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秘书走到办公室诧异望了眼陈助理手里展示的衣服。
“你做得比我想象得还要好。”休·勒内拍手鼓掌,“完全不像初次练习滑雪的新人。”
宋醉摘下防护头盔,稍泛冷意的瞳孔恢复了以往的呆,眼里没有东西的木头美人,看起来跟踏在雪板上的人完全不同。
“你以前从事过极限运动吗?”休·勒内压不住心底的好奇问。
“算是吧。”
少年抿了抿染着水光的唇。
休·勒内见宋醉不想多说便没有多问,少年的身体素质是他见过最好的了,遗憾没能从小练习滑雪不然会成为名优秀的运动员。
宋醉没意识到对方的想法专注练习滑雪,直到下午五点才同休·勒内告别回到酒店休息。
他原以为会在法国呆两天,不过白问秋的身体不舒服,在许宁的提议坐上去机场的车。
车停在酒店门口司机还没来,宋醉坐在窗边的位置往外看,在纪念品商店的立牌旁瞥见黄色的邮筒柱。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明信片还没来得及寄出去,他小声问向坐白问秋左边的许宁:“可以知道还有多久开车吗?”
“十分钟。”
许宁给白问秋剥西梅。
宋醉礼貌说了声谢谢,带上明信片走车朝邮筒走去,他在邮筒里投下明信片才重新坐回车上。
他刚坐下没多久车辆便缓缓启动,所有人都关切问着白问秋的病情,车厢里弥漫着肃穆的气息。
“真的不要紧吗?”
“要不去医院拍个片吧?你不去医院车里的谁都不放心,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我包里有合适的药先在伤口上涂上,不然怕晚了来不及。”
宋醉以为伤得有多严重,在后座的他摘下自己的耳机,伸长脖子朝白问秋掀开裤子的小腿望去,腿上只磨破了点皮。
他不由得沉思。
这岂不是怕晚了伤口愈合了?
车到达机场已经是夜里八点了,众人登上飞往沪市的包机,白问秋坐在中间位置,许宁在边上嘘寒问暖。
没有人愿意跟末位的宋醉搭话,甚至连许宁也忽略了少年手上同样有雪杖磨出的伤口,可没人问一句疼不疼。
宋醉不在意拢下衣袖,戴着耳机练听力,磨了一天耳朵语感似乎有突破瓶颈的迹象,可以轻易分辨每句话。
抵达沪市已是次日,他提着行李箱跟着许宁坐上车,许宁开口说:“我先送他去我小叔家。”
“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白问秋转头问向少年。
坐在后面的宋醉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白问秋在同他说话,他斟酌着用词:“还可以吧。”
贺先生虽然难以接近还说要赶他出去,毕竟没有真的赶他出去,只不过对方对声音格外敏感以至于他只能在房间的地板铺上地毯。
白问秋眼里透出细微的惊讶,他本来以为宋醉在贺家呆不了多久迟早要回西南,没想到贺山亭居然能容忍少年。
他看向在椅子上闭眼补觉的许宁:“你不是要送宋醉吗?我想顺便拜访下贺先生。”
闻言许宁的睡意消散得无影无踪,他这位小叔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能收留宋醉简直是个奇迹。
这话倒不好直接说出来,他换了种说法劝:“你膝盖不是受伤了吗?”
“不碍事的。”
白问秋坚持要去贺家拜访,许宁对他也没办法,只能点头同意了,希望今天的贺山亭能好说话点。
车在贺家公馆大门边停下,因为安保严格只能步行进入,许宁扶着白问秋下车,他自然地把随身物品给了身材单薄的少年。
许宁走了两步回过头还不忘嘱咐一句:“你别把白问秋的包磕到了。”
宋醉听话点头。
他拎着大包小包跟在两人身后,白问秋在许宁的扶助下行走,两个人的手臂偶尔贴在一起。
这是白问秋第一次来到贺家,占地面积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在寸土寸金的沪市直接圈了座山,对比下许家的别墅太过狭小。
原以为少年被扫地出门没想到真是送过来过好日子了,他的心里有淡淡后悔,如果送过来的是他多好。
同腼腆安静的宋醉不同,他从小便知道该如何跟人打交道,所有长辈都喜欢他,相信贺山亭也不会讨厌他。
听许宁说贺山亭至今都独身一人,虽然不知道贺山亭会喜欢什么样的人,白问秋的视线落在提行李箱逆来顺受的少年上,但肯定不是宋醉这样的人。
许宁走到建筑物门边才开始打电话,这次他没敢跟贺山亭打电话,拨通方助理的号码。
当电话接通后他开口说:“方助理我送宋醉回来了,问秋问可不可以见我小叔?”
房间里的方助理正想说许宁变了都会开车送宋醉了,听到最后一句话抽了抽眼,果然三句话离不开白问秋。
他不知道许宁看上了白问秋什么,白问秋撇开长得没宋醉好,待人接物总有股透着精明的不真实感。
“抱歉。”
方助理开口拒绝。
电话那边的白问秋听到回复掩不住失望,许宁着急问:“不能问问贺先生吗?”
毕竟对方是贺山亭的侄子,方助理面对许宁的请求也不敢冒然拒绝,恭敬地把电话递向贺山亭:“白问秋想见您。”
贺山亭翻看着案上的资料头也没抬,冷漠的嗓音平静开口:“什么东西也带过来。”
电话那边的空气相当安静,这句话清晰落在每个人的耳中,宋醉下意识瞥向白问秋。
少年这个眼神落在白问秋眼里便是嘲笑了,从小受尽宠爱的他从没受过冷言冷语,一语不发走出大门。
许宁立马追了上去:“我小叔的性子就是这样,他不是对你有意见他是对谁都是这样。”
贺山亭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年纪轻轻从斯坦福商学院毕业,身份尊贵没人不顺着他,人和人还真没法比。
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儿,自然养成上位者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