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笑着:“真没有想到,名满江湖的吕阳吕大侠,居然被一场小病给难住,连碗都像是要端不住了。”
胡铁花的脸上虽然是在笑,但他的心情却是越来越沉重了,显得如此地难过。
吕阳喘着气道:“他们难道是还没有回来的?”
胡铁花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是忍不住道:“江湖中哪里有七恨手指的武林前辈?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以前虽有个‘七指神偷’,但他却并不是只有七根指头,而是右手上多出两根手指,加起来一共有十二根了,再说,这个人不但是不会解毒,而且早已死了很多年了。”
吕阳道:“那这般说来,你觉得是这夫妻两人是在说谎的么?”
胡铁花又笑了起来道:“那他们为什么又要说谎呢?”
吕阳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却是闭上了眼睛不说话。
胡铁花笑道:“我倒是希望他他们能够快一些回来的,要不然的话,昨天晚上的那位兄弟回来的话,咱们俩个恐怕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当这句话从胡铁花的嘴里说了出来,吕阳并没有觉得怎么样,脸色还是未变,但胡铁花自己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现在吕阳碗都端不住了,而他自己也只是一只手还可以动,却也是无力。
如果那个莫名的刺客再一次前来,他们俩个人恐怕就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了。
“但是,那个人既然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那么一次失败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的。”
当吕阳说这句话的时候,胡铁花并没有觉得异样的,但是现在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却是觉得越来越可怕的。
不禁,他缓缓地站起来,关上了门窗,似乎是要把一切都关在门外边,包括他心中的恐惧的。
吕阳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他要来的话,你就是关上门窗又会有什么作用呢?”
胡铁花愣了好一会儿,禁不住头上冷汗淋淋。
又过了一会儿,那天边的星月且未升起,却已经是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顿时,周围嘈杂的人声消失了,天地之间如此地静寂。
只听得那雨点敲打着房顶与窗户,那声音是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慢慢地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听在胡铁花的耳中,就如是战场上的擂鼓一般,不禁,他又想起了龟兹国征战的场景。
不过,那时是意气满满,必胜之心,而现在却是任人宰割,不知噩运何时而来。
这个时候如果是有人欺近,不但是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哪怕是他的轻微咳嗽声也无法分辨。
雨夜正是夜行人袭击的绝好机会的,雨点可以掩盖一切打家劫舍的痕迹。
胡铁花突地打开了窗子,瞪大着眼睛,看着窗外。
那窗外的那株梧桐树就像是变成了鬼影一般地,也看瞪着他的。
突然听到了“嗖”地一声,有一条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
胡铁花大惊,心中一凛,居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吕阳也惊声道:“难道是有人来了么?”
胡铁花勉强地笑道:“不是,只是一只该死的臭猫的。”
他的语气力图轻松自然,然而却并不是那么地简单,心中无比地难过酸楚的,今天的情形,实在是让他无法反应了。
若是以前,不管是多么凶险的境地,他都不曾害怕过。
但现在居然只是看到了一只猫,居然就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夜雨秋灯,灯暗昏明,绝世的英雄,竟然会因病而困在这凄凉的小室里,胡铁花看了吕阳一眼,差一点儿就忍不住要流下泪来。
但那二十七枚“暴雨梨花钉”,却还摊在桌上,闪闪发光,就像是在对胡铁花示威般的。
胡铁花眼睛突然亮了,这暗器既然是能杀人,倒也是防身之利器,现在它既然在自己的手中,那自己为什么不能用他来杀别人?
要想让自己束手就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的。
现在的他虽然只剩下了一只手能够动,但这只手却是受过千锤百炼,五根手指,每一根都很灵活,都是极有用。
他自认为,在江湖上,能有他的手这般作用的,绝对没有几个人。
他虽然以前并没有看到过这“暴雨梨花钉”,但在十来岁的时候,他就已将江湖中每一种袖箭的弩筒都拆开来研究过。
差一点儿,他就成为了一名暗器大师的。
不过是花了一柱香的时间里,他就已经将这梨花钉的弯匣打开,用筷子将银钉都挑在弩匣的钉槽里中。
又花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已然是将督匣重新装好。
这也幸亏得他对暗器机关驽颇有研究,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地便是完成了。
有了“暴雨梨花钉”在手,胡铁花才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胆气也壮了,心中也是安定了不少的。
他抚摸着那“暴雨梨花钉”,喃喃地道:“好小子,有本事你就来吧,看一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你胡大爷厉害的。”
突然,胡铁花又听到了一声“嗖”的响声,又是看到了一条黑影从窗前掠过,这一次,速度似是更快了。
胡铁花这次有了“暴雨梨花钉”在手,心情已然是镇定得多,他也已看出这黑影只不过还是条野猫。
不过让他没有意料得到的是,这一次野猫居然窜入窗户,闯进了房间里来。
胡铁花忍不住微笑着:“真是虎落平阳,连瘟猫居然也敢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