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彩云回过神来,见是祁府丫鬟:“哦,姐姐抱歉,在想其他事情,有何吩咐?”
丫鬟见白彩云回神,福身行礼:“我家大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好,这就来。”
心月随即为白彩云整理了一番仪容,道:“不知祁大小姐叫您过去,所为何事?”
白彩云忽然想起适才与那人搏斗时,齐国公世子也在现场来着,他没事吧?只怪当时她一心在那人身上,根本没用有精力顾其他。
“世子没事吧?”白彩云答非所问。
“小姐,没事,只是伤了一点皮肉不碍事。”
“你等会去找一下世子,叫他先不要此事张扬出去,我自有办法。”白彩云整理衣襟,缓缓踱着步子朝着祁小姐的棚子而去。
还未走到棚内,白彩云便听得一阵莺声笑语。依稀听得自己三姐的声音:“祖母……安好,也是……”
只是有些吵闹听不真切,白彩云一走近,棚口站立的丫鬟便引领其进入,“夫人小姐,白四小姐来了。”
祁夫人听白四小姐来了,笑容愈深:“哦,今儿个第一来了,呵呵。”
白彩云一走近去,只见诸多莺莺燕燕围绕在祁夫人左右,颇有繁星拱月之势。白绮凌难得好脸色,笑容灿烂地朝着白彩云招手:“四妹妹可睡醒了?”
“嗯,午间喝了一些黄汤,头晕乏得紧,故而歇息了片刻,请大家勿怪。”
祁大小姐摆手:“无碍,我我猜肯定是朝然灌你喝的吧?”
说罢,四下里笑呵呵起来。
白彩云很好奇,她们在她歇息的这段时间里到底谈了什么?怎么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朦朦胧胧起来?身后一丫鬟端来软垫供白彩云卧坐。
她随即坐下,听着祁夫人问道:“白三小姐据说是及笄了吧?”
白绮凌低头答道:“是的,小女已经及笄了。”
“哎,子媚你可注意着看点周围有无俊秀才子得以相配啊?”祁夫人笑呵呵地对着长女吩咐。
祁大小姐应承下来:“谨遵母亲之令,我呀,一定在世家公子、青年才俊里面挑选许多俊秀公子供白三小姐挑花了眼!”
大家一听全都掩面娇羞嬉笑。
白绮凌更是面红耳赤,锦帕遮面:“说什么呢?”
白彩云深深觉得古代闺阁女子真是脸皮薄,只是说个介绍对象,就是如此娇羞作态,要是看见男女在街头搂搂抱抱,那不得背气过去?
正巧有丫鬟端来干果花生,白彩云闲得很,抓了一把揣袖子里,慢慢剥着花生吃,还别说这盐花生煮的还挺好吃的,白彩云自顾自地一边吃,一边附和她们傻乎乎地笑。
少倾,心月返回。在白彩云耳边嘀咕几句,后者点头,心月便侍立在一侧。
忽不知是哪位千金柔柔地问了一句:“不知齐国公世子婚配否?”
祁夫人也不消知道是谁问的,只淡淡笑着摇头。这几年来问子渊婚事的各府贵妇人数不胜数。祁夫人也曾问过自家儿子的想法,只是祁子渊曾扬言:不得最爱者誓不言亲!就算是她这个亲娘,也不能逼迫。
所以,每回只要有人来问,祁夫人都不会刻意拒绝,也不会刻意答应,只道:“小儿才疏学浅,尚无功名在身,怎可言亲?”
一般此时,众贵妇人们只会对祁子渊的印象更好,绝无更坏。
大家都争相把自家闺女、千金介绍给祁夫人与祁小姐认识混个脸熟,久而久之,祁夫人与祁小姐,便把这种争相介绍女儿或者亲眷的聚会慢慢演变为了闺阁聚会。
时日愈久,大家便对祁子渊的婚事更加好奇,经过这么多次闺阁聚会,难道祁子渊没有选出一位看上眼的女子吗?
加上去年年末,祁子渊刚好到了弱冠之年,祁夫人与其姐,皆变的有些着急起来,此次聚会便有意透漏消息给几位深交世家的妇人:这次会让祁子渊在其中的几位名门闺阁小姐之中选择一二收纳房中。
所以大家都争相打扮起来,好让祁子渊得以侧目。
那女子等了许久,也不见祁夫人回答,便有些自讨没趣,正欲讪讪回到自己位子,忽然门口的帘子被一只修长隽秀的手指撩了起来。
满棚子里面女子的心也似满池秋水一般被风撩起圈圈涟漪。
“母亲,大姐!”祁子渊行礼后眼睛瞅瞅了坐在一侧的白彩云,她正埋首认真地剥着花生,并未注意到他。
祁夫人慈目得意地招手:“来,子渊,大家都在讨论你呢。”祁子渊走过去,坐在祁夫人下首位置。
“讨论你啊,什么时候成亲,什么时候遇到心悦的女子?”祁小姐笑嘻嘻地拉扯其弟的衣裳,忽看见一大滩污渍,惊呼,“哎呀,你这是哪里弄得?还不换一身来?”
祁子渊被大姐一说,这才发现适才在庭院被推到后沾染上的污渍,连忙抱歉告退,回屋换衣裳去了。
待得晚宴开始时候,祁子渊才返回棚内。
众人只见一位身穿绿衣锦袍,俊秀如竹,泠泠清风一般的男子钻进了祁家的凉棚。
晚宴比午宴甚是热闹,全因晚上都在兴奋地讨论祁子渊这次会选择谁。
白彩云食之无味,她也在担心这次会选择谁,不过对方是凶手不是祁子渊。她目光逡巡一遍全场的女眷,发现并无异常。忽而看到祁家的凉棚,祁子渊举酒遥敬过来,白彩云眼神躲开来,当做没看到他。
祁家小姐看见了其弟对着某处敬酒,朝着目光看去。原是白小姐的凉棚,白绮凌抬起眼来,正欲碰上祁小姐的目光,也看到了祁子渊的目光,顿时娇羞起来,一片飞霞显在双颊,张皇失措间局促不安。
祁小姐笑着对着弟弟一拍:“不必再看了,再看别人都不好意思了。”
祁子渊被大姐说笑,连忙收回目光。
“对了,子渊,朝然已经回去了吗?晚宴并未见到他的人影。”祁夫人问道。
“回禀母亲,朝然说府中有事,午宴后便回府了,未来得及与母亲告别,实属歉意,说是有时间来登门赔罪。”
祁夫人满脸噙笑:“他呀,就是这样,走也不打声招呼,礼仪在他眼里都成了摆设,眼里哪还有我这个表姑母。算了,不说他了。”
好不容易晚宴结束,祁小姐见弟弟一直望着白小姐的棚子,与母亲眼神一碰。便起身袅袅进入白氏姐妹的棚子,邀请她们去祁夫人处一起谈话聊天。白彩云推脱不去,祁小姐也未在意,独独带了白绮凌前去。
白绮凌走后,另外两位小姐也被别府相玩甚好的小姐邀请离开,棚子里只剩白彩云。她吩咐心月,去准备马车,少倾便回府。
心月走后不久,帘子被撩起。
她以为心月这么快就回来了,并未抬脸忙说:“去告诉三姐,就说我肚子疼,咱们快回府吧。”
那人也不动,只静静站在门口,白彩云不解向门口看去,一看吓了一跳!
这不是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