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烟雨阁出来,倩鸢便跟着白彩云与心月一起走了。
白彩云让心月租了一辆马车,先把倩鸢送回府上去,让主子瞧一瞧。心月不解,悄悄问她:“小姐,我们回哪个府上,找哪个主子啊?
白彩云在她附耳:“去六王府。
心月一惊,“六王府?”
“没错!”
三人遂租了一辆马车浩浩荡荡前往六王府。
马车行至六王府,司阍一见是白小姐正欲上前行礼,被白彩云急忙拦住:“李伯可在?”
“在里面呢,我去找他来。”
不一会,王府管家李伯走了出来,也欲向白彩云行礼。白彩云又得急忙拦住:“李伯,务须多礼,王爷在府上吗?”
“王爷今儿出去了,尚未回府,您要不先去厅堂等候?”李伯见白彩云身后见一个容色清丽的女子,“这是?”
“哦——这可是我送给王爷的礼物!”白彩云笑言。
“礼物?”李伯不明所以。
“好了,李伯,你可以姑且找一间屋子给这位姑娘居住吗?”白彩云把手搭在李伯肩膀上,后者战战兢兢浑身僵硬不敢动。
“这……未得王爷命令,老奴不敢……”李伯面露难色。
“诶,您别怕,您先让她住着,王爷回来了出了事我承担,如何?”白彩云信誓坦坦。李伯面露犹豫,可是他知道王爷对白小姐是很看重,上次王爷就主动牵了她的手。
李伯终于下定决心,反正有白小姐兜着,他也不怕。“那好吧,这位姑娘跟我来吧。”
几人一起跟着李伯进入后院。倩鸢小声询问白彩云:“公子,这里是王府?”
“对啊。”白彩云对她一笑。
“你的主子是王爷?”
“对啊,怎么,你不愿意吗?”
“那倒不是,就是奴家区区花楼女子,卑贱如尘,怎可高攀王爷呢?”倩鸢低头道。
“哎,这话就不对了,连佛都说众生平等,哪有贵贱之分。你不必妄自菲薄。”白彩云笑容璀璨对着她道。在倩鸢眼里白彩云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照进她的心里。
一行人穿过草异葩奇,羽嘉木瑞的锦绣花园,来到一处精致的一排房屋前。李伯从怀里拿出一串钥匙,走近其中一个屋子,打开上面的广锁。
推开门,里面屋子陈设展示在大家眼前。
“这里是府里面的客房,请这位姑娘暂时在这里住下吧。”李伯道。
白彩云拱手施礼:“多谢李伯。”
李伯颔首退下了。
倩鸢、心月皆跟着白彩云走了进去:“屋子阔大,陈设也比较简单。”白彩云端详一道。
“这还简单?”心月指着屋子里一处博古架上摆着的几只笨重的名贵珐琅彩瓷器、柴窑薄胎镂空刻人物四方瓶、描金粉彩花鸟双耳瓶。
“……”白彩云愕然。
这可是客房啊,李朝然那厮摆这么贵重的古董在这个屋子里干嘛?白彩云随即腹诽他几十遍脑残。
“倩鸢姑娘,你现在此处歇息吧,我家主子尚未归回。”白彩云对着倩鸢行礼道。
“有劳了。”倩鸢欠身。
说罢,白彩云与心月便退出了屋子,和李伯说了一声,两人大摇大摆回府去了。
路上心月不解:“小姐,你就把倩鸢姑娘一个人留在王府了吗?”
“是啊,有何不妥?”
“可是,那六王爷并不知个中详情,万一他把倩鸢姑娘赶出来怎么办?”心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白彩云瞅了瞅心月一眼,摆摆手:“你放心,他不会。”
“可是……”
“别可是,这可是人命关天呐,你不知道贾大人的儿子还在元家手里吗?要是我们不赶紧破案,那就是两条人命了。”白彩云道。
“是,小姐说的是,我们得找出线索,破解此案。”
“好了,咱们再去一趟府衙。”
府衙的衙役一见白彩云都微笑地问候打招呼,两人畅通无阻地径直走向后堂院。
后堂院里,宁仲青正在与查访香料的衙役核对城中贩卖此香料的店铺。宁仲青看得头有些疼,光铺子就有几十家之多,他揉揉太阳穴一转身便见白彩云倚在门口,
“白小姐?”
众人打招呼。
“你们忙,宁大哥你过来,我找你有事儿。”白彩云笑嘻嘻地和大家打招呼。
宁仲青把手里的地址薄递给身侧的衙役,走了出去。
“何事?可是有什么线索?”
“对,没错!我把烟雨阁一个很重要的人证带来了。”白彩云含笑看着他,“也许,我们可以从她嘴里得到许多关于元松峙的事情。”
“哦?那证人在何处,快引我去看看。”宁仲青激动道。
“不急,我把她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暂且没有危险。”
“安全的地方,究竟是何处?”
“六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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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日落稍迟。
黄昏左右,李朝然一行人回得府来,李伯上前问候,随即有小厮上前去伺候更衣。李伯服侍在一侧,犹豫再三。
李朝然看出了他的拘谨,笑问:“怎么了?有何事吗?”
李伯连忙上前行礼:“王爷,真有一事,老奴不敢隐瞒。”
“什么事情啊?”李朝然换好便服,坐在黑漆描金五蝠云纹靠背椅上,孟扶游站在其身后,随即有小厮送上来热茶。
李伯拱手道:“求王爷责罚,今日白四小姐来府上了。”
“她来府上了?什么时候,为何不通知我?”李朝然兴奋问道。
“她……她带来一女子,让老奴安排住在王府,老奴怎肯没经过王爷同意擅自留人?她说一切罪责她来承担,现在她不在这里,老奴也不敢知而不报。特向王爷禀报。”
“带来一个女子?她是谁?”李朝然饶有兴趣的端起茶,啜了一口。
“老奴也不知,只知道白四小姐唤她为倩鸢姑娘。看打扮不像是寻常百姓之家也不像是千金之女,倒有点像……”李伯欲言又止。
“像什么?”
“……像风月女子。”
“有意思了,这个白四小姐究竟要干什么呢?”李朝然放下茶盏,“李伯,你起来吧,此事不怪你,既然人已经留下来,她一定还会再来的。我等着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