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最先求救的少年闻言后,十指深深陷入泥土之中,指尖都出现血迹:“想必卿大小姐已经知道了,我们家主弃白云宗转而投在了紫云宗的门下,本以为有紫云宗这个强硬的靠山,司徒家的地位就能扶摇直上了,可没想到,紫云宗根本不将我们当人看,处处打压我们不说,还通过强取豪夺,霸占了司徒家的所有矿脉地产。”
另一人接着说道:“这还不算什么,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每月都要从司徒家强行带走一批身强体健的子弟,现在的司徒家,除了老幼妇孺,已无人可用,就连家主也迫于他们的威严,在紫云后山做矿工充当苦力呢。”
卿小九眉宇微锁道,北慕痕则淡声说道:“自己的选择而已,不值得同情。”
听闻他的话后,跪地的十几人,脸上都出现了愤怒之色。
当然,他们的愤怒不是对北慕痕,而是针对将他们带入悲惨世界的司徒家主。
“北宗主说的是,自从司徒家投入紫云宗的门下,我们司徒家的子弟都成了他们紫云宗的免费苦力,鞭策我们没日没夜干活不说,还不给我们提供饭菜,从肉体上折辱我们还不够,还要折断我们的脊骨,让我们像狗一样活着。”
卿小九的心情有些复杂:“所以,你们才会为了一块鸡腿,大打出手?”
闻言,他们都羞愧地低下了头,想起之前的行为,恨不得得一头撞死。
“他们每天给我们的食物有限,我们已经很多天没有抢到食物了。”一人痛哭流涕道。
“不仅如此,我们司徒家的弟子,每天都有人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我们现在每天都活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想一死了之,他们却拿我们的家人作威胁,我想死都不能。”
“无缘无故的消失?”卿小九看了眼北慕痕,北慕痕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
“是啊,我们司徒家虽是三流家族,但门下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现在,我们家族只剩下三百人不到,每天都有同门失踪。”
说到这儿,他们的脸上都出现了惊恐之色。
“师尊,此事你怎么看?”卿小九看着身旁的北慕痕,低声问道。
“此事不简单,说不定与妖族有关,跟过去一探究竟。”北慕痕低声回道。
“师尊与我所见略同。”卿小九勾唇一笑,对司徒家的这十几名弟子说道:“我想见见你们家主,带我们过去看看吧。”
怎么说,司徒家也是司徒玄的家族,司徒玄重情重义,对白云宗忠心耿耿,现在司徒家出了事,并且还被她碰到了,若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日后还怎么面对司徒玄?
即便司徒家已经与司徒玄断了关系,可亲情哪能说断就能断?
另一方面她和师尊的想法一样,想弄明白司徒家子弟无缘无故失踪的原因。
“好,我们这就带你们过去。”
听到此话,他们喜极而泣,终于对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紫云山中,有一条紫晶矿脉,承载着紫云宗的繁华强盛。
这里的矿工,有一部分是紫云城的百姓,一部分则是依附在紫云宗门下的世家子弟。
当然,充当矿工的,往往都是资质平庸之辈。
因为,修炼天赋出众的子弟,都被紫云宗纳入麾下,与原家门彻底断绝关系了。
一个家族,百年才出现那么一两个拿的出的天才,花重金栽培多年,最后还为别人做了嫁衣那些依附在紫云宗门下的家族,也是有苦难言,敢怒不敢言,肠子都悔青了。
所谓依附,是指弱小的家族给自己找强大的靠山,以上供的形势,受其庇护,并不是合成一体,他们依旧是独立的个体。
简单点说,就是弱的一方给强的一方交保护费,弱的一方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强的一方就会伸以援手,提供帮助。
司徒家依附到紫云宗门下,才知道其中的内幕,但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这十几名弟子的带领下,半盏茶的功夫,卿小九和北慕痕便到来了紫云后山矿脉开采地。
他们离施工地还有几百米的距离,耳中就传来了挥鞭子的声响。
“敢偷懒,老子打死你!”
怒骂声响起后,挥动的鞭子的声音又清晰地响了起来。
听见鞭子声,跟在卿小九的身后的那十几人,脸上皆出现了恐惧之色。
身体也开始发抖起来。
想来他们没少被鞭子毒打。
“他们已经工作了三天三夜了,就算是畜生也该休息了,更何况他们还是人,活生生的人!”一道愤怒中夹杂着无力的声音,终于在鞭策声中爆发了。
“司徒家主,宗主下过死命令,要我们在十天之内完成所有的开采工程,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天了,我们的工程还没完成一半,若是延误了交工时间,到时候我们谁都别想活命!”一名嘴角长着黑痣,黑痣中长着一根黄毛的中年男子,恶狠狠说完,又将手中的鞭子重重甩在了一名弟子的身上。
“可他们已经好多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有力量干活?我们不是奴隶,你们紫云宗没资格奴役我们!”司徒家主摔掉手中的原矿石,握紧双拳,怒气冲天,所有的隐忍和屈辱,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喷发了。
那些被鞭打折辱的弟子,看到自家家主终于肯为他们发声了,那早已磨灭的希望,又被点燃了。
“司徒家主,你这是要违抗宗主的命令吗?你可知你这样做的后果?”一名身穿紫云宗宗服,身宽体胖的中年的男子,恶狠狠威胁道。
“去你娘的后果,老子受够了!”司徒家主朝着刚才说话的监工挥出重重一拳,将他肥大的身体击飞了出去。
摔在了开采出的矿原石上,口鼻开始窜血。
在场所有矿工顿时欢声一片。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司徒长风的做法明显惹怒了紫云宗的监工,只见嘴角长痣的那名监工将手放在嘴上吹了三道口哨,两名黑衣人便从暗中如鬼魅般掠出,对司徒长风左右夹攻,将他打了个半死。
“尊者,这司徒长风妖言惑众,屡次挑战宗门权威,理应杀了他喂狗!”身材肥胖的监工从地上爬起,捂着流血的鼻孔,恨意滔天地对那两名暗卫说道。
“喂狗可惜了,将他带走。”那名长着鹰钩鼻暗卫,对另一人使了个眼色道。
就在司徒长发被他们拖走时,卿小九和北慕痕,在那十几人的带领下,刚好赶到施工场地。
“两位尊者,要将他带去哪里?”卿小九抱着膀子,眼眸中一片清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