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确实是不能揣摩的东西,所以她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抱有任何形式道德洁癖的幻想,因为谁凑近了,都没法看,哪怕是薄君翊,也有着近乎病态的偏执,她可以接受他一个人这样,却不能接受别的人如此。
听到陆靳临这么说,墨染沉默了一会,他说得很对,不能改变别人的想法,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去在意别人怎么想怎么看。
就像抑郁症从不被大众所认为这是一种病一样,大部分人都会统一且轻飘飘的说,就是想太多了才会如此,不去想不就行了吗,但真正自己身处其中,才知道这个病的可怕之处。
它蚕食着人的精力,压迫着人的神经,带来不同情况的焦虑,惊恐,激越,睡眠障碍,这每一样,都像一个巨大的网笼罩着被它打败的人们,喘不过气来。
她是其中之一,所以感同身受,但陆靳临看起来一切都正常,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这些病人的情况,甚至在这方面做出巨大贡献。
二人走进了西餐厅,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位置坐下,陆靳临见墨染没有方才那么健谈,知道她是因为提起了曾经的痛处,和怜悯同情跟她一样被这个病折磨的其他人。
所以才会在已经痊愈之后,还关心经颅仪到底有没有通过试验,“小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那些病人继续这么痛苦下去。”
“我知道,我代替她们跟你说声谢谢,不管哪个领域,哪种病情,背后都有无数人在努力,很多人或许看不到这样的废寝忘食,但我能看到,虽然一直以来,我都对这个时代的某种规则抱有深刻的偏见,但不可否认的是,很多优秀的人,都生长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无私奉献,大义凛然。”
“一生都在为人类社会付出全部,舍身忘己,他们值得尊敬和仰视,包括你在内,这不是恭维,而是实话。”
陆靳临抿唇,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你很少说这么多话,我真的有你口中那么优秀吗?”
墨染笑了笑,“以前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我想是个很好的契机,可能没有人在你面前言辞恳切的这么说,但他们心里早就这么想了,任何人都需要被肯定被赞扬,你我都不例外,如今你站的高度,可能没有人会对你说这样的话。”
“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有很多人都在默默的敬仰你,但没有机会说出感谢的话,我身为其中一员,理应为她们发声,虽然我现在已经好了,心态好,睡眠好,但我不会忘记那些痛苦的日子,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只能吃你研制的药才能痊愈,而不是靠楼屿湛或者任何方式。”
原来这才是她说这些话的初衷,普通人想要买到便宜又能明显医治且副作用较小的药,只能吃陆靳临研发出来的,因为所有人都不是墨染,没有她那么好的运气,有很多人都能为她的病伸出援手。
陆靳临端起一旁的红酒喝了一口,“很高兴你能说出赞扬肯定的话,确实很少有人对我这样说,他们只认为我做这些是为了名和利,所以付出那么多理所当然,以至于后来我也在自我怀疑。”
“不过就像你说的,总有懂我的人,知道我内心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