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待了整整三天才出院。虽然现在网上视频早就封了,头条也换成了其他的,可这件事的热度却丝毫不减,我听说很多记者跟狗仔都在等着拍我和骆向东的新闻。
旅行社那边无一例外的又请了假,我真是不好意思面对公司老板。这班上的,人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是一天打鱼一个礼拜晒网,旅行社赶上我家开的了。
不过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很多时候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只得一个字——躲。
回到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骆向东才告诉我今天要带我出门见朋友。我以为是郑泽宇和卫铮他们,可看着又不像,所以问了句:“什么朋友?”
骆向东面色淡然的回道:“容馨爸妈。”
我眼睛一瞪,甚是惊讶。
骆向东回头看了我一眼,对上我的表情,他出声说:“明确的说,是容馨他爸还有她未过门的后妈。”
听到这话,我更是眉头一簇,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么复杂呢吗?
秉持着不八卦不成活的生活作风,我看着骆向东问:“容馨她亲妈呢?”我以为是离婚的,结果骆向东说:“她妈去世的早,他爸这么多年一直在谈女朋友,但却一直没结婚。”
我点点头,随即道:“那她爸还挺花花的。”
骆向东笑了一下,然后道:“我们男的听到这话,都觉得她爸为了她也算是够意思,怎么到你这儿不夸还贬上了?”
我说:“真的爱他老婆,那就该一辈子不娶,还找什么女朋友啊。”
骆向东说:“以前多得是谁替谁守寡的故事,你看现在,今天死了明天就改嫁。女的都这样呢,更何况男的了。”
我说:“听你这话,意味深长呢。”
骆向东道:“少来,别想套我的话,我不想死,也不想让你早死,咱俩都可劲儿往长了活。”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补了一句:“回头咱们养俩乌龟吧,祈求长生不老。”
这几天骆向东一直陪着我,我因为骆振业的态度而闷闷不乐,骆向东就跟我说:“你是跟我过日子,又不是跟我爸过日子,他喜不喜欢你无所谓,我喜欢就行。”
有他在,我心底特有底气,总觉得天不怕地不怕。
收拾好之后,我跟骆向东出门,开车来到名人酒店。
骆向东早就订好了包间,我俩来得早,所以说说笑笑的往里走。但没想到包间房门推开,看到容世彰跟一个年轻女人已经坐在里面了。
我一愣,骆向东已经先出声道:“世彰哥,芳静姐。”
骆向东给我介绍,容世彰我之前见过一次,明明已经五十岁出头,却保养的像是四十岁的样子,很是年轻。
白芳静就是容世彰谈了五年却一直没有娶进门的女朋友,周围的人都知道她在容世彰心目中的地位,虽说没领证,但叫声嫂子也不为过。
“芳静姐,这是我女朋友,梁子衿。”
我礼貌的跟白芳静颔首,虽然她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她长的不是特漂亮的那种,胜在给人的感觉很好,不会盛气凌人。
“芳静姐,你好。”
“梁小姐好。梁小姐是感冒了吗?嗓子有点沙哑。”
我微微一笑:“是,最近有点不舒服。”
她跟容世彰都在加拿大,而且视频的事儿很快就被压下去了,也不知道他们看见了没有。
我们几个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对面而坐。骆向东道:“世彰哥跟芳静姐什么时候下的飞机?怎么比我们早到了?”
容世彰笑着回道:“正好有点事要回来处理,就坐了早一班的飞机。”
骆向东道:“那你们该给我打电话的,我好去接你们。”
容世彰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罢,他又道:“我刚来夜城就给我们家的小丫头打电话,她还关机不接,最近这些日子,她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骆向东亲自给容世彰和白芳静倒茶,容世彰倒是坐着没动,白芳静则起身接过去,微笑着道:“没事,我来吧。”
我起身把茶壶接过去,给白芳静倒了一杯茶,白芳静微笑着道:“谢谢梁小姐。”
我淡笑着道:“芳静姐叫我子衿就行。”
“世彰哥,这次给你打电话,叫你跟芳静姐来一趟夜城,我确实是有点事情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我坐在骆向东身边,唇角勾起到礼貌的弧度,也不插嘴。
白芳静更是,男人说话她只是安静的陪在一旁。
容世彰道:“你一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推了工作尽快回来了,是什么事?”
骆向东说:“跟容馨有关的。”
“哦?是不是我家那丫头惹了什么事?”
骆向东脸上的笑容特别浅,像是不笑又不给面子,可笑又为难。迟疑了几秒,他出声说:“世彰哥,你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什么样性子的人,你知道。我有什么话说什么话,也不怕你不高兴。”
有了这样的铺垫之后,容世彰跟白芳静脸上的表情都多了几分轻诧和认真。
尤其是容世彰,他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的道:“没事,你有什么说什么。”
骆向东道:“世彰哥,之前在加拿大见面的时候,我爸跟容叔叔私下里聊了挺久,回来就说容馨会过来骆氏实习一阵子。起初我也没多想,就当是小侄女过来夜城玩了,但容馨似乎是有些误会……她觉得容家和骆家想要撮合我俩。你也知道,我跟子衿谈恋爱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是奔着结婚去的。”
骆向东话音落下,容世彰是明显停顿了两秒,这才勾起唇角,淡笑着回道:“这样,看来是容馨影响你跟子衿谈恋爱了,那我回去之后跟她说一下,这孩子也是被我惯得不像样子。”
说罢,他还特地看着我说:“子衿,不好意思,容馨来夜城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赶紧挺直背脊,笑着回道:“没事世彰哥……”
我话还没说完,身旁的骆向东又道:“世彰哥,我跟容馨也是好几年不见一次,如果她只是一些小孩子脾气我不会劳师动众的把你和芳静姐请回来,实在是有些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这次是白芳静问了一句:“是不是小馨给你们惹什么麻烦了?”
骆向东明显的叹了口气,然后道:“不瞒你说芳静姐,我知道这些年你跟世彰哥一起挺不容易的,我们都希望你俩能早点结婚,是容馨一直不答应。”
提到此处,白芳静笑的有些勉强和委屈,可还是得淡笑着道:“嗐,小孩子嘛。”
骆向东道:“世彰哥宠容馨我们都知道,芳静姐你也不好深管,所以容馨现在才这么无法无天的。那天搞得我爸在医院里发了好大的脾气,还甩了我两个耳光,又把子衿给说的哭了好几天。”
骆向东的埋怨铺垫了半天,来的却非常突然。这会儿将骆振业,他和我全都搬上了台面,一时间容世彰和白芳静皆是面色一变。
容世彰也很是诧异,他有些着急的道:“容馨那丫头做了什么,惹得你爸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骆向东这会儿也不藏着掖着了,他直言道:“容馨也不知怎么的,从来开始就跟子衿过不去,我这前脚一离开夜城,她马上就叫了一帮加拿大的朋友过来,合起伙来欺负子衿。把子衿弄到夜店里,两人喝了酒,酒里又都有药,半宿半夜被人送到医院去洗胃。”
“什么?怎么弄成这样?”这话是白芳静问的。
骆向东沉着脸道:“关键容馨他们是一帮人,子衿就自己。酒里被人下药之后,还拍了一段跟别人接吻的视频放到网上,世彰哥,芳静姐,你们说这不是存心不想让我俩好呢吗?”
骆向东自始至终没说过是容馨给我下的药,但这话傻子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垂下视线,一副往事悠悠不堪回首的样子。
白芳静跟容世彰皆是震住,有长达五秒以上的时间都没出声。
骆向东又径自说:“容馨到了医院之后把我爸妈都叫去了,哭着喊着要回加拿大,还说子衿欺负她,对她不好。我爸还能怎么样,只得给子衿脸色看。”
“世彰哥,芳静姐,你们说我能怎样?我就因为子衿跟我爸顶了两句嘴,我爸当众就甩了我两巴掌,我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我也要脸,我的脸,谁给?”
骆向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是没有盛气凌人的。他是憋了一口气,打不了容馨,也得把这巴掌还给容家人。
容世彰沉下面孔,当即便说:“这个臭丫头,我把她送到夜城来,不是让她给我丢人现眼惹是生非的!”
说完,他看了眼身边的白芳静,道:“给她打电话,让她现在立马过来。”
白芳静道:“有话好好说,小馨那脾气……”
“哼!她脾气大,她是爸还是我是爸?你赶紧打给她。”
容世彰在饭桌上就火了,我适时地道:“世彰哥,你也别这么生气,大家有事把话说开就好了。”
容世彰看着我的时候,面色缓和了不少,他出声道:“子衿,如果事情真的是容馨做错了,那我必须让她给你和向东道歉,这事没得商量。”
瞧瞧,打电话叫容馨过来,是让她亲口承认真假,而不是立马兴师问罪的。
我但笑不语,余光瞥向骆向东,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口酒,也是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