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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要通过祭祀的方式把遗体打捞上来,让灵魂入土为安。35xs”她言简意赅的帮村长解释了这一切,得到了村长的连连认同。
“这样一下男娃的魂也安宁了,省得再急着找替身。”村长又补充了这么一句:“可千万不要下海。村里头有温泉,可舒服暖和,比海子好。你们要想玩,明天我带你们上山玩,山窝窝里可好看。”
见惯了美景的人还说山窝里景色好看,那想必真的是好,他们谢过了村长,今天就算了,明天休息好了,养精蓄锐到外面转转。
“淹死的人真的不能投胎吗?”白小樱沉默了半晌,开始发问。
唐念念一点头:“原则上讲他说的都是真的。”
林南和肖凯一脸懵逼,肖凯不敢问,是林南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唐念念侧了侧脑袋,狡黠的一笑:“我爱看小说,连蒙带猜的。”
“这可不是蒙的,是真的。”村长又强调了一句。
“若是得闲有了空您跟我们多讲讲,”唐念念嘿嘿一笑:“我爱听这个。”
村长也嘿嘿一笑:“那可行,等晚上男娃捞上来,得了空我给你们讲讲。”
“招魂我们也能去看吗?”林南觉得好奇。
“能啊,人气越旺越好。”村长一口答应了:“先去海子边,回来再吃饭。”
“那晚上您就在这儿一起吃个饭。”唐念念背着手,对他发出邀请:“顺便给我们讲讲故事呗。”
村长倒也不拒绝,他巴不得能有机会喝两盅:“成啊,咱们先去海子边吧,看时辰花婆这就快到了,事情妥了再吃不迟。”
他们说的晚上原来只是傍晚,接下来闲扯了些家常话,就差不多到了时间。
彼时天刚擦黑,付村长就跟他们说时候已经差不多了,这时候正在做饭的杜丽娟也从厨房跑出来:“村长,那我去不?”
“你带着娃就别去了,在这儿做饭吧,”村长还没忘了叮嘱:“记得弄几个下酒菜,我们一会儿整两盅。35xs”
说走就走,村长带他们绕了个小弯,到了海边。
海滩上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大家吵吵嚷嚷的,一半是为了看热闹,一半也是真为这孩子的家人惋惜,又因为孩子是外人,淳朴的村人多多少少对此有些负罪感。
祭台已经摆好了,很简单的木桌子,上面摆了贡品和香烛,桌子边边上插了经幡。
人群中,他们一眼就能认出花婆来,因为他穿着一个长褂子,上面系满了鱼骨头,给人一种腥气扑鼻的感觉,头发绾了一个发髻,穿着一串贝壳和破旧的铜铃,铃铛随着他的走步声叮当作响,脸上有着奇怪的图腾,说不清是画上的还是刺青,总之,这个人让他们觉得不太舒服,有点古怪滑稽,又有点神秘。
看到这人,白小樱无端想起一句广告词:海的味道我知道。
她抿了抿嘴,没敢笑,看了唐念念一眼,她也没笑,入乡随俗,大概就是这么个理。
走到跟前才发现那个花婆竟然是个男人,那么长的头发,身材活脱好像个老妇人,他见到村长来了,和他点头示意,摇了摇手里的铃:“开始吧!”
周围的人就这么静了,和祭台保持着距离,规规矩矩的站着。
溺水男孩的家人站在经幡一旁,手里捧着衣物——这大概是男孩生前的东西了,他的妈妈不停的抽泣着。
他接过男孩妈妈手里的衣服摆在供桌上,把香烛点燃,拿着铃铛围着桌子哼唱,不过须臾,他的步子变大,开始摇头晃脑的跳舞,实在有点像跳大神。
太阳下山后温度明显低了许多,虽然夜雨村的气候变化并不分明,可是时逢冬季,天色一擦黑,海边还是颇有冷意的,白小樱不禁打了个寒噤,林南比较贴心的往她身前站了站替她挡风。
花婆就这么唱唱跳跳了半晌,看的肖凯直打哈欠。35xs
“困了吗?”唐念念转头问他。
肖凯笑了,小声说:“倒是不困,就是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
唐念念转眸看了一下祭台:“应该有的,我们等等看。”
她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因为旁人或许看不到,但是白小樱和她都能看到,岸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那个站在岸边的‘人’是个中年女人,她拿着一本厚厚的簿子,穿着打扮就是普通的村民,脸上有一块黑胎记,说实话——长得不好看,尤其是她此刻神色严峻,看起来有点凶巴巴的。
唐念念认识她,鬼差在地府穿梭的时候偶有情况会遇到,这个女人是这个辖区的鬼差。
“那是谁?”白小樱果然小声对唐念念发问了。
“不知道叫什么,是我同事。”唐念念同样小声的报以回答。
这时候,花婆放下了手里的摇铃回到供桌前,面向海面做了个解腰带的动作。很快,他从腰间抽出一条脏兮兮的鞭子,攒足了劲向地上抽去,打在滩上荡起了小小一阵扬沙。
“王小翔,回来喔——”他冲着海面高声唤。
花婆的声如洪钟般铿锵有力,海面风平浪静,后面的村人寂寂无声,听起来让人不觉有些肃穆。
“王小翔,回来喔——”他又喊了一句,溺水男孩的家人紧跟着接上:“王小翔,回来吧!”
母亲的呼唤夹杂着哭声,让人听得心疼。
村里人都很相信花婆,他们对此情境也不陌生,这二十多年,他们眼见他无数次的唤回过沉溺的海里的躯体,伴着家人的哭嚎和眼泪。
唐念念和白小樱比他们看到的多,在花婆第三次抽动鞭子的时候,那个脸上有黑色胎记的鬼差走到河边,缓缓抬起了手,而后她向后退了几步,似乎在拉扯。
只是须臾她们就看明白了,她手里扯着一根如雾的丝线,与此同时,唐念念恍然大悟的发出小声惊呼,然后皱起了眉。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花婆第六次用鞭子带起一阵沙尘之后,有一样影影绰绰的东西浮上了湖面,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离得更近一些的人看到了这一幕,所以王小翔的妈妈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跪倒在沙滩上。
是王小翔,已经被水泡的有些发白肿胀的尸体被海下的人还了回来,飘向了河面。
而后鬼差开始向尸体走,她把那跟满是雾气的丝线向男孩的额心牵引,然后全部放了回去。
“翔子——”孩子的妈妈没有忘记完成花婆交代的最后程序,泣不成声的说:“回家了。”
话音一落,他们眼见尸体自眼角开始流血,好像两行泪。
“这……”林南瞠目结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相信男孩的尸体被一个人跳了一支怪舞、抽了几鞭子就唤回来了。
“我睡一会儿。”唐念念眼看带着黑色胎记的鬼差要走,往肖凯身上一歪:“借我睡一下,别怕,我马上就醒了。”
“诶诶诶——”幸福来得太突然,肖凯还没来得及抱住她,唐念念就飞快的离体了,如果不是被白小樱扶住,肖凯险些和唐念念一起栽倒。
“诶——”白小樱一边扶住唐念念的躯体,一边转头看向她——那个一袭红衣的姑娘,正飞快的飘向海边,唤住那个正要离开的鬼差。
“大姐——等一等。”
鬼差显然有些意外会有人喊住她,唐念念飞快的跟她自我介绍:“咱们是同事。”
鬼差闻言笑了,旋即她一眯眼睛,绽开了更大的笑容:“我见过你,你是陆酬那一组的。”
唐念念略一点头:“不知您怎么称呼?”
“我姓白,”鬼差摸了摸自己右眼的一片黑色胎记,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白大姐,我是想问问您,”她转头看向围着孩子尸体哀哭的亲人和渐渐散去的村民:“这孩子显然已经没有魂魄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白大姐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册子:“看到了吗,这些都是这几百年里被海下抓走的魂。按理说这事儿我也不该议论,毕竟这是咱们的工作,上头怎么指示咱们就怎么办,你明白。”
她说完打开册子,划去了王小翔的名字。
“可是在我的辖区,划掉名字的魂必须被带走,这也是上头的指示,”唐念念斟酌着,尽量让自己显得非常理解她:“您的意思是说,上头指示咱们不用找回孩子的魂吗?”
“不是这个意思,”白大姐很爽快的一摇头:“上头早就有规定,这里是海妖的地盘,凡是死在这片凶湖里的人,灵魂都归了海妖。咱们就只用记个日子,备注一下这是给了海妖的东西,交代一声就算完事儿。”
唐念念扬了扬眉:“海妖……是蜃楼的海妖吗?它很厉害吗?”
白大姐笑了:“我可没见过,也犯不着去招惹你,不过他们都说海妖原先也算半个小神,你听说过吗?”
一看白大姐的八卦劲上来了,唐念念也就如实相告:“我听朋友说过。”
白大姐笑的很爽朗:“也怨不得什么,现在人都没信仰了,几百年前海神庙就被平了。再也没盖过,谁成想她能成了妖呢。”
唐念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白大姐又说话了:“这么多年我也是受够了花婆那个老骗子,跟他们说什么入土为安,他们也信。海妖还的那一星半点魂魄也就够我把躯体带上来的,那孩子的灵魂此刻应该已经在蜃楼了。”
“嗯……”唐念念点点头:“多谢。”
白大姐有点好奇:“你这次来,是上头有什么安排?”
唐念念连连摆手:“不不,我只是来玩的。”
白大姐闻言笑了:“羡慕你们还有假期,不过我可提醒你,后天蜃楼大门开启,这边要举行五十年一度的百鬼宴,小心着点。”
唐念念笑一笑:“知道啦,谢谢大姐。”
白大姐笑着摇摇头:“客气啥。明晚有鬼市,鬼市还是可以去逛逛的,说不定还能淘到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