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着两种女人,一种女人走路时就像是一块木板在移动,没有半分姿态。
另一种女人则是走起路来的时候腰肢扭动得就像是在那风中摇曳的一朵鲜花般的。
显然的,宫萍就是属于第二种女人的。
但是,宫萍却又偏偏地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故意装出一副很是死板的样子来的。
宫萍似乎是想控制自己的腰肢以下,决不让那一部分摆动,让跟在后面的吕阳看见的。
但是,一个人的体态,不管怎么样都是掩饰不住的。
不管是什么人都没有办法把一块木板变成一朵花,也没有谁能把一朵花变得一块木板。
这使跟在宫萍身后的吕阳相当地愉快,从来到了这个鸟不生蛋的小镇以后,他的心情就从来没有如此地愉快过的。
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需要思考的事情也确实是太多了。
但是,当吕阳看到宫素素的时候,他的感觉却就像是真的被人在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脚还要难受得多的。
那屋子里并没有花香,也没有点香。
但是,弥漫在那屋子里的是深山中树木刚刚被锯开时的那一种特别的清香。
一个女人背对着门,正站在一副“秋狩猎图”前,她穿着一件紫罗兰长裙,挽着头发。
那副画的画面上,是一位王者,骑着一匹高大的俊马上。
蓝天白云,马儿也是雪白的。
弓在手,箭在弦,鹰在肩。
随从们在马后呐喊着,猎犬在马旁跳跃嚎叫着。
晴空万里,天高气爽。正是狩猎的好时机。
王者的意气,跃然于纸上。那看画的人,身子却是如此地单薄。
吕阳在心底暗暗地叹息着。
吕阳已经猜出来了,那画面上的王者会是谁的,而看画的人当然就是他想见的宫素素了。
那两个人,一个人融入了画里,一个人融入了梦中。
旧梦似烟,缠缠绵绵如温情的夜晚。
爱恨交织,情仇难分,画中的人就算能够忘怀,又怎么能让看画的人其奈何呢?
吕阳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来打扰她的。
但是,听到金七两的话时,他却又是如此地急切,偏偏又忍不住地要见上她一面。
这样的感觉,使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而待宫主转过身来之后,吕阳的心里就只有一种感觉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傻透了的鸟儿般的。
宫素素绝对不会是他所要找的人的。
她的头发虽然还是那么乌黑闪亮,她的身材虽然依旧是保持着那么曼妙。
她的风姿却还那般地高贵优雅,但是她的年华却是早已逝去很久很久了。
她的年纪,足可以做吕阳的母亲了的。
像这么样的一个女人,不管是谁,绝对不会把她和一件凶杀案联想在一起的。
而吕阳却是糊里糊涂地听了金七两的话就闯到这儿来了,而且一定要见到她。
那让人的感觉似乎就是不见到她就会死一般的,而现在,吕阳却是连看她一眼的勇气也是没有的。
宫素素却在看着吕阳,她在微笑着,那微笑如此地高雅。
宫素素笑着打着招呼:“吕公子,我们从未会面,并无来往,你却一定要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呢?”
吕阳道:“没有什么事情,连一点特别的事情都没有的。”
宫素素依旧微笑地道:“那你是为什么一定要来见我的呢?”
吕阳只能苦笑着,他怎么能够告诉她,他是被一个所谓的朋友骗来的呢?
而且,他更加不能说到这儿来,是为了调查一件凶杀案的线索。
在这个时候,让他说谎,却又是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来的。
宫素素看得出吕阳的尴尬,却又还是在微笑着:“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来见我的呢?”
吕阳就傻傻地站在那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那神情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被老师抓住了的小孩子的。
宫素素的眼神中突然地充满了了解与同情的。
“我知道你现在的感觉的,你的心里一定是相当地失望,因为你绝对没有想到,我已经如此地老了。”宫素素温柔地笑着。
吕阳尴尬地笑了笑:“哦?”
宫素素又带着笑,那笑容如此地温柔地道:“往往年纪大了的女人,就像是变了味的酒菜,吕公子当然是没有兴趣的。”
吕阳真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进去算了,或者是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自己的脑袋用力地往墙上撞。
这个时候,如果金七两就在旁边的话,他一定会用一根很长的绳子把他吊起来,活活吊到死。
他不陪着进去就逃也似地飞走了,是不是也因为如此呢?
毕竟,金七两对吕阳还是有些熟悉的。
宫素素笑容一直未变地,对着吕阳道:“不过,吕大公子的大名,我也是久仰至极,既然你已经来到这儿了,那我就留你下来喝杯酒吧。”
吕阳依旧只能苦笑着。
宫宫素微笑着,带着理解的笑容:“但是我知道,这顿酒你一定不会喝得很开心的。”
她确实相当地了解男人,而且又如此地温柔,这样的女人本来就不太多,现在却是更加地少了。
其实,这样的女人却是最让人心动的。也是让男人着迷的。
但是,那样的着迷与心动,绝对不会是一个男人面对一个诱人的女人时的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