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该怎么办?姜公子已经死了,而且我们也不好直面提出他的名字啊,不知如何查起?”心月担忧道。
“不能直接提起,我们可以间接提起啊。”白彩云扯出一抹笑意。
李朝然望着她嘴角含笑,把玩着手中折扇,看着她接下来的的动作。
她灵机一动,大声说道:“哎呀!怎么不见姜家大公子来呢?这个地方可是他介绍我来的呢,太不仗义了。”
正巧身边有个伙计经过:“公子啊,这位姜公子已经死啦!”
白彩云佯装震惊道:“什么?死了?他还欠我几百两银子呢?说是过几天还我,怎么就死了?”
这会子,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听闻他们的谈话后,走将过来,对白彩云道:“这位兄台,可是在打听姜家大公子姜惜言?”
白彩云道:“是啊,我都好久没见着他了,适才听这位伙计讲,他死了?真是吓煞我也。”
那书生拱手道:“鄙人姓张,今日晨起才听说姜家大公子谢世了,一开始我还不信,这不,我后脚就来这儿打听打听。这姜家大公子啊,还真是死了!”
“呀!前几日我还听别人谈起他在白姜两府的婚礼上大闹了一场,死活不愿意不让自家妹子嫁给白家人啊?”白彩云好奇问道。
张书生左右环顾无人,小声道:“据说啊,他还欠赌坊好几千银子呢!现在赌坊正在和姜府闹呢。”
白彩云见他好像知道些个中详情,尚可探索些线索,便道:“不知这个兄台可有时间,咱们去茶馆一坐,思索下怎么把这银子收回来。”
“正好,正好!走,外街上正巧有一茶楼。”
说罢,几人便出了宿记赌坊,走到大街上去。果不其然,有一座茶楼伫立在街角。茶肆的望子飘逸在楼阁下,大门口门庭若市,中午时分,喝茶之人可真谓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啊。
四五个人一起走进去,要了茶,坐下。走进去一看,周围早已是人声鼎沸,茗烟沸腾之象。
品茗之间,言语之间谈论的莫不都是些当下的话头,吵吵嚷嚷,甚觉热闹。
几人尚等了片刻,茶博士上了茶,热气滚滚。
白彩云端茶道:“唉,这姜公子一死,不知我的银子何时才能回得来?”
李朝然附和道:“不如去他们府上闹一顿,定要让姜家人把银子赔出来,不然誓不罢休。”
白彩云暗自腹诽,这居然是你一个堂堂王爷说的话?
那书生摇头道:“去闹的话,门面上也忒不好看了点,况且这因赌要钱,也不是甚光彩事。”
“那你与姜家公子是何关系啊?”白彩云问道。
“说来,我们两人曾经算是个同窗,都是一家书院里面,不过我只是个增员,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禀生,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弃文从商,听说也是赚了一笔。后来再遇到他时,他却是日日沉迷于博彩,而我一时好奇被他一怂恿也进了这个深渊。”
“不知兄台现在是……”李朝然问道。
“哦,小生目前正在准备三年后的秋试,以备科举。”张书生道。
“嗯,有志之士。”白彩云点头。
“说起来,你们进入赌们,又是因何而起呢?”
“说来惭愧,不过是因为被人怂恿,内心也是欲望无穷罢了。”
“是啊,人总是想要不做既得,得到了一些,就会还想再得一些,欲望愈深,陷入愈深。”白彩云道。
“为何不戒了呢?”李朝然道。
“戒?兄台看过历史上有任何赌徒会戒赌吗?没有,他们只会越赌越厉害,且还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给搭进去。”
“那你的意思说姜公子也是如此咯?”
“是啊,别看姜府表面阔绰,其实啊,早就内里馈虚了。这几年大部分都被姜惜言败地一干二净。败光了家里的财产不说,还把主意打在了自家妹子身上去了。”
“哦?此话何解?”
“他妹子听闻是个美人坯子,自小姣若秋月,仙资月色;且吟得诗作得赋,女工针指,无不精通。求娶之人啊也是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可是啊,姜家祖辈上曾经出过一个贵妃,那个时代,姜家可谓是上流勋贵、钟鸣鼎食之家。后来慢慢衰败了,姜家人也有心想要重振当年风姿,却无奈事与愿违。
到姜惜言这儿来,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道道,说是有机会可以将妹子送进宫里面去,就算不是个贵妃,也是个主子,反正想的是只要傍着皇家,他们姜府至少也是比现在好个十倍啊。”
“所以说,姜惜言自从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赌钱更是变本加厉?”
“是啊,没错啊!可是皇宫哪是说进去就进去的?直到前不久不是姜小姐下嫁给白家了嘛,姜惜言一开始就是极力反对的,可姜家二老早就断了让姜小姐去皇宫换取姜府荣华的念头,且那姜小姐贞烈,只愿嫁给白家二公子,二老没奈法便同意了。”
“所以说,这姜惜言气不过,成亲那日便去闹了一场?”
“嗯,对啊。不过,那日去闹好像也不是他的主意,据说是一个人给他出谋划策要他闹的。”
白彩云与李朝然互看一眼,她急忙问道:“那此人又是谁?为何愿意给他出主意呢?”
“唉,这人啊也不是个善茬。据说是在宿家赌坊里面做管理的胡大主管,道上的都称呼他为胡二哥。”
“此人是宿家的人?”
“对啊,他可是宿员外的得力干将,一年下来不知为他宿家挣了多少家私,不过人家宿老爷对他也是极好的,这么偌大的一个赌坊都给他一个人管理了。人人进去都得管他叫胡二哥,他为人极其奸诈狡猾,睚眦必报,且手段极其狠辣。”
“怎么个狠辣法?”
“我是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听人说,要是借钱不还,可以用身上的某一个部位以此抵债,或是妻儿、或是房屋财产,三选一咯。”
“比如说。”
“有人啊,为了一千两银子被他剁了一双手!啧啧,那双手现在都还放在赌坊的珍宝盒子里警示众人呢。”
心月胆小,被吓了一跳,捏紧了白彩云的衣角。白彩云接着道:“那后来呢?”
“能有什么后来?欠债还钱,用命抵债天经地义咯!”
几人喝得茶尽,又唤了茶博士上了茶水。上茶水间,张书生有事先行一步告辞了,白彩云与李朝然拱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