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虚自己在说完后,猛的醒悟,看着我道:白水不是白水,云舍不是云舍,你们这是准备互相伤害啊。
我低低一笑,朝他沉声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正说着,却见一道人影闪过,许久未曾露面,何必壮想找都找不到的云长道居然又自己露面了,但一出现就盯住了我手腕上的巫刀,眼里们过激动的神色。跟着就看着我道:阿娲呢?
他双腿站立不稳,就跟当初游婉一样,好像软弱无力,只能跟蛇一样爬行。这就是强行偷取的坏处吧,他的人首蛇身是从阿娲那里以造畜之术取出来的,所以阿娲这个本体出事,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建木重生,在吸收所有建木血脉的血肉。我抚着巫刀,看着他道:刚好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阿娲在哪里?云长道听后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朝我沉喝道:你不是封天绝地灭了建木吗?连巫刀都灭了,怎么建木和巫刀又出现了?我感应不到阿娲。她到底在哪里?
他最后一次见我,是在封天绝地杀建木的时候,怪不得后面的事情不知道。
看他那样子,也就是说阿娲还活着,我对于他的质问并不想理会,蹲在他面前,掏出双头蛇对准他的双眼,沉声道:你对着这双头蛇的蛇眼,告诉我,游婉不在,是谁在守着烛阴的巢穴,当初你三步成神,除了你还有谁获利?
我一直感觉云长道和游婉宋媛之间的狗血,有着一股暗藏的力量,毕竟当初那十条神蛇骨从游家运到何家,可不会由还在何家学艺的云长道带去,也不可能由游婉送去,所以这中间肯定有一个牵头的人,也是那个人急于灭掉何家。
但所有人都用手指头数过了,根本没有漏过的人。
帅哥受烛阴毒气所伤时,却被强行从血蛇鼎中拘出,体内烛阴毒气被引动,以及何必美死的事情,总让我感觉不是建木做的。
虽然他是反派,但也不能把不是他的罪行全部归于他身上啊。
双头蛇对着云长道嘶吼,拖着的沉吟刀发出低低的吟啸声,云长道憨厚的脸上带着绝望,看着我道:他不会的,他说过只要建木本体一灭,他得到了想要的,就会一直呆在蛇山不出,他也并没有再找我。
是谁?我握着双头蛇逼近云长道,沉声道:云家对于守护黑门,还有灭绝建木有着异常的执着,明明都快死绝了,却连少年都会上战场,好像要死光了才不管了,这是为什么?
云家人的执着,实在过于古怪,尤其是面对母体时,他们明明没有多少战斗力,可云空他们依旧到了那里,云长道明明恨死我了,却还是会去母体那里帮我守着,这里面处处透着古怪。
有烛阴毒气,引动血蛇鼎,能控制你……我慢慢的回想,蛇山我们下过去。但每次都只到云长道守着尸婆的那面石壁,帅哥他们去过烛阴巢穴所在的那个洞,却因为放出过烛阴,我们也没有再过多的问。
但据帅哥说,那里有一张刻满了符纹的鳞皮罩住,他拿开后,就有一条烛阴冲了出来。
现在想来,能剥下鳞皮而且只是刻着符纹就能压制住烛阴的,会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啊,可惜当初我们只顾着封阴河,只顾着记恨云长道游婉,以为什么都是他们做的,却忘记多想了。
是你爹吧。云长道一直没有说话,我将双头蛇朝他一探,他有点害怕的避开,我却已经了然了。
关于我爷爷,无论是泰龙村还是清水镇的传闻,都是在巴蛇骨洞被蛇群咬死了,被找到的时候,尸体都被咬得不成样了。
但我和白水出泰龙村时,去找过他的棺材,那里面并没有尸体,而是无数人蛇共种的畸形胚胎,经常引得雷劈。
他又不是普通人。是个能将七岁儿子送上江北造畜何家的云家人,怎么可能被蛇咬死。
他还在那里吗?我想了一会,轻声道:他和师月落有什么关系吗?
一直沉稳如云长道,也慢慢露出惧色,看着我道:你别去找他,他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当初白水找你拼命。他也没想过救你啊?你差点被白水拉入石壁中间封住,他也没想着救你,你现在还要维护他!果然有些东西是日久天长慢慢形成的,习惯性的不能再改变。
我抚着巫刀,看着云长道:我不会去找他,你帮我转告他,我会灭了建木。实实在在的灭了,他和共工也好,下咒的黑衣人也罢,都不用再藏了。还有,他既然有建木血脉,就老别想着灭了建木他天下第一了,自己既然能打,就该露个面了,要不谁知道他还活着啊!
有时尸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听得心声多了,总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云长道的害怕。
妙虚却带着深思,朝我道:我和你一块去吧。
云长道瘫坐在黑白双龙潭的地面上,见我们要离开,猛的沉喝道:阿娲在哪里!
手里双头蛇扭头朝他嘶叫了一声,我扭头看着他:双头蛇和阿娲,如果让你选一个,你选谁?
她们是为了你才祭刀的。你……云长道眼神跳动,脸上露出难堪之色,朝我道:你难道想任由阿娲被建木吸干血肉?
所以说这情爱啊。我安抚着手腕上的双头蛇,看着云长道:不威胁到你这具人首蛇身的存在时,双头蛇不见,你伤痛欲绝。现在阿娲出事,双头蛇消不消失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好就行了。
妙虚拉了我一把,示意我别说了。
我低低一笑,知道这是迁怒了,引起蛇影朝着蛊寨而去。
这次我并不着急,既然建木带走了阿娲。却又没有死,至少他还是救了她的。
我在蛊寨外面引下了蛇影,刚下来,就听到牛角号齐响,跟着钟鼓齐鸣,将我和妙虚吓了一大跳。连缠在我背后压制着蛇尾的双头蛇都吓得缠紧了。
苗三娘急急的赶来,脸带喜色,可一看我背后白袍里涌动的蛇尾,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身后一堆人都不理会,拉着我道:去找苗巫。
她身后那些明显就是九黎三苗的人。看苗三娘的样子准备介绍我这个蛊神的,结果被我这样子给吓到了。
引起蛇影,带着我们三人直接到了苗巫的木屋前面。
苗三娘拉着我急急的朝里面跑,边跑边吼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变成了尸婆身了,难不成是因为母蛊?我和苗巫想办法,控制住母蛊,你去地底找蚩尤先祖避上一避,实在不行,你就呆在下面了,还是小命重要!
妙虚在一边打量着木屋下的蛊坛,听到苗三娘的话,认同的点头:建木灭不灭,和你也没多少关系了,说不定他还是白水,帮你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白水,就算他是,现在因为建木事端四起,还都是和我相关的人。他体内有建木神魂,就算我不杀他,云长道和他爹在他又怎么逃得了。
苗巫看到蛇影就赶了回来,将放蛊的坛子放回床底,看着我白袍下面涌动的东西,沉叹了口气:一旦变了,就转化不回去了。
看样子苗巫知道的还是比苗三娘多,不亏是蛊神最虔诚的信徒啊。
我抚了抚眉心,朝苗巫道:这只母蛊和我并不大亲近,如若想控制尸婆身,这只蝉的叫声很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苗巫脸露难色,看着我道:人为裸虫,你听说过吗?
万物皆为虫,人这类归于五虫中的裸虫,这话我听夏荷说过。
苗巫见我点头,这才接着道:母蛊虽入你体,却并未完全发挥蛊力,是因为你这具身体并未有蛊力,但母蛊实力过强,如若急着想收服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苗巫!苗三娘突然沉喝一声,一把拖起我,朝外走道:过两天就是我大喜的日子了,你帮我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齐全。
我却拉开她的手。看着苗巫道:要怎么样?
以身养蛊,经万蛊噬身,再让母蛊吞食那些蛊虫,最后这只蛊才会是你的,不再是游媚的。当初她也是这样收服这只母蛊的,你只能用同样的办法。苗巫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我们信奉蛊神,但你既是蛊神,我就信奉你。
她话音一落,却见外面白影一闪,小白飞快的冲了进来,扑进了我怀里。
而木屋外,依旧一身白袍的建木站在那里,沉沉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