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董母转身就走了，没有半分的犹豫。
董真真伫立原地，只从后面看，双肩不断耸动颤抖，将‘委屈’二字诠释到了极致。
而顾长生，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
一对母子压榨姐姐。
每个月寄钱不说，到了现在，一张卡出手，也是母亲给弟弟的零用钱。
除了令人心寒，再无别的感受。
顾长生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走了上去，可还不等他靠近，就见董真真猛地转身，随之抹泪，正一抬头与顾长生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这一刻，董真真满脸的燥红与慌乱，仿佛被人扯下了最后一层遮羞布，无地自容，整个人又一次呆愣在了原地。
“你别误会，我是看你掉队了，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刚才那位是……”
董真真抿着嘴，低着头，“你不用装了，你都听到了吧？没，没事的，我习惯了，只是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看到这些破事，呵呵呵。”
顾长生真不知道如何宽慰她了，想了又想，只是道，“我给你道歉。”
“道歉？”董真真错愕。
“恩，道歉！”顾长生深深点头，“我收回那天吃饭时候的话，你的努力不是挣扎，是必要的！不敢说你未来能大富大贵，但至少……拜托你的家人，我觉得很有必要！”
董真真发怔，俨然没有想到顾长生会给她道歉，整个人都彷徨了起来……
而顾长生，只是走上前，拿过了她手上的行李，“走吧，大家都进去了。”
等他转身走出好几步，董真真才慢半拍的回过神，心中自然还弥漫着尴尬，但顾长生的那句道歉，也的确让她心里好受了许多。
一边走，她一边看着手上的银行卡，唯有苦笑……
母亲是退休职工，退休金四千多，但也不足以她攒下钱来支援弟弟，只说母亲的花销，就要比董真真多多了，平日里不是打牌就是逛街，加上每月董真真给的一千，五千生活费，比谁活得逗逍遥自在。
而这张卡里的钱，就不难想象了。
当年父亲出事，赔付的赔偿金与保险，不然就董家的情况而言，也不足以支撑弟弟出国留学了。
如今，交流团出发，本是一件大好事，却在此时让她的心变得拔凉拔凉……
二人回到航站楼大厅。
交流团都在等待，见到二人回来，韩泰清率先走了上来，“顾教授，董老师，没什么事吧？”
董真真这时可不敢让顾长生代劳，赶紧自己表明情况，“没什么事，就是家里人要让我给弟弟捎带东西，不过韩院长放心，我不会随意脱队的，到时候看顺不顺路，如果不顺路就算了。”
为了弟弟，董真真可不会耽误自己的前途。
她把交流事宜看得很重……
更何况，往难听点儿说，她要是出了差错，丢了工作，母亲与弟弟那两个蛀虫也别想好过。
韩泰清不着痕迹看了顾长生一眼，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便笑着点头，“那就好，咱们整队，一起过安检吧。”
虽然几人坐的头等舱，但也不能与组员分开。
江府大学这次可是花了血本，除了顾长生几人的头等舱，其余人等也不是普通经济舱，而是舒适型的经济舱，全团三十多人，光是往返机票就要上百万了。
至于交流团的其他人，也没有‘过度关注’董真真的情况。
大家都知道这事儿尴尬，全当没看到方才那一幕。
而也因为出发在即，所有人很快就被兴奋转移了注意力。
登机。
几人直接前往头等舱，原本老韩还要给童紫也安排一下，不过这事儿被顾长生否决了，学生还是要有学生的样子，否则真要来了头等，那可不是对童紫好，随团的学生首先就要排斥她了。
“顾教授，咱俩坐啊？”李河兴奋难耐。
国际航班的头等舱与国内可不同，双人队列的隔断半包厢，空间非常舒适，毕竟价钱放在这里；李河可没体验过这种待遇，他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捡了便宜。
韩泰清瞥了他一眼，心里淡淡笑着，“李老师，还是年轻啊！我都没说话呢，他倒是抢上了！”
不动尊卑是其一。
其二，顾长生跟谁坐，那得看他的意志，由得着别人在这儿发号施令了？
更何况，不是还有那位董老师在嘛。
果不其然……
董真真目光瞥来，俨然有些犹豫的样子，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开口。
可就在这时，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顾长生直接在老韩的位置落座，“咱俩一块吧，顺便做做计划，别等落地了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所有人都愣了愣，却也无一人多说。
只等二人落座，韩泰清才凑来道，“你怎么不跟董老师一起？她不是你找来的？”
顾长生莫名其妙，“我找来的，就得跟我坐？那我还是你找来的，我跟你坐，也没什么问题吧？别废话了，我跟那董老师也不算熟悉，萍水相逢的交情！”
萍水相逢？
那你还特别开口要求，要让人入团？
你当我是白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