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虽然知道小潘是在胡说八道,但看着眼前诡异的情形,他也是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现在看着那石驼如石头一般的脸上,居然也流下了汗珠来。
姬冰雁蹲着,在一具尸体的旁边,已是观察了很久。
这时他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却是很久都没有出声。
吕阳道:“你是不是已经查出了他们的死因?”
姬冰雁缓缓地道:“脱力、饥渴,而且他们似乎还中了一种奇怪的毒,那毒性有些像大麻、罂粟,不虽然是不会让人丧命,但可以使人发狂。”
吕阳沉思了一会儿道:“害他们的人,也许就是害我们的人,用的也是同样的方法,先先他们没有水喝,一个快干死的人,眼前经常会生出幻像的。”
姬冰雁道:“海市蜃楼就是其中的一种。”
吕阳道:“但他们在这之前,还中了一种毒,所以他们眼前就会生出幻像,是好像是有成千成百个恶魔在向他们攻击,他们就拼命地逃,等到逃不了时,就拼命抵抗,直到他们将最后的力气都用光为止,因而枯竭而死。”
胡铁花道:“那咱们……咱们如果是一直没有水喝,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变成他们这的情形的?”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也不需要回答他的话,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胡铁花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地上的死尸,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眼远远地望去,满目里只有黄沙,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黄沙。
在这大漠里,没有水,没有生命,更没有希望。
酷热的白天终于是过去了。
吕阳等人将那些人和马的尸体,都抬入了那沙坑里,用沙将尸体掩埋起来。
他们就坐在了那岩石上,等着星光的升起。
没有人说话,每一个人都没有了说话的心情。
“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咱们应该再到哪儿去找水呢?”
这句话在胡铁花嘴里转了好几次,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说出来,也没有人能回答他了。
就连姬冰雁的脸上都显现了一些绝望之色,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在夜色里。饥渴、疲倦、死寂、恐惧,各种致命的感觉,都一涌而来。
小潘拿出了干粮想吃上几口,却是被姬冰雁打落了。
姬冰雁冰冷地道:“不能吃东西,吃了东西,会更加地干渴,会更难受。”
胡铁花拍了拍胸膛,突然笑道:“刚才我拖着那彭一虎的尸体时,觉得他的肩头上像是多出一块又圆又硬,就像是一个鸡蛋,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胡铁花这是在没有话找话,他自己也知道这话很无聊的。
姬冰雁突然站起来,走到石驼身旁,握住了石驼的手。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地面对面地手握着手,坐了很久,都没有动弹。
石驼的脸色在越来越沉重的夜色里,看起来更加地诡异可怕了。
胡铁花终于是忍不住问道:“吕大哥,你看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吕阳道:“他们在谈话。”
胡铁花惊讶地道:“他们在谈话?”
楚留香笑着替吕阳回答道:“要想和一个又聋又哑又瞎的人谈话,当然只能用奇特的方法了,他们或许是在对方的掌心打着手式,用来传达思想的。”
吕阳点了点头:“对这样的人,就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了。”
胡铁花叹了一口气道:“说倒底,还是你们是鬼精灵,什么都知道的。”
吕阳苦笑起来道:“我现在倒是希望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姬冰雁终于站起身,回来吕阳的面前,他的神情更是沉重了。
他在吕阳的身边坐了下来,又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地道:“现在害我们的人,就是以前害石驼的那个人。”
胡铁花一惊,吕阳却是轻轻地叹道:“这一点,昨天晚上我就已想到了。”
胡铁花失声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姬冰雁叹了口气道:“石驼怎么也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据我所知,那人不但武功高强得可怕,而且手下至少是有几百个愿意立刻为他而死的人。”
胡铁花道:“他武功再高强我也不害怕,他的手下人再多我也不害怕,但他这种鬼鬼祟祟的毒计,却实在是让我受不了。”
胡铁花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吼着道:“现在我不但连他将要怎么样对付我们都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他长得是什么样子,如果是这样地被他害死了,那不是太冤枉了么?”
姬冰雁冷冷地道:“你如果是能够沉住气,或许还不会死。”
胡铁花颓然地坐了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头道:“看来我也快要发疯了,你们都不要理我。”
姬冰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地道:“现在我们最大的困难不是水,而是这个人,有石驼和我在,水就一定能够找到的,但这个人,却是我们最大的劲敌。”
吕阳也叹了一口气道:“是的,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手,使用什么样的阴谋诡计,让我们防不胜防。”
姬冰雁也叹道:“是的,他既然是找上了我们,就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现在的情形一定是他毁了我们,或者是我们毁了他,绝对不能共存。”
吕阳道:“难道我们不能避开他吗?”
吕阳当然不希望与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纠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