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一朵乌云遮住了漆黑的夜幕中唯一的一点亮光,冷风阵阵,呼呼的狂风不停的在空气里叫嚣。
所有人看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就打了一个冷噤,刚好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即便是另外一边游火舌在炙烤着,很多人此时也禁不住瑟瑟发抖。
京兆尹本想再次吼出来一声,谁知还没等他问出,就见到此时的院门外走出来两道身影。
那两个身影,此时交叠在一起,浑身漆黑,根本看不出原来的主人是什么模样,不仅仅如此,此时这二人中的一个,腿有些不正常的扭曲着,所以被另外一个人背在自己的背上。
那二人此时唯一能够让人看清楚的就是她们的那一双瞳孔,白色的眼珠在双眸里转动,很是诡异,而二人身上的裙衫也有多处烧焦的痕迹,浑身的衣服已经全然变成了黑色。
这哪里还能称之为两个人,简直就好像是被人从火灰里挖出来的两个人。
京兆尹看着这二人蹒跚的走过来,也被吓了一跳,如果不是那下面一个人还会走路,他铁钉就要以为这个人是只鬼了。
京兆尹厉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京兆尹的声音落下之时,李毅也认出了这二人,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惊讶,他立即走了过去,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时也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惊喜的走上前,“四姑娘,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云筱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即便她此时一直在隐忍着,面色有些黑色,左腿的疼痛仍然让她的面容有些扭曲,“春兰,先放我下来。”
春兰此时身上也没了多少的力气,只不过和云筱相比起来,自己还是好了太多的,“姑娘,你的脚可以吗?”
云筱淡淡的说道,“没事,你也累了,先下来再说吧。”在云筱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李毅则是很有眼色的将院门口幸免于难的一个小杌子般了过来,放在了云筱身边。
春兰伺候着云筱从自己的背上起身,然后让她坐在了小杌子上,春兰这才得以松了一口气。
春兰的目光里此时带着淡淡的恼怒,她立即走到京兆尹的面色,利落的跪下,立即说道,“奴婢春兰,是云府的丫鬟,给大人请安,希望大人给我们家姑娘主持公道。”
云筱坐在小杌子上,已经看不出原来面貌的脸上,微微颔首,带着淡淡的歉意,“民女云筱拜见段大人,民女腿脚不便,还望段大人不要见怪。”
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中,她淡淡的声音宛如天籁,让人情不自禁的侧目,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可是却好像是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将每个人心头的胶着给慢慢的抚平。
京兆尹也觉得自己此刻竟然在一个女子的声音下,渐渐的平复了自己内心里的不安,为了掩饰尴尬,京兆尹淡声应道,“腿脚不便,便免了礼吧。”他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丫鬟,神情也多了些赞赏,在这种情况下和自己的主子共患难的丫鬟很少见,“你也起来吧。”
可是春兰却仍然是跪在地上不起来,“奴婢求青天大老爷给我家姑娘做主,”之前在火舌里求生的时候,春兰还不觉得什么,此时想起来,却觉得很是后怕,可是此时的她却不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
京兆尹微微皱了皱眉,这才说道,“你家姑娘都没说怎么回事,我如何给你家姑娘做主?”
春兰被京兆尹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的面色微微多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只是现在她的脸上都是灰,倒是没有被别人看到,她再次嗑了一个头这才站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异样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你们别跑!”
京兆尹的目光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不悦的皱了皱眉,就见到之前在院子里的那些人,此时齐齐的低着头向后移动,厉声呵斥,“怎么回事?”
官差立即恭敬的说道,“启禀大人,这些人妄图逃跑!”
“全部都扣押,谁敢乱动,以株连罪扣押,”京兆尹呵斥完之后,这才转头过来,看向自己面前仍然看不清神色,但是却淡然自若的女子问道,“你现在可以说怎么回事了吧?”
云筱恭敬的说道,“这别院是我云家在十年前置办的产业,祖母今日请了道长做法,说这宅子和我云家有些犯冲,所以命我和大哥前来勘察院子,路上遇到了表妹蓝舒雅,我和表妹今日刚刚进了别院,这里的管家便对我不敬,贪污了我们云家七万八千多两的银子,我已经将那管家送入了京兆尹大人的官府,用过晚膳后,我沐浴之时,忽然闻到一股火油的味道,只是当时顾及着女儿家的名节,将衣物穿好之后,屋子里便到处都是火舌,再也出不去,无奈下只得在屋子里寻找了逃生的地方,只是没想到窗户都被人在外给钉死了,当时窗户着火,我和春兰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窗户敲开逃了出来,只是在出去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在屋子的后面有很多的火油,这火油是从隔壁的院子便有,一直延伸道了我所住的院子,这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她淡淡的话说的轻飘飘的,毫无重量,可是听者却能察觉到当时的惊险,而这位四姑娘当真是好大的毅力,被砸中了腿脚,没晕过去不说,还坚持来了前院。
京兆尹立即吩咐官差去屋子后面查验,而另外一边的李毅,则是恭敬的说道,“我本是在外面守着,谁知,这些护院齐齐的拦住我,不让我冲进去救四姑娘不说,还持刀相向,求大人明鉴!”
京兆尹段大人一听这事情就察觉到了异样,不让救人,还将后面的窗户封紧,不是谋杀是什么?他立即吩咐四个官差去后面查看。
一双凌厉的双眸扫过,之前还威风凛凛的人,此时已然全部跪了下来,段大人目光凌厉的盯着那些人,冷哼一声,“说,你们为什么阻止李护卫去救人?”
被这道声音惊吓了一下,那些人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身子,其中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丁抬头说道,“回大人的话,不是我们要阻止李护卫去救人,而是这里面的火势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只是在周边救火都被火势烧的很难呼吸,李护卫进去岂不是就要被烧死了?我们这是在为李护卫的安全考虑。”
“是这样吗?”段大人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说出的话也不带什么分量,而那些跪地的人此时则是再次吓的身子微微颤抖,而之前那个回话的男丁也恭敬的说道,“是。”
京兆尹段大人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向地上的那些散发着冷光的长剑,“如果只是为了别人的安全着想,那又为何持剑相向?”
那人再次应道,“只是因为李护卫手执长剑,如果我们不防守,铁定就会被李护卫杀了。”
“哦?我倒是好奇,你们不过是一个别院里的护院,是从哪里得来的长剑?”段大人的目光微微眯了起来,危险的看向那些人。
“这别院里只有了了的二十几个护院,再加上别院里奇珍异宝无数,所以我们只得配了刀剑,以免有些宵小想打别院的注意,”粗矿男子的额头慢慢的渗出一滴汗水,可是他却顾不得去擦拭。
“一个诺大的别院就只有二十几个护院,你莫不是在骗我?”即便是一个小院子,也有几十上百的人伺候打扫,而这处别院这么大,就只有二十几个人看守,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粗矿男的目光里多出一丝的恐慌,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再次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说道,“确实只有这么说护院。”
京兆尹的目光这才看向了云筱,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审视,“四姑娘,你们这别院当真只有这么些人吗?”
云筱凝眉看着对方的那些人,如果自己拿不出证据,还真的就要将这些人放了,只是他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机会,她盯着那个粗矿男看了半响,眉头慢慢的拧紧,最后心里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你说谎,你根本就不是这别院里的人。”
所有人都被云筱这句话惊讶了一下,这些人在别院里,不是别院里的人会是什么人?即便是段大人的视线都带着淡淡的疑惑,“四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筱在说出那句话之后,便察觉到跪着的那些人忽然都害怕的颤抖了一下,如果说云筱此时对自己的那个猜测还在怀疑,那这会就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了,她扬声说道,“段大人一个一个的审问便会知道了,说不准还能审问出是什么人想要杀害于我!另外段大人如若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大可拿出我们这别院的账本相对照,看看账本上是不是记载了购买兵器的事情。”
就在云筱的话音落下之时,那个长相粗矿的男子立即抬起头,神色各异的看着云筱,话声虽然镇定,可是却带着股子的慌乱,隐隐的还带有指责,“四姑娘,我们为别院尽忠职守,四姑娘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要寒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心?”
在那男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云筱忽然勾唇浅笑,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只不过是怀疑,你们就说寒你们的心,那你们刚刚要将我烧死在屋子里,岂不是要寒了我这个主子的心?”
“四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男子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异样,眸光微微眯起,带着淡淡的威胁之意。
云筱冷哼一声,嘴角轻笑,看向在一边的京兆尹,“段大人,您说作为奴才,对自己的主子进行威胁这是何罪名?我们云家可还没出现这样嚣张的奴才,段大人如果不信,可将别院里奴才们的奴籍查验一番,便知我话中的真假。”
看着那些人的模样,云筱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张带着杀气的面容来,难道真的会是那个人的报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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