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通出身不凡,是一灯大师的手下“渔樵耕读”其中的耕者,娶妻生子,本可平安度日。他收养个女孩叫何沅君。这个何沅君长大后,亭亭玉立,貌美不俗。这个养父竟暗恋养女,并不准其嫁人。
何沅君属于“女大不中留”,硬留也留不住,偷偷地和情郎走了。
这个武三通应该罢了也就无事了,却偏偏赶到养女的婚宴上闹,又偏偏被天龙寺的高僧治住,一气之下,竟疯疯颠颠的了。
这种疯颠,大概是现代医学所说的臆病。得了此病后,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儿,戴着养女当年的围涎(小孩子围在面前的围兜,避免流口水把衣服弄湿),全不记得家中还有妻儿老小,竟把养女当作心上情人,嘴里念念叨叨些疯话,你说这样的男人是个合格丈夫吗?
对于这种人,陆逸彻底的鄙视!
话说,吃了一颗培元丹,增加十年功力,居然还打不过天龙寺的和尚,实在是够汗颜的!更何况,他还是和李莫愁联手之下!
李莫愁打不过天龙寺的和尚,倒也情有可原,可是这武三通学点可也是天龙寺的武功啊?居然还打不过人家,实在是……陆逸只能给个中指鄙视了!
话说,程英和陆无双被武三通挟在腋下,朝远处飞去。二女只听耳边风声飒然,路上的石块青草不住在眼前移动。
陆无双害怕起来,叫道:“放下我,放下我!”
武三通那里理会她,反而走得更快了。
陆无双仰起头来,张口往他手掌缘上猛力咬去。
武三通手掌一碰,只把她牙齿撞得隐隐生痛。
陆无双只得恨恨地松开牙齿,一张嘴可不闲着,拚命的大叫大嚷。程英却是默不作声。
武三通又奔一阵,将二人放下地来。
这里居然是个坟场,无数的小山包一般的坟头,此起彼伏,比比皆是。
程英见是坟场,顿时小脸吓成惨白之色,陆无双却胀得满脸通红。
程英道:“老伯伯,我们要回家了,不跟你玩啦!”
武三通两眼瞪视着她,一言不发。
程英见他目光之中流露出一股哀愁凄惋、自怜自伤的神色,不自禁的起了同情之心,轻轻道:“要是没人陪你玩,明天你再到湖边来,我剥莲子给你吃。”
武三通叹道:“是啊,十年啦,十年来都没人陪我玩。”突然间目现凶光,恶狠狠的道:“何沅君呢?何沅君到那里去了?”
程英见他突然间声色俱厉,心里害怕,低声道:“我……我……我不知道。”
武三通一把抓住程英的手臂,将她身子用力的摇了几摇,低沉着嗓子道:“何沅君呢?”
程英给他吓得几欲哭了出来,小身子骨差点被他摇晃的散架子了,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却始终没有流下。
武三通咬牙切齿的道:“哭啊,哭啊!你干么不哭?哼,你在十年前就是这样。我不准你嫁给他,你说不舍得离开我,可是非跟他走不可。你说感激我对你的恩情,离开我心里很是难过,呸!都是骗人的鬼话。你要是真的伤心,又为甚么哭?”
他狠狠的凝视着程英,直接疯疯傻傻的吧程英当做了何沅君了。
程英早给吓得脸无人色,但泪水总是没掉下来。听武三通这般疯疯傻傻的话,却不知道是何意思。被武三通用力摇幌着身子。程英牙齿咬住嘴唇,心中只说:“我不哭,我不哭!”
武三通道:“哼,你不肯为我掉一滴眼泪,连一滴眼泪也舍不得,我活着还有甚么用?”猛然放脱程英,双腿一弯,矮着身子,往身旁一块墓碑上撞去,砰的一声,登时晕了过去,倒在地下。
陆无双叫道:“表姊,快逃。”见程英有些傻呆呆地愣在那里,赶忙拉着程英的手转身便走。
程英奔出几步,只见武三通头上泊泊冒血,心中不忍,道:“老伯伯别撞死啦,瞧瞧他去。”
陆无双道:“死了,那不变了鬼么?”
程英吃了一惊,既怕他变鬼,又怕他忽然醒转,再抓住自己说些古里古怪的疯话,可是见他满脸鲜血,实在可怜,自己安慰自己:“老伯伯不是鬼,我不怕,他不会再抓我。”
一步步的缓缓走近,叫道:“老伯伯,你痛么?”
武三通呻吟了一声,却不回答,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程英胆子大了些,取手帕给他按住伤口。但他这一撞之势着实猛恶,头上伤得好生厉害,转瞬之间,一条手帕就给鲜血浸透。
她用左手紧紧按住伤口,过了一会,鲜血不再流出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武三通微微睁眼,见程英坐在身旁,叹道:“你又救我作甚?还不如让我死了乾净。”
程英见他醒转,很是高兴,柔声道:“你头上痛不痛?”
武三通摇摇头,凄然道:“头上不痛,心里痛。”
程英听得奇怪,心想:“怎么头上破了这么一大块,反而头上不痛心里痛?”当下也不多问,解下腰带,给他包扎好了伤处。
武三通客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你是永不肯再见我的了,那么咱们就这么分手了么?你一滴眼泪也不肯为我流么?”
程英听他这话说得伤心,又见他一张丑脸虽然鲜血斑斑的甚是怕人,眼中却满是求恳之色,不禁心中酸楚,两道泪水夺眶而出。
武三通见到她的眼泪,脸上神色又是欢喜,又是凄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程英见他哭得心酸,自己眼泪更如珍珠断线般从脸颊上滚将下来,轻轻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陆无双见他二人莫名其妙的搂着痛哭,一股笑意竟从心底直透上来,再也忍耐不住,纵声哈哈大笑。
武三通听到笑声,仰天叹道:“是啊,嘴里说永远不离开我,年纪一大,便将过去的说话都忘了,只记着这个新相识的小白脸。你笑得可真开心啊!”低头仔细再瞧程英,说道:“是的,是的,你是阿沅,是我的小阿沅。我不许你走,不许你跟那小白脸畜生走。”说着紧紧抱住了程英。
陆无双见他神情激动,却也不敢再笑了。
武三通对程英道:“阿沅,我找到你啦。咱们回家去罢,你从今以后,永远跟着爹爹在一起。”
程英道:“老伯伯,我爹爹早死了。”
武三通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你的义父啊,你不认得了吗?”
程英微微摇头,道:“我没有义父。”
武三通大叫一声,狠狠将她推开,喝道:“阿沅,你连义父也不认了?”
程英道:“老伯伯,我叫程英,不是你的阿沅。”
武三通喃喃的道:“你不是阿沅?不是我的阿沅?”呆了半晌,说道:“嗯,二十多年之前,阿沅才似你这般大。现今阿沅早长大啦,早大得不要爹爹啦。她心眼儿中,就只陆展元那小畜生一个。”
陆无双“啊”的一声,惊讶地看着武三通:“陆展元?你是说陆展元?”
武三通双目瞪视着她,喝问道:“你认得陆展元,是不是?”
陆无双微微笑道:“我自然认得,他是我大伯。”
那武三通突然满脸都是狠戾之色,伸手抓住陆无双两臂,问道:“他……他……这小畜生在那里?快带我去找他。”
陆无双甚是害怕,脸上却仍是带着微笑,颤声道:“我大伯住得很近,你真的要去找他?嘻嘻!”
武三通急道:“是,是!我在嘉兴已整整找了三天,就是要找这小畜生算帐。小娃娃,你带我去,老伯伯不难为你。”语气渐转柔和,说着放开了手掌。
陆无双右手抚摸左臂,道:“我给你得抓得好痛,我大伯住在那里忘记了。”
武三通双眉直竖,便欲发作,随即想到欺侮这样一个小女孩甚是不该,丑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伸手入怀,道:“是公公不好,给你陪不是啦。公公给糖糖你吃。”可是一只手在怀里伸不出来,显然是摸不到什么糖果之类的了。
陆无双拍手笑道:“你没糖,说话骗人,也不害羞。好罢,我跟你说,我大伯就住在那边。”手指远处两株高耸的大槐树,道:“就在那边。”
武三通长臂伸出,又将两人挟在腋下,飞步向双槐树奔去。他急冲直行,遇到小溪阻路,踪跃即过。
片刻之间,三人已到了双槐之旁。那武三通放下两人,却见槐树下赫然并列着两座坟墓,一座墓碑上写着“陆公展元之墓”六字,另一碑下则是“陆门何夫人之墓”七字。墓畔青草齐膝,显是安葬已久。
武三通呆呆地望着墓碑,自言自语:“陆展元这小畜生死了?几时死的?”
陆无双笑嘻嘻的道:“死了有三年啦。”
武三通冷笑道:“死得好,死得好,只可惜我不能亲手取他狗命。”说着仰天哈哈大笑。笑声远远传了出去,声音中充满哀愁愤懑,殊无欢乐之意。
“搞什么飞机啊?!”陆逸搂着小龙女,办完事后,就一起跟踪而来的,现在居然发现,何沅君死了,顿时傻眼了,“怎么会死呢?电视上不是说没死的嘛?怎么会这样啊?”/p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