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可真谓是热闹。
是在白府的宴会厅举行,满桌子的山肴海错,八珍玉食,说是炊金馔玉一点都不为过。六王爷李朝然理应坐在上首位置,其次是白老爷,大夫人,各位夫人小姐。
白彩云瞅了瞅,好像除了七夫人没来,其余的夫人都来了。
她一时好奇:“这七夫人,我倒是甚少看见她出来啊?”
心月望了望座位:“对啊,小姐,我也很少见过七夫人,不知她长什么样子呢?”
“没事,以后总有机会的。”
席间,觥筹交错,玉箸不停。
白彩云吃得乏味的很,正巧此时见爹爹他们喝地杯杯满,盏盏干,酒壶之内所剩无几。她自告奋勇,站起身:“爹,让女儿为您取酒吧?”
白峥嵘喝得高兴,连忙道:“也好,也好。”
丫鬟便把席上的酒壶取出,递给白彩云,她施礼后与心月一起走向后厨房。李朝然见白彩云离去的背影,忽然捂住小腹小声对白峥嵘道:“请白大人吩咐一个小厮为本王带路方便一下。”
白峥嵘会意,连忙吩咐一个小厮带路去了。
小厮将李朝然带至登东之处,站在外面等他。李朝然哪是来登东啊,他是想与白彩云说话,不过找个理由罢了。趁着小厮背对着站在不远处,他轻轻一跃,便翻到了后厨房院子里。
厨房里,白彩云正要弯腰去取酒。墙外忽得咚地一声,吓了她一跳。
“心月,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好的。”心月把托盘放置在案桌上,折身去门口查看。
厨房里明亮的光线从高墙上的漏窗射了进来,形成一根根灰尘漂浮的光柱。
墙角处,阳光照射的地方,整整齐齐地排列了好几大坛褐色的酒坛。走进一闻,酒香味若隐若现。那味道就像挠人的玉指,直勾勾地吸引着白彩云凑近。
她俯下身,打开红布酒塞,先是使劲闻了闻:“哇,真香。”她随意盘腿坐在地上,用酒匙舀了一勺,轻轻小啄一口。“啧啧,这古酒真好喝,书上所写的金波玉液,原是这般,古人诚不欺我也。”
说罢,她又抿了一口,喜悦之情显露于表:“好喝好喝。”
李朝然站在她身后,见她像个小耗子一般盘腿坐在酒坛之下偷酒喝,光正正打在他的头顶,散发出柔和的微光。他也忍不住心情愉悦,笑了起来:“我说呢,为何四小姐竟如此主动来取酒,原来是想在这里偷酒喝。”
白彩云听到声音,连忙慌乱地站起身,往身后看去,一看竟是李朝然。“喂,你要吓死人啊,走路没声音吗?”
李朝然无奈道:“我走路肯定是有声音的,只是四小姐您一心想着美酒了,哪有功夫留意脚步声?”
“你……”白彩云词穷,转身去,舀了酒倒入酒壶里,“堂堂王爷,跟着小女子来到后厨,可真是光明正大啊。”
“怎么?不可以吗?”李朝然笑着反问。
“可以,可以,我能说不可以吗?”白彩云一勺一勺地舀酒,装满了酒壶之后,放置在托盘上,正说端出去,心月奔进来,“小姐,不知是谁把外面的装柴火的背篓弄倒了,我装了半天……”
心月未说完,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赶紧止了话头。李朝然转身看了心月一眼,后者震惊,这、这、这不是六王爷吗?
“奴婢见过六王爷!”心月赶紧行礼。
“我说你怎么去那么久,是哪个不长眼的,把背篓弄倒了?”白彩云小声骂道,说完看了看李朝然。
他也大大方方地承认:“哦,那是本王不小心踢翻的。”原来李朝然从墙上跃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踢翻了背篓。
“你……”白彩云把正要骂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罢了,看你是王爷,不与你计较了,心月咱们走。”
李朝然笑着望着她,伸手拦住:“别急,你叫你丫鬟先走,我有话给你说。”
“我可没话给你说。”白彩云不想理他。
“你先走吧。”李朝然吩咐心月,她左右为难,看了看小姐。白彩云心想,这里是白府,他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于是大胆一回:“那你在外面等我吧。”
心月得了吩咐,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丫鬟一走,李朝然收了笑容道:“你可知,今日我实际上是来找你的?”
“找我?”
“你放心,上次那事我不会逼你。今日,我是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求你帮忙。”
“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王爷亲自来求我?”白彩云疑惑。
李朝然踱步:“其实,我一直有在打听你的事迹,先是死而复生,然后破解丫鬟被害一案,以及残尸案,听说最近又在着手调查学子被杀案,的确让我刮目相看。”
“你没事打听我干嘛?”白彩云不解地问。
“一开始,我只是在找究竟是谁敢丢鞋打我,不过调查的越深,了解的越多,就发现你,真的很不寻常。”李朝然盯着白彩云的双眸缓缓道。
白彩云被他看得发怵:“……那里不寻常了。”
“你的死而复生让我很好奇。”李朝然上下打量了她,白彩云连忙捂住胸口:“好奇什么,你看什么看?非礼勿视不知道吗?”
“本王好奇你究竟还是不是白府四小姐?”
白彩云一听,后背发麻,吞咽了一下:“你这话说的,我不是白府四小姐,那我是谁?”
“你上次说,你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的灵魂,后来我想了想,世间无奇不有,也许你说的是真的呢?”
“对啊,不过那个灵魂也不是时时都是苏醒的,万一她有时候不醒来的话,我就还是白府四小姐啊。”白彩云心虚道。
李朝然见她战战兢兢,略有些紧张,扑哧笑出声:“别害怕,我只是好奇而已,你身体里的灵魂是不是真的,出不出来倒是无关紧要,看把你吓得。”
“我,我这不是害怕,只是惊讶,王爷为何会关心这些?”
“因为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所以我必须清楚地了解你是否可靠。”
“究竟是何事需要王爷来求我,王爷你快说吧。”
“你可知桓王?”
“听宁大哥提起过,当朝二王爷桓王李鼎萧,桓王殿下知人善任,仁厚节俭,是个治国的不二人才,也是太子的首选,不过……”
“不过被奸人所害,斩首示众,全府葬身火海。”
“嗯,宁大哥也是这么说的。对了,谈及此事,我正想问呢,你和宁大哥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你们会在调查同一个案件?还有上次你假意府中被盗,让我进入府衙,虽然宁大哥说你们只是认识,但我不信,你们肯定是有更深的关系。”
李朝然笑着望着白彩云,听着她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