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的马车回了府,纪氏在院中等候白彩云的归回。
回了院子,纪氏瞧着她脸色不对劲,心想可能是被淘汰了吧,索性纪氏也没再言语什么,只是吩咐了心月好生伺候就是了。
白彩云茫然无措地回到了自己屋子,茫然地躺在床上。
睁开眼,又闭上眼,复又睁开眼,复又闭上眼……
如此反复几次后,她又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确认这不是做梦。轰地翻身起来,坐定。
“心月!心月——”
刚刚行至门外的心月听到白彩云的呼唤,连忙进门,担忧道:“小姐,您怎么了?”
“心月,此次独舞,我得了第一耶!”白彩云眉飞色舞道。
心月皱眉,“小姐,你不会糊涂了吧?你不是一窍不通吗?莫非是那些判官糊涂了?”
白彩云忙把手边枕头扔了过去,“啥意思,你小姐我就不能得个第一吗?”
心月接住了枕头抱着,“不,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个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爱信不信,你看!”白彩云掏出通过卡牌,上面的的确确写着第一的字样。心月不相信地使劲揉揉眼睛,待看的仔细了,这才敢确认下来。
“小姐!没想到你真的得了第一啊!四夫人看到这个肯定开心坏了!”心月兴高采烈拿着卡牌跑下楼去给四夫人看了。
当晚吃晚膳的时候,全府皆知道了白四小姐得了第一的消息。白峥嵘首先是非常高兴的,毕竟赢了邻国的公主,这说出去也是一番荣耀啊。
可各院子的夫人就不一样了,个个脸上陪着笑,心中嫉妒万分。
吃罢晚饭后,蒲安绫来到了白彩云住的屋子。
白彩云见七娘来了,连忙迎进屋。
两人坐下坐下相谈甚欢,白彩云便把白日里比赛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蒲安绫说明了,说到振奋人心处,白彩云干脆站起来手舞足蹈。
“七娘,太棒了,这舞太美了。虽然我并未发挥出它的全部的美,但是就算我只跳出了它的部分,也是美的惊人。”
“也许是舞蹈占了一半分数,你的急中生智占了一半分数呢。”
“哈哈,我也是很机智吧。”
“嗯,我们彩云最是机智了。对了,那人玩了小把戏引来蝴蝶,杜大人难道没有任何说明吗?”
“她被取消参赛资格了。”白彩云揉揉大腿根,“要不是她在地上遗漏了那些花蜜,我才不会差点摔倒呢。还害得我劈叉,现在腿还疼着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现在也不是因为她得了第一吗。”蒲安绫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差一点就出糗耶,想想就不爽。对了,我今日可算是看见那波斯国的公主的真容了,的确是倾国倾城之貌啊!况且她还是紫色的眼眸!”
蒲安绫点头:“的确,紫色眼眸真的太少见了,难道是血脉的原因?”
“算了,不说她了。七娘,下一次比赛的内容是群舞啊。独舞也就罢了,我还可以凑合,可是群舞怎么办?大家动作不整齐,整体就难看死了。”白彩云高兴完又陷入忧愁里面。
蒲安绫问道:“群舞的话,可有要求什么吗?”
“杜大人只是说了三人以上即可,倒是没说具体的要求,三人以上,我上哪儿去找三个人来啊。”白彩云忽的眼神一亮:“干脆我弃赛吧!”
毕竟她的目的真的不是来比赛啊,她只是想接近名单上那几个人而已。
“既然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怎么可以打退堂鼓呢?”蒲安绫看着她:“彩云,你要记住,宁可失败也不要退缩!”
“宁可失败以身殉国!坚决不可退缩当逃兵!”她突然脑海里浮现出曾经一个人对她说过的话来。
“不要退缩……”她喃喃自语。
“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吧,群舞的事情我来替你想办法。”蒲安绫安慰好白彩云,出了她的屋子,关了门。
待得蒲安绫一走,白彩云叹了口气,复又心情沮丧地躺在榻上去了。
待得心月推开门来叫她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泼墨一般的乌云将月亮完全遮蔽了。
“小姐?小姐?”心月走到榻边一瞧,白彩云竟然睡着了。
心月不忍叫醒她,给她脱了鞋袜,扶正身子,盖上衾被后便吹灭了蜡烛。
夜深虫鸣,月色又慢慢从乌云后朦朦胧胧地洒下光芒来。
早上日明,白彩云自然而然地极为舒坦地睁开眼睛。
她无比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难道是因为昨日自己跳的太累了吗?果然啊,人在极度疲倦下,是非常容易熟睡的呢。
她不知为何,心情奇佳,自己收拾妥帖后,打开了屋门。
楼下,心月正端了铜盆欲上楼来。
白彩云瞧见了她,向她挥手:“心月!”
心月一听抬起头,欣喜:“小姐,你醒了?”她赶紧哒哒地上了楼,把铜盆放置在架子上,去收拾整理了榻上的锦被,然后打开门窗通风。
“昨夜小姐和七夫人说完话就睡着了呢。”心月笑着说道。
“是吗?昨日可能太困了。”
“小姐,我适才在路上遇到了七夫人的丫鬟容音,她说午后,七夫人叫你去一趟她那儿。”心月撩起自己的衣袖,把手伸进铜盆的温水里,捞起毛巾拧了拧,递给白彩云。
后者拿起擦了脸:“可说了什么事儿?”
“容音倒是只字未提,不过小姐,我清早便见七夫人出府了一趟,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七娘出府作甚?”
“这我就不知道了,午后,小姐你去知念阁看看不就知道了?”
午后,天气晴朗。
春日阳光懒懒地晒在人的身上,特别舒适。白彩云穿了葱黄色上襦配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梳了少女典型的垂鬟分肖髻。发髻上简单地戴了海棠珠花,耳畔悬挂着珍珠耳环。
阳光下更显得她娇嫩可爱,袅娜娉婷。
白彩云在前,心月在后,一主一仆往知念阁走去。
还未走进去呢,便听得一阵乐曲声从里面传来,乐曲轻灵飘逸、轻柔似水。仿佛穿越了千年的韵味,直直冲击白彩云的耳朵。
这才是真正的古典音乐啊!
两人走了进去,行至门外。
门是开着的,白彩云瞧见里面竟有好几个衣裳一致的女子披着粉色薄烟纱衣,穿着雪绉百褶裙,手里拿着粉白色的披帛正在跳舞承步。
她们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开花。
这是什么情况?
白彩云立在门口,蒲安绫这才看见她,她赶紧朝着白彩云招手:“彩云,快进来。”
“七娘这是?”白彩云行至在她身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