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赖则季,就好似被人捏住了脖颈,抓住了某种把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诚惶诚恐。
所有人对此一幕都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顾长生掌握着赖家的什么大秘密?
也是这一句话,提醒了董真真,猛的回过神来,“长生似乎在之前,就知道这个赖家的情况,在我们与赖家城发生冲突时,他就一语道出了对方的来历。”
“什么?顾先生一早就认识赖家?”阮瑞安惊奇了。
背地里,他自然也调查过一些关于顾长生的情况,华国江府人,记录所示并无太多信息,但可以肯定的有一点……
他绝对没有去过南洋!
可他却知道赖家的状况?
更能一口道出‘南洋七子’。
要知道,南洋七子早已是老一辈的记忆与称呼了,算是对华人在南洋第一批开疆扩土那批人的一种称赞与褒扬,只不过时过境迁,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多数已经化作尘埃,魂归西处,要么就是如赖则季这样,年过半百。
阮瑞安之所以得知,也是与一个商界老前辈闲聊时才听说的。
那是一个混乱动荡的时代,峥嵘岁月,正是南洋七子的崛起,才为如今的南洋华人圈,打下了一片天地,甚至坐立霸主之位。
众所周知,如今的南洋,还非常流行汉语!
因为,那些人都是流亡过去的华人啊。
而此时,顾长生接着开口道,“我是谁,不重要,但现在……大家应该都很想听听故事。”
他扫视全场,真好似讲故事般,开始娓娓道来——
“曾有七家船运苦力,皆从华国流亡而来,供奉云氏为主。”
“云氏乃南洋巨族,早年亦是源自华国,见到七家老乡,自然收入麾下,赏赐一口残羹剩菜……南洋七子中,赖家为其一。”
“殊不知,几十年前云家遭遇大难,主家男丁全然暴毙,云家上下一同混乱,原想收拢人手度过艰难时期,可谁知,所谓的南洋七子,见财起意,对那孤儿寡母不仅不心生怜悯而护佑一旁,反之……”
“他们伸出了屠刀!”
“云家满门被抄,遭遇血洗,七家分尽云家家财,各自自立门户。”
说到这里,顾长生笑着看向赖则季,“赖先生,我说的可对?如果我估算不错的话,当年你也早已是少年人,即便不曾拿起过屠刀,但也是踩着那云家尸身,才得以有赖家如今的成就吧?”
众人听后,全然错愕,只要知道南洋七子的人,都以为这是一番褒扬。
可事实呢?
背地里却隐藏着这么一件阴暗的事实。
而今,那七家人无不如赖家一样,坐立一方,成为一方豪门或是霸主,这一桩恩将仇报的惨事,自然是他们此生的污点。
赖则季当然知道此事,正如顾长生所说,他那时已是少年人,记忆犹新。
更清楚,当年七家人都发誓保密,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可现在却被顾长生,一口道出!
只见他怒火中烧,却又忽然换作冷笑,“陈年烂谷子的破事儿了,你现在提出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这难道不就是这世上的法则?弱肉强食!”
顾长生只言片语,的确令众人感受到那云家凄惨……
但在那动荡岁月,云家男丁全然暴毙,就算七家不动手,云家财富也会被旁人瓜分。
弱肉强食,正是这世上的法则。
但问题是……
“弱肉强食?哈哈哈哈!”
“我说赖则季,你还真要脸啊,难道你还要我提醒你,云家男丁是如何暴毙的吗?当年的云家,可是南洋巨族,而你们七家也只不过是码头船运的苦力头目罢了,只不过同为华人,被云家收为内院仆从。”
“当年便是洋人的势力入驻南洋,都要看云家三分脸色,就凭你七家仆从,还想忤逆?”
“还说什么弱肉强食?云家一句话,便可以让你们七家死无葬身之地!”
“而你们,无非是捡了便宜。”
“云家得罪强敌,遭遇灭门,当夜你们就动手,趁火打劫,无非是捡了那云家敌人的剩菜罢了,如果我没记错……等你七家血洗了云家满门,可不似你所说的那么厉害,而是躲藏在山野之中,吃着那野菜树皮度日,整整一个月余才敢重出人世,生怕你们做得恶事,被人发现了,犹如鼠辈一般惶恐。”
赖则季的神色再次震动……
就连他,对于当年的记忆都几乎模糊,若非顾长生一字一句清晰而出,与他的记忆逐渐重合,他这些年早已忘却那些事情。
而他心中,也确实了一个答案,忍不住出口喊道,“你,你不姓顾,你姓云!”
“你是云家的余孽!!”
不然,顾长生又怎么可能将此事叙述的如此明白?
甚至于,“你一番布局,与我赖家对赌,就是为了寻仇?”
说到这里,赖则季哈哈大笑起来,“可你万万没想到,本是大获全胜的局面,却落的如此下场?哈哈哈,好好好,你既然说清楚了来历,等你死时,我自然会给你立下碑铭,将你与云家冤魂一同埋葬!!”
但却不想……
顾长生也笑了,一步步向着赖则季走近,任由那些死忠亲信上前,也丝毫无惧,只等来到了五米开外,才开了口,“我姓云?不不不,我自然姓顾!”
“我不是云家的人……”
“而是,当年屠尽云家,令那南洋巨族轰然倒塌的人!!”
“而你们,也只是吃了我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残羹剩渣,才得以壮大崛起的一群蛆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