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骁也是这么打算,古姒听进去了,她虽然大脑空白,但不至于昏沉,她的精神状况不足以支撑到找孩子。
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再等警方的电话。
车子抵达公寓楼下时,她经过挂壁的邮筒,脚步忽而停滞住。
“怎么了?”郁骁正在后方停车,视线从车窗里投过来,“发现什么了么?”
古姒慢慢抽出邮筒里的一封黑色信笺,神情松弛而可怖:“是信……”
早晨离开家的时候还没有,黑色信笺,烫金字体,诡异又瘆人的风格,是那个人!
她刚松弛没多久的神经,再次绷紧到达极致。
古姒立即拆开信封,里面有一行令人毛骨悚然的字:【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谁,晚上十二点,在南城废旧工厂等你,只许你一人来,一旦我看到有其他人出现,我会立刻枪杀你的女儿。】
古姒手指一抖,信件差点掉在地上。
“谁写的信?”
郁骁的声音出现时,古姒立刻揉成一团,将信纸藏在背后,脸色惊恐地看向他,“没……没谁,就是一广告。”
“什么广告用黑色信纸?”郁骁狐疑看着她曲起的五指,但古姒怎么都不肯展示,只一个劲说:“真的是垃圾广告,我找个垃圾桶丢了,你先上楼。”
郁骁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只道:“上楼等你。”
“嗯。”
看着郁骁离开的身影,古姒胸膛提了口气,捏着那卷信纸,转身就消失在夜色里。
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连司机都愣住,小心翼翼问她:“小姐,你确定吗?这么晚去那里很危险的。”
古姒却态度十分坚定,距离12点还有40分钟,这是对方给出的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线索,她必须得去。
夜色浓深,窗外树叶张牙舞爪投下影子,可怖至极。
约摸三十分钟的时间,便抵达了那座废弃工厂,从外观上看,灰蒙蒙的天空,空旷无垠的地貌,完全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里有人。
唯独只有一辆停在工厂外的废弃面包车,连车牌都没有,看上去十分残破。
古姒屏住呼吸,不知怎的,当这一刻压力与死亡的威胁扑面而来时,她心里竟没了半分恐惧。
只要想起孩子还在里面,她一颗心脏就充满勇气。
古姒迈动步伐,一点点往工厂里走去。
“吱呀”一声,破旧的漆门被推开,里面黑乎乎一团,什么都看不清晰。
“有人吗?”古姒鼓起勇气,拉长嗓音问了句。她声音完全不在颤抖,身子也能站得直了。
豁出去独自一人去打车的那一刻,她早已将自己性命的安危抛之脑后,这一刻,只剩拼尽全力的冲劲。
她鼓起勇气再往里走,将身体完全浸没在漆黑之中。
“有什么可躲的,敢给我写信不敢露面吗?还是说,你害怕我带了人,揭穿你的真面目?”
古姒说完这一串话,甚至都佩服惊讶于自己的勇气。但显然奏了效果,她听见二楼废旧楼梯那,传来一声轻轻的嗤声。
随即,便有一道沉重缓沉的脚步走下来,微许香水味随着他的动作,逐渐在房间里扩散开。
一道沉厚嗓音逐渐传了下来,“你还真的来了,刚从警查那过来,你的小男朋友没怀疑你么?”
古姒摸到身后的墙壁,后背贴在上面,屏住呼吸,试图在大脑中搜索这个声音,大概四十多岁,微许沧桑,是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听到那人的皮鞋声愈来愈近,古姒压低声音道:“把女儿还给我。”
“当然会还,我要这毛丫头来做什么。”男人笑了笑,“但这么久不见,你不想跟我聊聊天吗?”
古姒睁大眼睛,“童童在你手上吗?童童?是妈妈啊,童童!”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随即古姒立刻意识到,从刚刚开始,在这么安静的工厂里,她竟然完全没听到女儿的一点哭声。
大概是用药物给弄睡着了。
她心狠狠揪了起来,一时间,对逐渐出现在黑暗中的模糊身影,有了几分怀疑揣测:“你真的是童童的父亲吗?五年前……”
她顿了顿,才提起精神说:“五年前,在M国的酒吧里,真的是你吗?”
她不相信,因为潜意识里认为他作为孩子的父亲,再怎么也该有感情,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药。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讪讪地笑了两声:“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当年的事,嗯?”
古姒呼吸一沉,因为他说话间,呼吸已经喷吐到她的脸上。
男人微微俯低身子,带着恶劣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当年啊,你怎么反抗的,双脚怎么被压住,捆在床头,那姿势,那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