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丰夜市,老城大排档,这个太子爷,不是酒囊饭袋,相反,真的很聪明。
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太子爷选这个地方是为什么。
啊鬼死在那里,证据就在那里。
野牛说:“请吧。”
我看着那百十号人在外面,如果我不去,我相信,这些人立马就会冲进来。
凌姐立马说:“我凌芳没理由一定要赏你们家太子爷这个脸。”
野牛立马动了动脖子,他说:“是吗?”
我看着外面的人密密麻麻的往里面涌进来,我立马走出来,我说:“都别动。”
我说完就往外面走,凌姐立马抓着我的胳膊,她说:“你可以不去。”
我说:“吃饭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吃过杀头饭。”
野牛立马抓着我的肩膀,那只手,很厚实,也很沉重。
他说:“你小子挺有种的。”
他说完就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出去,门口的人立马给我裂开道路。
我深吸一口气,虽然话说的很漂亮,但是当我独自一个人面对这千军万马的时候,内心的沉重,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
凌姐立马要跟上来,但是野牛冷声说:“太子爷只请他一个人,不要多事。”
我直接走出,野牛给我打开车门,我坐上去,看着凌姐带着人冲出来。
几十号人也不含糊,立马打开车门上车。
我知道凌姐不会让我一个人面对太子爷的。
但是,前面的路,到底是什么路,我不得而知,我心里很慌,我闭上眼睛,没有任何方向感,像是浮萍一样的人生,我内心很厌恶。
我双手握紧拳头,想要拼命的抓着什么东西。
但是,只能抓到虚无的空洞。
车子到了华丰夜市,白天的大排档一条街没什么生意,但是却依然忙碌,各家大排档都在做饭,洗菜,为夜市而准备。
但是老城大排档显得有些清闲,我看着老板站在大排档的门口,他的儿子站在一张桌子前拿着啤酒扳子随时准备开酒。
我下车走过去,那头野牛立马带着百十号人,把整个大排档给围的水泄不通。
看到我来了,老板立马看着我,他满头满脸都是汗,眼神里都是期盼。
但是我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走进包厢里。
我看到太子爷张辉坐在桌子前,面前摆了一个杯子,看到我来了,他立马踢一个红色的塑料椅子过来。
他说:“坐。”
我坐下来看了一眼老板的儿子,那个瘦小的二十出头的男人,我跟他差不多大,只不过两三岁的年级差,但是这个时候他显得像是个小男孩一样。
脸色铁青,整个人也吓的早就失声了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太子爷说:“吃什么?”
我说:“随便。”
太子爷点点头,他说:“那,点个血肠,来个腰子,在来一盘花生米。”
我眯起眼睛,这些菜,都是昨天晚上啊鬼死之前,我们点的,他现在点,是给我一种警告。
我说:“我想吃肘子。”
听到我的话,太子爷立马笑起来,他说:“肘子好,肘子下饭。”
太子爷说完,就站起来,走到外面,来到炖锅里面,拿着尖刀,朝着里面一插,直接把一条猪肘子给拿出来,摆在案台上,拿了一把刀,但是他觉得可能不趁手,把刀丢了,他吼道:“有没有大一点的刀?”
老板吓的赶紧跑过去,掀开帘子,在橱柜里面把那把剁骨头的大刀拿出来,我看着那把刀,很残忍的刀。
我不自觉的把手缩回去,那把刀,昨天晚上差点砍掉了我的手。
太子爷把猪肘子丢在案板上,狠狠的剁了几下,手起刀落,猪肘子被剁成了三节,他糊弄的把猪肘子丢尽盘子里,拿进来,直接丢在我面前,随后他添了添手指。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但是在我看来,却犹如嗜血的猛兽一样。
太子爷说:“老板,上菜。”
老板立马吓的去上菜,我看着老板很快就端进来昨天晚上我们在这里吃的菜。
我很清楚,这位太子爷很有能力,他或许,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但是我不能慌,更不能怕。
太子爷说:“开酒。”
老板的儿子立马打开啤酒,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
太子爷拿起来筷子,开始吃菜,大口大口的吃,很豪放,他一边吃一边问老板的儿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小灰。”
太子爷说:“大名,我怕你死了,连个大名人家都记不住。”
他立马说:“吴灰。”
太子爷立马喝了一口酒,他问:“昨天晚上谁杀了啊鬼?”
这句话问的特别直接,又特别的让人出其不意。
我咽了口唾沫,我看着吴灰吓的嘴巴直哆嗦,脸上的肉都在颤抖,汗,也顺着脸颊不停的流,他也看着我。
太子爷立马狠狠的拍了桌子,吓的吴灰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板立马要进来,但是却被野牛一巴掌抽的倒在地上,野牛一脚狠狠的踩在老板的脸上,让他动弹不得。
太子爷冷眼扫着老板,他说:“是他杀的?”
太子爷说完就盯着我。
没有人说话,老板没吭声,只是趴在地上,眼睛死灰的看着我。
吴灰也没敢说话,整个包厢里立马安静的像是地狱一样。
我的心脏在狂跳,我呼吸也有一种停滞感,即便我要窒息了,但是,我还是不敢大口喘气。
因为真的会死人。
太子爷说:“得死个人,才有人说真话是不是?”
他说完,野牛就朝着老板的身上狠狠的踹起来。
一脚,两脚,三脚……
每一脚都踹的老板发出悲鸣,老板不敢叫的太大声,他还害怕外面的人听到,害怕会给太子爷惹麻烦。
这就是穷人,这就是没权没势的人,这就是弱者的悲哀,他知道,只有自己忍受着,承受着,让施暴者满意,这些人才能放过他跟他儿子。
当然,他更清楚,这个想法是痴人说梦,但是,他只能乖乖的,只能赌人性还有一丝怜悯。
他的儿子跪在地上,很害怕,他求助似的看着我,那个眼神,让我心里揪了一下。
我说过一句话,有事,我扛着。
但是现在,我却有种扛不动的感觉。
老板被打的满嘴喷血,野牛立马踩着他的脸,问:“谁杀的?”
老板一边咳嗽,一边瞪着我,那眼神,让我浑身发寒。
如果,他今天说了实话。
那么我的结果。
便……
可想而知……
但,我多么想他说实话。
那样,我的良心,就不会有多少难过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此刻的我,像是被丢进了油锅一样。
十分,煎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