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干什么？”秦志西对这个混乱的家庭厌恶极了。
就不能好好说话，认真相处。
美丑穷富到是其他。
但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家，怎么就那么的难。
“干什么，我弄死他个不要脸的，老子三个月没碰她个臭婆娘，竟然有了贱种，死老头子说胡说，抽死他丫的。”
“我呸，你自己管不住家里的婆娘，怪老夫医术不精，你咋不说你婆娘肚子里的种子是老夫的！”
老大夫气吁吁的离开老秦家，。
一边走一边嘟囔。
行医数十年，头一次遇见这样的。
怀孕了有啥不能说的。
就算真的不是自己的种，想办法把人给休了就是。
没脑子的一家人，非得在他这个外面面前说这些。
真把他不当外人！
就不怕全世界都知道小周氏给他带了绿帽子。
秦姣姣坐在围墙上。
还是觉得不对劲。
她说道：“下面那个人真的秦余楠吗？”
“是不是重要么？”君无咎侧目，视线落在秦姣姣白皙的额头上，上头有几根不服帖的头发飘起来。
发丝张扬的很。
“倒也不重要，只是，若是能够将她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儿。”
“哦？”君无咎眼里带着诧异。
他还以为眼前的人心怀大爱。
原来还有小肚鸡肠的一面。
但是很可爱啊！这才是一个人，若是心里只有大爱，没有小恩小惠，那日子多无聊呢。
“那，晚上过来？”君无咎问道。
秦姣姣点头。
两人悄悄过来悄悄离开。
夜色降临，冬日里的夜晚温度极低。
秦姣姣视线落在君无咎侧脸上，丑丑的一个人突然好看了，甚至，她最先对他有了非分之想，然而此刻，进退不得。
丝毫不知下一步应该如何走。
如何选择。
“不要说什么，我在这里，就等的下去，等你心里有了答案再告诉我！”君无咎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没有霸道的宣誓主权。
也没有步步逼近。
而是这般将主动放在她手里。
不用立马给出答案。
秦姣姣心里舒服极了。
随机，脑子也反应过来。
盯着他：“你几时知道多多是你儿子的？”
“第一日！”如果不是知道多多跟小丫与他之间的关系，也就没有后续的故事。
一见钟情什么的不存在。
他对她不过是日久生情。
因为她的行为，因为她刚硬跟柔软，人性本就是多变的，有些人尖酸刻薄，有些人稀里糊涂，还有些人努力呈现自己的价值。
总归人的不同表现，吸引身边的人，吸引每个故事。
两人回到家里。
小院的孩子都已经休息去
秦姣姣将院子里炮制好的药材收起来。
将棚子上头的雪推下来。
看等到半夜三更。
狗子都不在汪汪叫的时候。
两人一前一后溜了出去。
老秦家安安静静的。
甚至，连个守灵堂都没有。
秦志西的房间亮着烛光。老周氏跟秦老头是长辈，自然没有给小备的人守夜的说法。
秦海因为小周氏呆了绿帽子。
自己的事儿都捋不清，哪儿对一个死人用得上心。
又不是男孩子。
不过是一个女儿，死了就死了，只要不浪费家里的物资，资源就好了。
秦姣姣跳进小院时，院子里的狗都不带叫一声的。
瞅着瘦巴巴的狗子，她从身上摸出一个肉包子，扔到狗食盆里。
虽然，狗子很忠诚，不吃嗟来之食。
但是狗子饿极了，也想活着啊！
狗子欢快的吃着包子。
秦姣姣则是走到灵堂上。
盯着床上躺着的人。
却是没了心跳，是个死人。
但是这人手指上带着厚厚的茧子。
手臂上也暗沉的很。
秦余楠那个人，最为会为自己打算，她怎么会让自己被折腾成这个样子。
这个人不是秦余楠。
视线落在脸上。
伸手在死人脸上揉揉搓搓。
最后撕下来一张面皮。
面皮下的人，是个认不出是谁的人。
但是这个人竟然还黥面，这样的人是罪犯家属，后人？
或者其他？
秦姣姣将假的脸贴上去。
这假的脸生硬的很，如果放在一个活人脸上，会显得特别假，但是贴在死人脸上，只要有个六分相似，就不会有人怀疑。
毕竟，是个还未成亲的死人罢了，没儿没女，就连埋在秦家祖坟里，都会让人嫌弃。
谁还会认真的去看这脸到底跟活着有什么区别。
胆子稍稍小一点儿的人，都不敢看。
秦姣姣觉得秦余楠真的生错了时代，胆子这么大，这么会标新立异，甚至想要假死从一个家庭脱身出去。
这等手段，就是到了后世，都不一定有人玩的出来。
把假脸覆盖在尸体上。
轻轻贴上去，若是风大，可能会吹掉面皮子。
瞧着院子里连个棺材都没有。
老秦家这是打算，直接把人给埋了。
不对，地上还放着一个黄草编织成的席子。
穷人家死人了，舍不得买棺材，也舍不得打造一个好的棺木，都会用破席子一卷。把人往土坑一放，黄土一埋，一辈子就过去了。
清明寒衣初一十五能够想起来烧个纸，已经是极致的友好了。
如果恶心恶劣一些的家族，甚至都不让这些未曾婚配的人放在自家祖坟。
会觉得这是对他们门楣的一种侮辱。
会觉得脏污。
……
秦姣姣做好手脚以后，再次返回。
很快就到了秦余楠下葬的日子。
因为下葬需要有小辈哭着送，需要有个人摔盆。
于是，秦志西从村里同族人家花钱聘请了几个孩子。
敲敲打打，哭哭闹闹的把人送到坟地里。
绕着坟头转上几圈。
哭上一些时间。
等着时间到来，把人往土坑里一扔。
咧咧的北风吹过。
秦余楠的脸皮掉了下来。
一瞬间，秦志西差点给吓得晕过去。
在坟地里，在雪花上，在寒风里，突然就换脸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见到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坦率面对的场面。
秦志西直接跪在了坟头。
恍惚一下，抓着一把土，扔到尸体脸上。
将这个家的秦余楠的脸给掩盖住。
做出这一步操作后，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的那么好妹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
原本还把人当成妹子，毕竟这丧礼还是给应付的举办了。
但是，他觉得秦余楠辜负了他这一番火热的赤诚。
心里产生浓烈的怨怼。
从一旁拿着铁锹将死了的人埋在这个，原本属于秦余楠的坟坑坑里。
事了，带着坟前跪着假哭的孩子几个钱，带着人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