝坐在一张很低矮的紫檀木桌前,他的态度还是那么温和高雅而有礼。
石田齐老人道:“能够再见到吕大侠,实在是在下的幸运。在下特地为香帅准备了敝国的无上佳醉——菊正宗,但愿能与香帅共谋一醉。”
酒色淡香,盛在精致的浅盏里,酒色澄清,全无混浊。
酒是上品,作为酒鬼的吕阳,当然是一嗅便知。
石田齐让跪侍在旁边的侍女将酒器斟满,再以双手奉给吕阳。
这是他们最尊敬的待客之礼:“在下是希望吕大侠能明白,樱子上次去找阁下,绝对不是在下的意思。”
吕阳的脸色变了道:“不是?”
石田齐微笑着道:“吕大侠绝世无双,江湖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知又有多少的女孩子愿意求得一枕,这又岂能是别人的主意的,这一点,吕大侠当然是能明白。”
石田齐虽然态度还是如此地温和文雅,却是满眼深意,看着吕阳的眼神如此地复杂。
吕阳的眼神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深沉,突然问道:“不知阁下又怎知我在此地,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石田齐的目光闪动:“实不相瞒,在下对吕大侠这两天的行踪确实很清楚的。”
吕阳冷冷地道:“有多清楚的?”
石田齐道:“或许,要比吕大侠想象之中的更加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