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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唐念念也很纳闷:“谁?”
“蒋清茹,我表哥的前女友。35xs”白小樱认真解释说:“太像了……只是好多年不见了,我也不能确定,而且她打扮的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我也很……。”
“好嘛,那这算是什么,前女友大集会?”唐念念抱起手臂:“如果你表哥和前女友有联系,那岳婉退婚就更加正确了,告别渣男,及时止损。”
白小樱无言以对,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楼上很安静,表哥还在监护室里没有醒,叔叔婶婶似乎都不在,也可能到了饭点下楼吃饭去了,总之,这会儿没人在门口陪护。
唐念念和白小樱趴在玻璃窗前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他那么年轻,曾经那么爱笑。
“你是不是经常带走这样年纪的人?”白小樱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转眸望着唐念念。
果然,唐念念的目光显得从容许多,她眨眨眼:“人生多别离啊,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我们这样的人肯定得习惯,见得多了,就麻木了。而且想想人生还有轮回,可能遗憾会相对少一点吧,上天是公平的,有因才有果。”
白小樱无言的转过头,手掌抚过冰凉的玻璃:“我很害怕离别,我是指任何离别。”
唐念念莞尔一笑,垂下眼眸:“那些啊,我也见得多了。不能说完全习惯,可是总得强迫自己适应。”
白小樱无端燃起一丝对唐念念的怜悯,超脱生死的人是生死的见证者,可是如果喜怒悲欢都无从参与,那可真是无望至极。好在,唐念念如今和正常的人类没有区别。
“真希望表哥健康的活着,”白小樱有些感伤:“我以前一直以为他会和清茹姐结婚,还想过清茹姐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子,肯定比那个整容脸好看。35xs”
唐念念不置可否的轻笑:“或许那个清茹没了你哥哥过得更幸福呢?”
白小樱摇摇头,叹息一声,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婚纱不见了。”白小樱非常纳闷的就是这个,昨天整齐正对着病床的婚纱现在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输液架子。
那件洁白的嫁衣不见了!
“兴许是护士或者你家人拿走了。”唐念念一脸的淡定:“或许是突然明白过来,识破了那个老骗子的诡计。”
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白小樱点点头:“走吧,咱们也吃饭去。”
外面是大太阳,不得不说,今天的天气还真是无比晴好,就是有风,不过这种天气,吹在身上挺舒服的。
“这个医院和我的辖区不一样,好像楼层少一点,”唐念念用手当着阳光遥遥望着停车场,忽然把目光定格在一处:“喂——”
她冲那边招了招手,白小樱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一辆破车旁边倚着一个穿着黑裙子的马尾辫女孩,唐念念示意白小樱往边站站,不要让他们发现她能看得见,白小樱很上道,很快的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一个广告牌下面,既可以遮阳,又可以听见她们对话。
那女孩有些厌倦的扭头,似乎压根儿没想过有人会喊自己,看见唐念念,她的眼中燃起一丝喜色,一眨眼的工夫就嗖嗖的飘了过来,每瞬移一步身后冒着一股烟,像一个……巨大的屁。
“你怎么过来了?”女孩想拉唐念念的手,可是她有实体,她拉不起,就愉快的在她身边绕来绕去:“长——”
“你今天有工作吗?”唐念念无视了身边一个认为她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老大爷:“大中午的,有人要死了吗?”
老大爷一听这话,断定了这是个有攻击性的神经病,像躲屎一样一步三跳的跑了。闪舞35xs
这个对白让白小樱有点别扭,不过对方显然早就习惯了,对她们而言这似乎就跟两个黑车司机拉活时候偶然碰见,互相问问对方一天赚了多少钱一样寻常:“对呀,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一个女的。”她看了一下手表:“快了,还有两分钟。”
白小樱注意到黑衣鬼差腰间别着一把枪,吓得赶紧又后退了一步,鬼差的武器吧,惹不起惹不起。
“小黑,那个白晓昱没事吧?”唐念念询问小黑,如果是白小樱自己听到的也就不算太违反规定,不会让小黑难做。
小黑低头翻了翻手里的册子,很快就得出结论:“月底之前是没有这个名字,下个月的名单陆酬还没发呢。”
“我的也没发呢,”唐念念舒了一口气:“行了,你赶紧去吧,就两分钟了。”
小黑抱着手臂嘻嘻一笑:“我就在这儿等。”
唐念念有点意外:“这儿?”
小黑没心没肺的傻乐,点了一下头。
似乎还是前面开始先有的骚乱,白小樱看见路上有人站住脚步,对着医院大楼开始指指点点,然后有许多人开始被吸引了目光,有人捂住嘴,发出惊惶的尖叫:“报警,快报警!”
白小樱和唐念念后退了两步同时抬起头,一连后退了好远,才能看清楚病房楼上的情况。
顶楼有个人。
跃入眼帘的是一道洁白的身影,那是……一件婚纱,很漂亮的、被精心点缀过的,让白小樱很眼熟的婚纱。
白晓昱病床前头的婚纱。
白小樱捂住嘴,唐念念的目光也开始变得严肃,她们都知道,穿婚纱的人死定了,鬼差已经等在这里了。
天台上的女人张开双臂,面带微笑,像是在迎接什么,她向着太阳,似乎满心释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我还了,你悔了吗!”
这句话仿佛被风声撕裂般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几乎就是同一刻,她向前纵身一跃,洁白的纱裙有那么一刻翩跹的迟滞,继而她开始像个破旧的布偶一样,伴随着人们的尖叫疾速坠落。
“不要!!!”白小樱发出歇斯底里的呼喊。
可是没用了,小黑蹲下身,无视女人被鲜血渐渐染透的洁白嫁衣,无视旁人的惊恐呼喊,无视人群的慌乱。她抄了一把,那女人的魂魄就像烟,影影绰绰的被她牵了起来。
那魂魄似乎失去了意识,唐念念说过,新死的灵魂都是混沌的,她满眼的空茫,无意识的跟着小黑飘了两步。
“得嘞,我先带她交差去。”小黑没注意到唐念念肃穆的神色,很开心的冲她一挥手:“咱们改天约。”
说罢,她还没忘了打开册子把那个名字划去。
13:25分,平安医院,岳婉。
这是白小樱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她面前,岳婉头骨碎裂,鲜血从耳朵里汩汩冒出来,是当场死亡,没有回旋余地,看着那些人还在叫救护车、叫警察、喊医生,白小樱心里只剩下一片哀凉的空落。
岳婉死了,她很有可能是为了表哥挡灾而死的,不管是与不是,这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尤其是血流了一地,岳婉摊开着四肢,死的非常难看。
“我还了,你悔了吗?”
这句话在白小樱的脑海里反复飘荡,这是她在人间最后一句话,她是拼尽全力喊出来的,伴着风、声如裂帛,似乎有无尽的哀怨般。
这句话她是对谁说的?
唐念念向前一步,她没打算动尸体,这个时候去碰她显然是不明智的,她眯起眼睛向前探了探脑袋,果不其然,那天被神婆钉在婚纱后面的黄符还贴在那里,在她如雪般白皙的背后极不和谐的露出一个尖角,似乎在昭示着一切都不正常。
她挤出人群拿出电话,拨通了最近通话的那个号码:“肖凯,你忙吗?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岳婉家人接到通知的时候她已经被安置在了停尸间的冷柜里,除了撕心裂肺的嚎啕,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止境的咒骂。
“你怎么那么傻啊!小婉!你为了那个畜生不值——不值啊!你让我和你爸怎么活!”
人世间有无数的死别,命中注定般,如果是命运的安排,任何人也无法避免。
可是万般离奇的是,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病房里的白晓昱睁开了眼睛。
知道这件事,第一个恐慌的人是婶婶,儿子醒了她当然开心,可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听说了岳婉的死讯。
“我女儿死了!是你儿子的命换了我女儿的命!你们一家人不得好死!”
电话里岳婉的妈妈歇斯底里的咒骂,婶婶把电话放下,浑身都在发抖。
岳婉妈这话是什么意思?婶婶开始恐慌,难道找神婆转灾的事已经被岳家人知道了?现在晓昱醒了,她也清醒了,人在情急之下会丧失理智,她不想让白晓昱死,可是她真的没有诚心让岳婉去死,她只是一时间……气昏了头。
“不管怎么说现在给儿子治病是关键,”丈夫安慰她:“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找神婆的事无论如何不能让岳家人知道,如果他们真的要钱也好、想讨说法也好,不要影响孩子的治疗。”
婶婶把脸埋在臂弯里默默点了点头,道歉、赔偿?她脑子里想了无数种方式来弥补,可是什么能抵得过一条人命?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