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南焦国废王后案
奇铭本在文舒殿等得好好的,可是眼见着夜色越发深沉,别说言漠,就连齐先生和小玉公子都不见回归,这才疑心着四处搜寻。而后,见到洋安殿附近骚乱不止,他便猜想会不会是言漠..没想到,真是他的言儿!
“!”言漠见到奇铭释放一身贵胄之气,只为自己撑腰,心中默默升起一股暖流,连双眸都压抑不住地闪着灵动的微光。
“闵洋太后。”奇铭沉步上前,逼开守卫,不怒自威,“爱妃要做什么,皆是本王授意。太后是想和本王作对吗?”
“益安王!”闵洋太后一听,愠色顿生斥责道,“南焦国虽小,也不会任人欺凌!!你唆使王妃夜探哀家寝宫,置两国邦交于何地?!”
“两国邦交?”奇铭浅笑一声,“南焦国地处要害,若无中原作其后盾,大大小小的邻国早就蠢蠢欲动了,何来今日的安宁?若本王有意毁坏邦交盟约,可以直接带着六公主回朝,何需劳烦爱妃出马。”
闵洋太后冷笑一声:“早知益安王诡计多谋,没想到还巧舌如簧!今夜,益安王妃夜闯我洋安殿是不争的事实!哀家就不信,此等图谋不轨之事,中原陛下能坐视不理!”
“闵洋太后,此事与益安王无关!”言漠见形势剑拔弩张,打断道,“我要见国主!”
闵洋太后一听,面色一顿,没想到这一切的背后还有儿子的默许!
而听到这的奇铭却是微有不悦,这样的事情,言儿竟然没有同他商量,而是独断专行!
“你闯的可是哀家的寝殿,自然由哀家定夺!”闵洋太后深知,有些事情,国主还是不知道的好。“就算你是益安王妃,背后有益安王撑腰,哀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见奇铭还想与其争论,言漠伸手一拦,面不改色道:“在南焦国,谁最大?”
“.”此问一出,太后的气势明显减了大半.可她必须绕过国主,尽快解决此事,才能避免节外生枝!
“国主驾到——”
可就在此时,一直未眠的国主听闻骚乱,领着王后急急赶来。
“都退下!”
国主一声令下,所有守卫与宫人陆续离开
“没有孤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洋安殿!”
“是!”一众守卫齐齐应答,有序退出后,将整个洋安殿围得死死的。
前殿内,待大家安稳落座后,国主才开口道:“此刻,在殿内的都是关系中人。大家不必拘束,有话直说。益安王妃,孤托你查验的事情如何了?”
言漠解开身上的密文长布条呈上,以及那只装有金簪与欧嬷嬷遗书的盒子。
只可惜,那些密文布条因为淋雨,都花了其上的信息只能由言漠口述。
“十月中,雾成功劫走吕夏王十一幼子,并剁其一手送予其父”国主重复着言漠所说,满眼通红道,“这是三年前的事情.那时,吕夏王的十一幼子不过才五岁..母后,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闵洋太后保持沉默,她不能认下这些事情,密文布条已经花了,没有证据表明这些事情是她指使的。
“这些密文与金簪是我在楼顶的密室内发现的。原本,我以为那些密文都是八年前的记录,直到我触动了密室机关,引来了女兵,才注意到,也许这些记录也有属于近年的。
这些密文没有写明年份,就是为了混淆视听,非知情者看了也不会想到,其实,太后一直没有裁撤女兵团。刚才,我已经与她们中的四人交过手。而另四人,不知为何一直埋伏在欧嬷嬷的房间,并围攻了齐先生与小玉公子。”
国主越听,面色越沉,他克制着情绪,转向太后问道:“母后,是不是该告诉儿臣,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切不过是益安王妃的一面之词,国主莫要相信!”太后义正凛然道,“刚才,益安王可是亲口承认了,是他授意王妃夜闯哀家寝殿!真不知道,王爷与王妃这是安的什么心?!如此堂而皇之地,想要窃取我南焦国机密!!!”
“.南焦国的机密”国主面色难看,语气冷硬,“应该在孤的宫殿,而不应该在母后这!”
“国主!你.”太后没有想到,儿子会当着外人的面直接反驳自己,“哀家是你的母后!”
“天下哪个母亲,会瞒着儿子这样的事情?!”
“.”太后再次陷入沉默,不愿承认事实。
“.这只金簪又是怎么回事?”国主将女兵之事暂且搁置,拿出金簪,满眼泪光地问道。
“.当年动乱,宫中的财物流落民间”太后冷冷瞄了一眼金簪,若无其事地说道,“这是哀家从黑市中找回来的东西.”
“好好.”国主已经心灰意冷,他深知母后不会轻易开口,“既然母后不愿说,那就让益安王妃好好说.王妃请继续。”
当年的扼花任务到底是什么?执行这项任务的云是谁?
言漠最想弄清的便是这两个问题。
“国主,欲要解开一切,请先看欧嬷嬷的遗书。”
国主垂眸一看,这才展开折好的信纸,开始细细看着
信上的内容如下:
近日,奴晚上一就寝,就会梦见先王后。
她静悄悄地站在秋实殿门前,笑盈盈地看着奴。
先王后走了已经十年,这个秘密也在奴心中藏了十年
今日,奴借着放生猴子的时机前往黑市,却意外看到了当年见过的金簪!
这才明白,为何近日,先王后会托梦于奴。
奴留下这封书信是为了倾吐秘密,要是哪日奴不在了,希望这封信会一直藏在横梁上,不要见光。
十年前,奴有幸为先王后甄选宠物,不辱使命,选中了一只袋熊,深得国主与王后的喜爱。但却因此惹祸上身,先王后怕累及奴,将奴赶走。
她说,任何在她身边伺候的人都会不幸,奴还有一屋子的小动物要饲养,它们少了奴便没了依靠。先王后如此心善,为何遭遇那样的不幸!老天爷,你真是瞎了眼!!
十年前,黑成王叛变,兵乱之时,奴正巧经过先王后的寝宫。
宫乱之际,很多宫人、宫女顺手牵羊,唯独秋实殿无人敢行窃,因为,先王后的寝宫有重兵看守。
为了躲避追兵,奴偷偷躲进秋实殿,藏在假山沟壑里,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哀嚎声
当时一团乱,有两只小猴子前来寻奴,奴不敢出声,怕被敌人发现,只好往深处躲。那个假山下面有个小洞,奴只能透过那个小洞往外看,奴怕猴子找到,更怕黑成王的人找来,只好躲在那,一直盯着外面。
然后,奴看到一个身影闪进了先王后的寝殿,那人穿的不是宫人的鞋子,而是官兵的靴子!
当时到处都是尖叫,官兵守卫进进出出,根本分不清谁是敌人,谁不是。
奴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小会,也许是很久,奴已经分不清了
后来,奴见黑成王带兵进了殿,他们见人就杀!奴越发不敢动,只能继续躲着希望这场动乱可以早些过去
黑成王冲进寝殿没多久就传来怒吼,他对太后不敬,两句后忽然没声了
又过了一会功夫,奴见那个靴子官兵拿着一个包裹跑出来,慌慌张张地还在系腰带。
前来寻奴的小猴子正巧与他撞到!那包裹一散开,摔出一地的金银首饰,奴认得,其中有先王后最爱的那三只发簪!
奴见到小猴子,就指挥它们抢夺金簪,把先王后的东西抢回来!
可惜猴子力气小,那人夺走三只金簪和其他财物,就跑了!
奴怕被发现,从假山底爬了出来,不想正好看到先王后冲出寝殿,跑上高台就是一跃!
更没想到的是,就在前一刻,黑成王已经死了,太后将尸体抬出来示众,又让人给先王后收尸。
虽然黑成王可恶,但是奴知道,先王后与他串通有染不是真的。侮辱先王后的人也不是他,而是那个靴子官兵。
这个秘密在奴心中藏了这么多年,也让先王后蒙受这么多年的委屈,奴觉得对不住先王后。
今日见那金簪在一个黑市女子的手上,细细看去,和先王后的金簪很像。
奴一定要问清楚,金簪到底从何而来?
“这是.什么意思?”国主看完遗书已经忍不住颤抖,对太后歇斯底里地质问道,“母后!当时您在场?信上所说的官兵是谁?!是谁害死了小秋?!!”
“!”太后不知道信上说了些什么,但还是经不住浑身一颤,她试图平稳过快的呼吸道,“一个奴婢的说辞,国主怎能当真?!”
“啊——”国主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一声,将眼前桌案上的一应事物全数打落在地,发出一阵尖锐的破碎声!
“奴婢的话不能当真!益安王妃的话不能当真!”他步步紧逼,撕心裂肺地诘问,“那母后的话,孤就该当真吗?!这些密文布条是从您的密室中发现的!这只金簪也是!吕夏王的幼子也确实少了一条手臂!母后还想让孩儿相信什么?!”
“不不是的.”太后见到如此疯狂的儿子,已经吓得快说不出话来,“母后.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为了你.”
“孤不需要!”国主再次大喊道,“为了孤好,你可以对小秋见死不救!为了孤好,你可以砍下幼子的手臂!只要是为了孤好,您可以昧着良心,做尽惨绝人寰之事!然后再对孤说,一切都是为了孤好!!孤才是那个罪人!!!”说到这,他才缓了一口气,冷冷道,“母后永远都有理由,母后从来就不是最终的坏人是孤是孤无能是孤懦弱,是孤不配做这个国主才要母后事事为孤可以无恶不作”
“国主.”铂王后从未见过如此疯魔般的丈夫,“国主.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母后她.”
“铂儿.母后只有面对你,才像一个人”国主摇着头道,“因为你是中原的公主可是其他人,还有孤的小秋在她看来,连蝼蚁都不如.”
“国主,你怎么能这样说母后?!”太后欲掌控主动权,“没有哀家的这些雷霆手段,我们能安安稳稳地活到今日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必要的牺牲?!”国主简直不敢相信,觉得自己的母亲真的没救了,“你原本可以救小秋,你原本可以不用砍掉幼子一条手臂,大局依旧不会改变!!”
“不”太后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言漠看着一切,有些犹豫,其实,她觉得事实还要更深一点,可是,国主与太后已经势不两立而真相可能会让国主更痛苦
扼花任务到底是什么?
与其他女兵死亡后的详细记载不同,扼花任务中的云,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死字,没有任何其他记录,言漠怀疑这份记录的完整性与真实性。
“国主..”太后想换一脸的和颜悦色却笑得有些僵硬,她拉着儿子的双手,乞求道,“你说得对,这些确实是可以避免的,以后,母后一定注意.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不提它了好吗?如今你和铂儿和和美美,那就是上天赐予的缘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罢.”
言漠默默看着,觉得太后真是可怜人,仗着自己手握一方大权,可以做尽坏事,却换不得亲生儿子的关怀
为了这个儿子,太后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太后,扼花任务到底是什么?”
“!!!”经言漠一问,太后原本乞求的姿态瞬间瓦解,转为一种惊怖!她好似看地狱鬼神般看向言漠,“.什么扼花任务.子虚乌有!”
面对国主惊骇的询问眼神,言漠深吸了一口气,阖眼挣扎了一下才继续道:“黑成王逼宫当日,女兵云完成扼花任务,并死亡。”
“益安王妃,你到底想说什么.”国主有种不好的预感
“信上说,当时欧嬷嬷躲在假山底部,透过小洞看外面.”言漠解释道,“往往这种时候,只能看到外面的一部分,越往高越看不到
所以,欧嬷嬷才用靴子来判断来往的是何人。其实,她能看到的人未必是全貌,也许只有身形轮廓。而黑成王闯入宫殿,是有兵力拥护的,哪怕只听话语声音也可以判断是他来了
当年,太后想要利用先王后诱敌深入,应该在秋实殿寝宫安排了不少兵力。如此部署下,若不是敌军冲入,谁人可以随意进出寝殿?而欧嬷嬷是先看到靴子官兵进入,后才看到黑成王带兵前来”
国主越听越站不住了:“你的意思是那个靴子官兵是母后事先.”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不不会的.”
“国主!你别听她胡说!”太后忽然从混乱和惊恐中反应过来,嘶喊道,“那当然是黑成王的人!军靴和狼皮腰带,就是黑成王兵力的穿着打扮!!”
殿内随着声没,骤然陷入死寂.所有人都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闵洋太后
言漠:“面对众多敌军,黑成王的这位官兵胆子真大,竟敢一人独闯先王后的寝宫。”
“!!!”太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