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官道上,每每经过一个地方,便会在地面上设置了阵法,随后便会留下青柳在阵法之中等候那些人的追杀。
马车里,云筱此时正在照顾重伤的春梅和春兰,这二人身上都被人砍了两剑,这两剑都很深。
尤其是春兰,有一处伤口竟然差点就伤到了她的心脉,如若真的伤了心脉,即便有容瑾在,也不一定能够将人给救活。
好在,那长剑入体的时候,斜了三分,如今,经过容瑾的一番诊治之后,总算是活了下来,只是要小心养伤。
因为一路都有阵法在帮助他们,所以马车走的很慢。
马车里大部分的人都是伤员,马车如若走的太快了,对所有人身体的恢复都不好。
将春梅和春兰身上的伤口包扎整理了一番之后,云筱才终于有机会坐了下来,只是神色有些难堪。
累的有些气喘吁吁,再加上满车厢的血腥味,让云筱很想吐了。
容瑾见此,将云筱的手腕拉了过来,为其诊脉,诊脉的结果倒是让容瑾满意了。
云筱嗔怪的瞪视了他一眼,这才说道,“都说了我没事了,你还要诊脉。”
“不亲眼看到你没事,我怎么能放心?这一路让你受累了,”容瑾嘴角带着轻笑,眼底满是宠溺和心疼,一路走来,云筱起码设了三个阵法,而每一个阵法都是要劳心劳力的去计算的。
“无妨,就当做是练习我学的阵法怎么样了,”云筱前几日看了周景煦给的那本阵法书,因为有注解,所以很容易能理解。
云筱之前便研究了阵法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因为无人引导,所以成长的很慢,如今有了这些注解,就好像是遇到了一个好老师在殷殷教导一般。
所以学起来也就得心应手多了,之前她一直不能理解的地方,现在都能够理解了,在阵法的布置上也有了小成。
“你高兴就好,”容瑾伸手轻轻的揉了一下云筱的脸颊,触手柔滑,让人觉得很舒服,不自觉的就想要得到更多。
只是如今时间地点所有的都对他不利,只得将心头的渴望给压了下去。
云筱点头,在车窗边坐下,揭开车帘一角遥遥的看向稻香村的方向,目光带着些许的愧疚。
容瑾向云筱的方向移动了一些,在她身边坐下,握住了云筱的手,透过云筱的举动,便已然知晓她在想什么,温润的说道,“你也不必愧疚,说不定陈姑娘此次便因祸得福了。”
“恩?”云筱诧异的看向容瑾,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说。
“稻香村的夫子倾慕陈姑娘已久,只是陈姑娘自持甚高,看不上穷困潦倒的教书夫子,可即便如此,那夫子仍然对陈姑娘一心一意,经常前去看她,却不被陈姑娘喜欢,经了这件事,陈姑娘心神受挫,我已经让人去问过那夫子,夫子并不嫌弃她,反而心疼陈姑娘,他已经着人去陈家提亲了,说不定这二人以后真能修的百年夫妻。”
云筱在稻香村那么久,倒是从未听说稻香村里还有这样的事情,按照容瑾所言,说不定真是因祸得福了。
一个女人这一辈子,求的不过就是一个疼宠自己的夫妻,有人那般喜欢陈晓,也是她的福分了。
云筱恩了一声,目光悠悠的看向外面的天空,神色带着些许的寂寥,感慨道,“马车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到西越了。”
她说完,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男子,轻声说道,“要不,等你身子好了,便先回去吧?”
“我和你们一起回去,这一路,就当做是游山玩水了,不急着回去,”容瑾温雅的脸带着淡淡的惬意,目光里也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恩?”云筱有些错愕,容瑾不是一直急着回去吗?就在刚刚,她还见到容瑾写了几封信给放飞了出去。
“这些年我过的太压抑,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放松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容瑾说完,大手落在了云筱的小腹上,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的憧憬,“我会陪着你,将孩子生下来。”
云筱还想要拒绝,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已经咽了下去。
自从怀了这个孩子,云筱就一直紧张兮兮的,再加上她的身子不好,很害怕孩子会出事,有容瑾在身边,她也能放心很多,张了张唇,云筱轻声说道,“好。”
见她答应,容瑾也松了一口气,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合欢草的解药已经研制的差不多了,再过些时日,便能制出解药了,只是你的身子现在太过虚弱,所以只得等孩子生下了才能服用解药。”
云筱没想到,容瑾这么快就将解药给制作出来了,当即欣喜的点头,“也好,解药只要研制出来便好了,我如今不能服用解药,可是你可以用,到时候你也可以免了痛苦了,为了腹中孩儿,我熬上几个月便可,只是,这合欢情毒会不会对腹中的孩儿有危险?”
“不用担心,这些我已经想过了,虽然你现在不能服用解药,但是可以用神仙草的汁来压制情毒,不会对孩儿有什么危险,”容瑾揽紧云筱,大手一直放在云筱的小腹上。
合欢情毒那般霸道,怎么会不对孩儿有危险?只是用神仙草的汁来缓解,每日服用一些,可以将毒性压制最低,对孩儿的影响也会降低很多,但足以保住云筱腹中胎儿的性命。
在这段时间内,只要他不碰云筱,引发情毒,云筱体内的孩儿便不会有事。
如若云筱这个时候服用解药,一阴一阳两种至强的毒,很可能会要了云筱的命,他不敢拿云筱母子冒险。
云筱对合欢草的情毒亲眼见识过,再加上也毒发过,所以对此是再清楚不过了。那般强势的毒,怎么会不对腹中孩子产生影响?只是云筱宁愿用容瑾的话来欺骗自己,告诉自己孩子没事。
而且,对容瑾熟悉的她,自然也清楚容瑾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是已经计算过得失,如今的决定则是最好的,“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
东晋京城,灯红酒绿的夜晚总是最让人沉迷。
一座青楼里,忽然所有的人纷纷向外跑去,不时的有人惊恐的说道,“杀人了杀人了!救命!有人死在这儿了!”
这一惊呼像是炸开了锅,所有人全部都向外跑去,老鸨一个一个的拉住人要银子,只是效果甚微。
二楼的一处房间里,房门大口,惠宁县主一丝不挂的站在原地,手里持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在不停的滴着血,而在她对面,同样有一个赤果果的男人躺在床榻上,只是身上布满了血洞,那些血洞还在不停的向外留着血。
惠宁县主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只是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身体上一片青紫的痕迹,尤其是双腿之间还带着血迹,双腿因为酸软有些颤抖,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她回京才几日的时间,这个消息也只有长公主府的人和晋皇知晓,并没有外传,怎么会就遭了暗算?
而且,她今日明明就是在马车上的,怎么会一醒来,就和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还失了女子最重要的清白?
忽然,房间里多出来一个黑衣人,黑衣人低敛眉目,拿了黑色衣袍将惠宁县主给裹起来,随后不等惠宁县主挣扎便点了她的穴道,一路将其带回了长公主府。
惠宁县主的穴道被解开,便看到长公主一脸青色的坐在面前,面色阴沉的看着她,“你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娘,你救救我,我杀人了……”惠宁县主在看到长公主的时候,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部都冒了出来,也想起自己今日杀人的事情。
长公主见惠宁县主哭的一脸伤心,叹息了一口气,便说道,“别哭了,没人知道是你杀的人,娘已经让暗卫将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杀了,你不必担心,只是你以后……”
惠宁县主想到以后,便面色苍白,紧紧的抱着长公主的手,“娘,我不要出家做姑子,我要嫁给三皇子周景晏,即使是做侧妃,我也要嫁给他!求娘为我报仇,找出今日的凶手,帮我报仇雪恨。”
“凶手是十方宫的人,”长公主面色出现一瞬间的苍白,她这两日便是因为恨云筱,所以将长公主府所有的暗卫派出去为惠宁报仇,却没想到让云筱等人跑掉不说,还有十方宫的人相助,竟然还让那些人报复在惠宁身上。
不过,长公主看看惠宁县主,如今的惠宁县主已经失了清白,虽然没人知道,但是也得防备,这样残破的身子,本应该青灯古佛一生,可她不忍心,既然如此,便如了女儿的愿吧。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跑了过来,长公主正要厉声呵斥,便听到丫鬟大声说道,“县主,咱们的铺子全部都被人给烧了。”
“什么?”一脸郁色的惠宁县主忽然面色苍白,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让丫鬟进来,才知道惠宁县主名下所有的铺子竟然在一夜之间被烧为了灰烬,得知这个消息,惠宁县主双眸一闭便晕了过去。
而同样被这个消息气的吐血的还有周景晏,他本想是利用惠宁县主的财富,没想到这个愿望竟然也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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