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点子来了吗?!”赵敏惊疑道。(_
陆逸把白玉杯自嘴边拿开,朝下面呶了呶嘴,脸上带着笑意,“是啊,这陈友谅还真是够胆啊!”
画舫周围,不知不觉中,已有两艘小舟靠近,似是小心翼翼的观察,并不急于出动。
赵敏手拈着一枚乌黑发亮的棋子,明眸朝下方扫了一眼,不屑的笑了笑,透着冷意,“这陈友谅真是不知死活啊!居然带着些死鱼烂虾,就赶来惹事?”
她功力精深,隐隐可探得周围人的内力深浅。只是一些小虾米,实在不值一提。
不去管下面小舟的小心翼翼,陆逸二人仍在不紧不慢地下着棋,即使两艘小舟靠了上来。
“咚咚咚”几声闷响,船身微微颤动,画舫虽大,但若有人登船,却仍会轻微的晃动。
“功力太差!”陆逸摇头,似是抱憾,惹得赵敏一记白眼。
“咚咚咚”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房门被“砰”的被撞开,气势汹汹的涌进来十几人,鹑衣百结,手拿手棒,当先一人,气宇不凡,正是去而复返地陈友谅。
陆逸地目光在陈友谅身上一掠而过,却是放在了众人腰间的布囊上,他们腰间俱带着布囊。蠕蠕而动,似有活物。
赵敏清冷的玉脸微微一变,也发现了他们腰间地异状。
丐帮强盛之时,仗之成名的乃是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降龙十八掌至刚至猛,打狗棒法精巧无伦,但后人无能,到了黄蓉之后,耶律齐执掌时,降龙十八掌便已不齐,到了这一代的史火龙,更是不济,仅习得十掌。实在是差劲之极。不过,丐帮还有一项绝技。不拿大雅之堂,便是蛇,丐帮弟子多是捉蛇能手,用以伤敌。
“此人妖言惑众,……围上!”陈友谅冷冷瞪着他,挥挥手。丐帮十几名弟子呼呼围了上来,将他们围在窗边,里外两层,严阵以待。
此屋本就不大。此时这么多人涌进来,便显拥挤,好在这些人身手矫健敏捷,未碰屋中的绣墩茶几。
陆逸与赵敏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不再理会,各自拈着莹亮的棋子,望向棋盘。端起白玉杯,轻抿一口美酒。陆逸拈着一枚白子,悠悠按到棋盘。抬头微笑道:“敏敏,先下到此处,招呼客人,待会儿接着再下!”
赵敏紧盯着棋盘,黛眉微蹙,颇有些不情愿的点头。
陆逸放下白玉杯,抚上八字胡,目光温润,语气温和:“怎么,陈长老,去而复返,就招到这些帮手?”
“蒋兄弟何在,可是遭了你的毒手?!”陈友谅抱拳,凛然问道。
“哦——?”陆逸挑了挑眉毛,不由扫了周围一眼,陈友谅如此说话,恐怕这十几个人并非他真正地心腹。
他轻轻转动着白玉杯,漫不经心地笑道:“陈长老,不知你做下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能够一举跨入八袋长老,如此年轻地长老,实是丐帮从未有过之事啊!”
“此乃我丐帮之事,不劳挂心!”陈友谅冷冷回答,跨前一步,哼道:“你杀我丐帮兄弟,诬我丐帮声誉,实是居心险恶,今日定要取你性命!”
“你能这般轻易混入,一个假帮主也无人觉察,丐帮还真令人失望啊!”陆逸慨叹一声,摇了摇头。
陈友谅抽出腰间地竹棒,用力一挥,发出呜的一声,怒喝道:“打狗阵,杀——!”
周围十几个丐帮弟子顿时竹棒敲地,只是屋里铺着地毯,并未发出声音,他们开始转动,似是杂乱无章,竹棒越敲越快。
“唉——!都是一群糊涂蛋!”陆逸无奈的摇头而叹,似是极失望之极,突然抬手一抓,从一个丐帮弟子手中抓出了打狗棒来,哼道,“丐帮打狗棒法,何其精妙,居然没人会,实在是差劲之极!”
陆逸哼声着,就在众人诧异之时,突然施展出了他当年创出的《打狗十八棒》,刷刷刷,接连施展,在秋风扫落叶般的棒法之下,那些丐帮弟子全都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刷刷刷,全都跌落河中去了。
那十几个丐帮弟子,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法居然使出了如此为了的打狗棒法,跟自己平时见到的完全不同,但威力却强大百倍不止啊。众人正兀自惊骇,却已经被打中了。皆发出怪叫之声,身不由已的飞身而起,宛如鲤鱼跳龙门,纷纷跃出轩窗,手舞足蹈,最终皆“扑通扑通”的落入湖中,溅起水花朵朵。
有一人机灵,飞出窗口之际,竹棒一横,想要别住窗框,赵敏抬掌轻轻一拍,劈空掌出,将竹棒撞偏,终究飞出了窗口,舞动着竹棒,怪叫着落入湖中。
屋内只留下陈友谅一人,见到如此异象,他怔然片刻,很快便醒过神采,望向陆逸,拱手道:“阁下好手段,在下佩服!只是,你怎么会我丐帮的打狗棒!”
“我自创的!”陆逸笑吟吟望着他,懒得再与他纠缠,袖子一甩:“你也去吧!”
陈友谅一肚子计谋,在泰山压顶的强大面前,却无济于事,只觉身体一僵,似是被无形的绳索缚住,身体不由自主的飞起,自窗口飞出,随即眼前一片黑暗,再无知觉。
这十几个丐帮弟子俱有几分水性,很快回到小舟上,见到陈长老落水,忙跳下几人,将他捞起,却已是没了气息,丢了性命。
“若要报仇,便让你们那个假帮主来罢!”陆逸的声音飘渺传来。
那些正在悲愤不已的丐帮弟子间,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清朗地声音,顿时吓得一声冷汗,他们是怕了陆逸了:会打狗棒法?威力还那么大的打狗棒法,此时绝不简单啊!当即招呼也不打了,场面话也没有了,架起陈友谅的尸体,就撑船而逃了。
赵敏长吁了口气,高耸的玉峰剧烈起伏一下,探头打量着下面的人,看了几下,便坐回绣墩,很是感慨地说道,“这些人实在是太乌合之众了吧?还不如我父亲手下的武林败类呢!”
陆逸心下苦笑,这丐帮却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的确,除了人多,就一无是处了。丐帮虽然人多,却多是些庸人粗人,实在难上大雅之堂,全靠帮主的英明,宛如一只狮子领着一群羊,一旦没了狮子,便成了一群羊,其衰落也是必然。
赵敏瞪了外面一眼,转头望向陆逸:“他们拿的是蛇吧?”
“嗯。”陆逸点头,忍着笑意,端起白玉杯,轻啜了一口,让琼浆玉液顺着喉流入腹中。
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被赵敏收入眼中,登时怒哼了一声,狠狠瞪他一眼,她虽武功精奇,却仍是怕蛇,见了蛇,顿时四肢酸软,身体僵硬,便是一个娇弱女子,将武功忘得一干二净。
赵敏虽是薄嗔娇怒,心下却温暖,知道陆逸是关心自己,才提前出手,不让他们放蛇,并且直接将他们扔了出去,否则,容得这些人放蛇出来,自己定要出乖露丑。
“那个陈友谅……?”赵敏看了一眼下面,转头问陆逸。
陆逸放下白玉杯,微一抬眼,淡淡吐出两个字:“杀了!”
“杀了好!”赵敏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对于坏人,那只有杀无赦!
陆逸装作不见,拈起莹白的棋子,笑道:“咱们接着下棋,莫让他们扫了兴致!”
赵敏玉手拈起一枚黑子,玉手雪白,棋子乌黑,对比极强,她轻轻按下棋子,叹了口气:“放这些人回去,指不定丐帮要倾巢而出来对付我们了。”
“不足挂齿!”陆逸摇头,对于丐帮,他失望之极,“如果他们真的不上道,我就亲手灭了他们,再重新建立丐帮……”
急风聚雨般地报复,并未如赵敏所料般马上到来。两人在西湖游玩了两天,然后在临安城内盘恒,或逛街,或游寺院。有时也到瓦肆中听听评书,逍遥自在。
丐帮毫无动静,一片沉寂,即使是陆逸,也不由心下疑惑,难不成,自己的话真的起了作用,那个假帮主被揪了出来,他们无颜来找自己报仇?
不过,这话说出来,陆逸自己都不相信啊!
夏日的西湖最是宜人,清凉而明净,惹无数江南之人流连忘返。苏堤的两侧,柳枝婆娑,曼妙如舞,来来往往的人们皆着单薄的衣衫,尤其是那些女子,虽包裹甚严,却难掩诱人曲线,令周围的男人们凭添了几分火气。
一艘大型画肪停在湖心中,随波轻晃。整艘画肪共有两层楼,与地上的阁楼无异,全身呈乳白色,古朴而典雅,散发出一种高洁而恢弘的泱泱气度。
高高的画肪船头,二层楼上,垂下一条丝线,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银光,顺势向上望去,一男子身着青衫,坐在船头一张古朴的躺椅上,手中拿着一支幽紫色的渔竿,垂在船外,雪白的银丝随风微偏。
他身边也有一张古朴的梨木躺椅,上面躺着的女子身着湖绿罗衫,脸庞白皙如玉,秀雅绝伦。
秀发高挽,宛如一团墨云,她躺在椅中,手中拿着一本书,面容恬静,静静读着书,玉体波峦起伏,活色生香,诱人无比。
两张圆伞遮在他们上方,挡住了明媚的阳光,宛如后世的沙滩风景。
他们二人正是陆逸与赵敏夫妇二人。两人瞪着丐帮前来,已经等了五天了,都等得不耐烦了。/p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