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市令颁布的太过急切,一时之间在梅城引起了恐慌。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心惶惶,看着官兵举着火把在梅城上来回盘查,更是不敢出门。
然而,三个时辰过去,已经将梅城盘查了一遍,可却仍然没有得到云筱的下落。
别院里,二小嘹亮的哭声隔得很远,就已经能够听得到。
容若和容浔抱着二小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一脸的焦急,听着从各个地方传回来的消息,没有一处有云筱的消息,面色反而越来越难堪,而二小的哭声也越来越大。
容若伸手将人赶出去,一脸焦急的看向身边手足无措的容浔,容浔抱着的是诺诺,诺诺的哭声很大,听的人头皮都发紧了。
容浔的眉头更是皱的可以夹死苍蝇了。
相反,容若怀里抱着的瞳瞳就温柔了很多,只是浅浅的嘤嘤嘤的哭,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布满了泪光,那默默流泪的样子看的人心酸,比诺诺的嚎啕大哭还让人难受。
容若哄了很久,瞳瞳的哭声还是止不住,用那双布满泪痕的眸子盯着容若,让容若的心紧了又紧,最终,容若还是没忍住,“爹爹,现在可怎么办呀?诺诺和瞳瞳一直这样哭下去也不行啊,嗓子都沙哑了。”
自从容瑾将二小交给他们,二小的哭声就再也没有停止过,声音都有了些许的沙哑。再哭一会,只怕就要哭不出来了。
容浔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从来都没带过孩子,就是容若,也是容瑾一手带大的。这会看着二小,二人都犯愁了,“等你爹将云筱带回来吧,他们现在也不吃东西,找了奶娘,也喂不进去。”
“如果,爹爹和娘亲回不来怎么办?”容若看着在自己怀里哭个不停的瞳瞳,心都软了。
容瑾皱了皱眉,见到别院外面的春兰和春梅二人来回走动,眼神一闪,“你们进来。”
春梅和春兰快速的进了主屋,恭敬的问道,“请公子吩咐,”容浔自从登基将皇位传给容若之后,便退了下来,容浔才过了弱冠,对于太上皇一称呼敬谢不敏,所以便让周围的人称呼公子。
容浔直接将诺诺交给春兰,“这是你们夫人所生的孩子,由你们来照顾诺诺,我去帮忙找人。”
春兰和春梅接过诺诺,诺诺睁着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看春兰,继续扁扁嘴巴,哭声又高昂了几声。
春梅和春兰一时有些手足无措,面色难堪,翻查了一遍,最后才知道是诺诺的衣服湿了,将衣服给诺诺换掉,再次找了奶娘来喂食,诺诺依然闭口不吃,二人也没有办法,只得弄了一些水给诺诺喂下去。
诺诺喝了一些水,哭声弱了下去,眼角还挂着泪珠,人已经睡了过去。
容若见诺诺睡着,立即也将瞳瞳给了春梅和春兰,等二人将瞳瞳也哄睡,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春梅和春兰见二小真的睡了,将二小眼角还挂着的泪珠擦去,心里有些心疼,快步走出来,对着容浔和容若敛衽行礼,恭敬的说道,“公子,皇上,两位小主子现在喝了一些水,已经睡了,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让小主子吃点东西才行。”
容浔和容若对视一眼,他们也知道必须得让二小吃东西,不然的话,等将二小还给云筱和容瑾的时候,二小估计得瘦一圈了,但是二小实在是太固执了,除了云筱的母乳,其他人的看也不看,即便是饿的哭,也是不吃一口。
“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这么难照顾吗?”
“也不一定,应该是自小便跟着容瑾和云筱,有些认生了,”春梅和春兰斟酌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屋子里刚刚睡下的二小,已经再次哭了起来,声音比之前的弱了很多。
四人快速的走进屋子里,见二小已经睁着墨玉般的眸子醒了过来,纷纷皱眉,春兰和春梅已经一人抱了起来一个在手里轻轻的哄着。
然而,这一次,无论他们怎么哄,二小仍然哭个不停,容浔眉头紧紧的皱着,“来人,去将余婆和余老接过来,”既然是认生,二小这一个月除了和云筱容瑾在一起之外,见到的最多的人便是余婆和余老了。
要去城外接余婆余老,一来一回也得一个半时辰了,二小要是再哭上一个半时辰,这嗓子估计都沙哑的不行了。
春梅和春兰齐齐看向容若,容若被二人炙热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舒服,皱眉,“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我们听说姑爷是一手将皇上带大的,皇上是吃什么长大的?”春梅和春兰毕竟都是未成亲的人,对于带孩子一事,更是毫无一点经验。
容若啊了一声,眉头紧皱,忽然,双眸一亮,“爹爹说我小时候也是不认奶娘,所以一直是用豆汁配合米糊和肉糜一起吃的,”容若说完,看向诺诺和瞳瞳,这二小实在是太小了,“诺诺和瞳瞳这么挑食,又这么小,吃这些东西会不容易消化的。”
“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先试试吧,先弄点豆汁,”二人决定了就去做,将二小再次还给容浔和容若,快步的跑了出去。
一番折腾,等余婆和余老回来,又将二小哄睡,天色已经亮了,所有人的面色都带着掩饰不去的疲惫。
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
天色一亮,容若为了安抚百姓,只得撤销了禁市令,对外则是言说,有敌国人偷取了西越的宝物,逃往了梅城,百姓这才稳定了一些。
为了稳固朝臣,容若只得暂时吩咐春梅和春兰好生照看诺诺和瞳瞳,他必须得回去上朝。
只是,禁市令的影响实在太大,以至于,朝廷里的大臣纷纷议论不停。
容浔不放心,随后也跟去了皇宫之中。
好不容易下了朝,容若便立即让人收拾了奏折,搬去别院,一边照看二小,一边处理政务,只是,还没出御书房,便有十方宫的人前来禀告,“皇上,太上皇,刚刚兰姑姑让人传话,太皇太后的寝宫里,昨晚有一公公彻夜未归,只不过在出了皇宫之后,一路跟随至国舅府,便失去了那公公的踪迹。”
容若的双眸忽的一亮,可随后便黯然了下去,看向身侧的容浔,“昨日周景晏才进梅城,劫持了娘亲,必然会寻找一个必身之所,而安华在昨日派人出宫,现在已经和周景晏联手,既然安华的人是在国舅府附近失踪的,这件事肯定和国舅府有关系,我们要不要派人将国舅府给包围起来?”
容浔直接瞪了容若一眼,“你分析的不错,但是一旦包围了国舅府,便是和国舅府直接撕破脸皮,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更何况,如果一旦走漏了风声,安华和周景晏直接以云筱的命威胁,你放不放人?”
容若眉头紧紧的皱起,“可也不能就这样放过国舅府的人。”
“那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这一点时间都忍不住吗?现在不要打草惊蛇,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大哥的消息,也许他已经追上了云筱,咱们再等等。”至于容浔不想和国舅府撕破脸皮的原因,容浔并没有明说。
容若点头,浓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巴掌大的小脸带着浓浓的不虞,这个越皇做的实在是太憋屈了,事事都要忍忍忍。
“你昨晚的禁市令已经打草惊蛇了,为了放松那些人的警惕,你如今不要再过问这件事,还有两日,东晋的出使队伍便要进梅城了,你着人好好准备迎接的事宜。”容浔冷声吩咐,随后嗤笑了一声,“容若,大哥教导了你那么久,如果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做不好,这越皇的位子,趁早便换人来做。”
容若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被容浔这么一说落,容若觉得有些对不住容瑾爹爹,只是想到爹爹娘亲现在都很危险,就忍不住担忧,要是别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这么担忧,但是事关自己最在乎的亲人,容若才仅仅五岁,不免有些沉不住气了,更何况,昨晚被二小在耳边哭了一整个晚上,心绪便有些乱了。
定了定神,容若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只不过,娘亲的事情?”
“你爹爹和十方宫的人会设法营救,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容浔的声音有些冷了,他面上不显,但是过了一夜,都没见云筱和容瑾回来,这件事肯定非比寻常。
就在这时,王公公恭敬的走了进来,王公公是如今的西越皇宫的总管公公,也是容若身边的掌事公公,“启禀陛下,慕家大姑娘慕璇给陛下送了拜帖,想请陛下去慕府一叙。”
容若的双眸立即亮了起来,可想到容浔的话,很快就将激动的心绪平复下来,招手让王公公下去,看向一边的容浔,“慕璇邀请我去慕府,这是个机会,爹爹,我想去。”
有不少人知道容若的母亲便是慕璇,再加上慕璇亲自相邀,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听到慕璇的名字时,容浔不羁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难掩的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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