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白老夫人去世过后,整个白府一片沉沉之色。连白彩云都没有了往日的活力整日里郁郁寡欢。
这日清晨,天气灰蒙蒙的,似乎即将要下了一场雨,空气里满是燠热的味道。白彩云独自一人坐在观景楼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蒲扇。眼睛无神地瞪着楼下一株开得绚丽的杜鹃。
楼梯间,心月提着裙摆缓缓上楼来。
“小姐,六王府来人了。”
白彩云头都没回,“来什么人了?来干什么?”
“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一封书信便走了,说是要四小姐亲启。”心月随即递上信封。
白彩云懒得接了,“你念来听听。”
心月只得打开来,张开信纸念道:“调查桓王一案,似乎已被对方发现,千万小心,或许对方已派了心腹安插在白府,伺机报复,老夫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待得心月念完,白彩云这才有了精神,站起身拿过信纸复又看了一遍。
“是吗?到头来竟是我害了祖母吗?”她捏紧了书信,直至捏出了褶皱。
“小姐,你也无须太过苛责了,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白彩云闭上双眼,痛哭。
须臾,她睁开血红色的眼,望着远方,当年的桓王、蒲府、如今的祖母,她发誓一定要对方血债血偿。
正在白彩云伤心之际,楼下有阍人喊道:“四小姐,齐国公府来人了。”
心月俯身:“什么人?”
“是齐国公世子与其夫人来了,说是要来拜访四小姐。”
心月看了看白彩云:“小姐,是祁公子与其夫人来了,你要见吗?”
白彩云默然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见?”
“可是……”
心月的担忧白彩云心知肚明,她笑道:“心月,你要记住,不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后悔,不为无法改变的事情焦虑,不为未知的事情恐惧,不为不重要的人、事浪费时间。”。
心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白彩云下了楼。
府门口,祁子渊下了马车,又回身扶着车内另外一个佳人徐徐下了车。阍人得到白四小姐的允许,迎接二位入了府。
刚行至府内没多远,在一处廊下,白彩云迎面走来。
祁子渊与其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满含炙热,可是对方眼里只有从容与平淡。一侧的陶幼蓉看在眼里,宛然笑道:“想必这位就是白四小姐了吧?”
双方行了女子见面礼。
“世子与世子夫人安好,今日怎有空莅临白府?要来也该派个人早些来说,也没什么准备。”白彩云说的话既端庄得体又冷漠分离。
“我……”祁子渊欲言,陶幼蓉打断他:“听盈秀谈起,她有一位好友,是白家四小姐,为人泼辣直爽,性格活泼可爱,我很是羡慕,又加上子渊说与白小姐也有一段故交,所以我很是好奇,便央求了子渊带我来看看。四小姐不会怪罪吧?”
“哪里,世子夫人多心了,既是盈秀与你说的,想必你们关系也是不赖的,既是盈秀好友,那也算是我的好友了。”
瞧着白家四小姐说话谈吐自然不做作,又瞧着她气质出众、秀而不媚,陶幼蓉心中自是有了几分欢喜的。
她还未成亲前,便从盈秀那里打听得知,祁子渊曾与白家四小姐有过一段情,然后却执手未及,被突如其来的俩人的政治联姻打散。算起来,自己也算是夺人所爱了。
盈秀虽然说了他们虽非夫妻,但是仍为好友。陶幼蓉不信,皎皎君子祁子渊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她?
祁子渊答应娶她,他们装作恩爱的样子,只是为了巩固双方家族在政治上的立场而已。
谷/span“我也是第一次来白府呢,四小姐可否陪我逛一番?”
陶幼蓉的话刚说完,阍人又急匆匆的跑来:“四小姐,六王爷来了,这会刚到府门口。”
白彩云皱眉,他又来凑什么热闹?
“既是王爷到来,请进来罢。”白彩云吩咐。
“是。”
片刻,李朝然走进三人的视线里面,李朝然可没想到祁子渊携了新妇也来拜访白彩云,有些吃惊。
“子渊也在?陶小姐安好。”
双方回礼,陶幼蓉道:“今日想不到六王爷也来了,看来是缘分呢。”
李朝然爽朗一笑:“陶小姐说的是,即是缘分,那就在白府吃了午饭再走吧。”
白彩云随即令人去安排了。
得闻六王爷与祁子渊一道来拜访探望云儿,白峥嵘一阵欣慰。就算嫁不进王府、国公府,不过有这两棵大树靠着也不错,他欣慰地吩咐下人们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进入院子之后,李朝然道:“子渊,且看那边风景不错,我们去那里走走?”
祁子渊会意,点头道:“好久未与朝然一道同行赏景了,四小姐,幼蓉就拜托你了。”
说罢李朝然与祁子渊两人朝着一处水中亭子而去。
白彩云与陶幼蓉见俩人走远,这才另择了一条路漫步起来。
一棵浓阴之下,陶幼蓉看着前面的倩影说道:“听说白四小姐与世子曾经有一段故事。”
“陶小姐今日是特意来问这个的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传闻中说白家四小姐自从死而复生之后便换了个人,我今日瞧来的确如此呢。”
“陶小姐见过之前的我?”
“那倒是没有,不过许多闺中密友倒是见过,皆言……”她停顿了片刻。
白彩云笑道:“皆言什么?说我愚笨?又蠢又傻?”
“差不多。”
“那今日陶小姐亲自见了,有何感想呢?”
“的确是和曾经的你不太一样。”
“人死了一遍,血肉与灵魂皆会重造的。”白彩云莞尔笑道。
陶幼蓉见其笑意毫无防备,自己也软下来,“的确,四小姐果然是个有魔力的人。”
“哦?这话又怎么解释?”
“不然怎么让子渊为你神魂颠倒,六王爷为你不纳正妃呢。”
“陶小姐言重了,小女子不才,其实从未得到世子与六王爷的青睐。如若在他们眼里我的确重要,那为何他们还娶妻纳妃了呢?想必,我也只是过客罢了。”
“不是他们不看重你,而是他们的确身不由己。”陶幼蓉站定,望着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