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自习课,陆时语觉得自己的耳朵应该红了一整节课。
烧烧的。
她朝旁边看去。
魏郯微垂着头,修长的指尖捏着铅笔,面色平常和往日没什么不同,正在专注地刷题。
好气哦。
他把自己堵在开水间里这样那样,回到教室立刻像个没事人似的。反观她自己……不过他认真的样子是很帅啦,百看不厌。
打住!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呢,陆时语。
魏郯对视线很敏感,何况陆时语就这样明晃晃地盯着他的脸走神。
“怎么了?”他低声问。
陆时语瘪瘪嘴,长长的眼睫垂下去,有点不高兴,有点委屈,小声道:“你怎么能这样呢?逗我很好玩吗,王八蛋!”
魏郯:“……”
作为学圣,他的智商毋庸置疑。但面对女孩子的小情绪小心思,魏郯觉得有点束手无策,尤其这个女孩子是他心爱的小女朋友。
心情不太好,瞌睡倒是比平时来得更早了。正好课间休息,陆时语到走廊透了透气,接着回到座位,气呼呼地从书桌里摸出一罐咖啡,手指勾住拉环还没打开,魏郯就从她手里把咖啡抽走了。
养生boy又上线了:“太凉,对身体不好。”说完,他将咖啡放进马克杯,然后去教室后面接了热水。泡了一小会儿,用纸巾擦掉易拉罐上的水珠,打开拿给她。
握着手里微微烫的温度,陆时语抿了抿唇,小口小口地喝着。
魏郯将椅子朝旁边挪了挪,他目视前方坐地端正。课桌下,借着宽大的校服袖子的遮掩,魏郯轻轻抓住她的手腕,陆时语睫毛颤了一下,没有挣扎。
感觉到指腹下清晰而有力的脉搏,他的声音轻轻的,低而柔地道:“小语,我没喜欢过别人,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和女朋友相处的。因为太过珍视,让我有些不安,有些忐忑,有些没有安全感。我会担心你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我。”
陆时语怔住。
“小语,不要理会别的男生,好不好?”
“因为他们都没我好。”
“因为我心里眼里早就全是你了。”
心里一直飘飘忽忽悬在半空的什么东西,忽然尘埃落定似的重重落下。
“好。”她回答。
高三的寒假从大年三十才开始放,初十就上课。这肯定是陆时语上学以来经历的最短的一个寒假,但聊胜于无。
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寒假里,陆时语没报什么假期提高班,而是把期末试卷和自己总结的易错习题集拿出来过一遍,从错误中找出自己的知识盲点,在此基础上进行改正巩固和提高。
如果遇到不会的,她直接问魏郯。有时是视频,有时将问题攒一起,直接找到魏家上门问——守着个大学圣男朋友,不用白不用。
高三这半年是在太忙,她有好几个月没进过魏郯的卧室了。
明明还是那间屋子,因为两人关系的变化,陆时语竟然难得生出一点不自在和紧张来。为了掩饰,她放下书包,规规矩矩正正经经坐在地毯上。
“咦?”陆时语发现矮桌上有一架原木小飞机,“这个我以前没见过,新做的吧?你现在还有时间弄这个?”
魏郯从小就有这方面的爱好。他的卧室三面都是书架,其中一个书架除了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原木木板,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用来打孔、切割的小工具。
他常常用木头做一些飞机、坦克、船、枪等等,所有的零部件都是他自己一个个刨出来的。
见魏郯点头,陆时语玩笑道:“B大有没有木工系?我觉得挺适合你。”
“我要考双学籍飞行员。”魏郯沉声道。
这是魏郯第一次明确地告诉她自己的目标。陆时语曾经以为他有八成的可能是去学计算机,剩下两成是学经济或者医学。这些专业都是B大的王牌,而且很有钱途。
“什么是双学籍飞行员?”陆时语觉得自己好无知哦。
“就是空军航空大学与B大联合培养的飞行员,录取后将在B大进行三年的公共基础课和航空航天工程专业课程的学习。最后一年,在空军航空大学进行航空理论学习和飞行训练。毕业考核合格的,颁发空军航空大学和B大同时具印的毕业证书。”
陆时语:“……”
她默默将这些信息消化了一会儿,“所以,你是想当兵吗?”
“对。飞上蓝天,一直是我的梦想。”
“当兵会很辛苦吧?”
“无奋斗不青春,小语,你会支持我吗?”
陆时语垂下头,摸着自己的耳垂想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我从小就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一天到晚只知道傻玩傻乐。虽然这两年终于立了人生第一个目标,但直到现在也没想好学什么专业。”
“我就是想单纯地为了能进B大而努力,至于以后做什么,还都没考虑。”
“其实,我是很羡慕你这样活得很清醒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然后,不懈地为此而努力着。”
“魏郯,在我眼里你真的很优秀,做什么都能做好。既然这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那我相信以后祖国的天空一定会留下你的足迹。”
魏郯眉眼低垂,安安静静地听她说。
正如她所说,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他的未来里有她,所以,他最希望得到她的认可和支持。
听到最后一句,魏郯只觉心脏像是泡在了温水里,软软暖暖。他也盘腿坐在地毯上,将小姑娘整个儿圈在自己的怀抱里。
陆时语轻轻挣了一下,“嗳,蕙姨还在家呢,一推门就看见了。”
环着她的手臂渐渐收紧,“乖,让我抱会儿。”
陆时语不动了,伸手抓着他腰侧的衣服,带起一圈褶皱。
魏郯垂着头,额头抵在她颈侧。
小姑娘骨架纤细,看着瘦,其实抱在怀里香香软软,还肉乎乎。她今天没有扎头发,冰凉的丝绸般顺滑的发丝蹭地他有点痒。
心里痒。
他吐出一口气,直起身子,捏捏她的脸蛋:“女朋友,学习吧。”
“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大半个下午过去了。
陆时语正伏在酸枝木矮桌上做题,脸上突然一凉,抬头一看,魏郯拿着一串紫莹莹水当当的提子,笑着看她,“休息一下。”
“嗯。”
提子的外皮很厚,陆时语嫌剥皮麻烦,只叉了果盘里切好的西瓜吃。这个季节能吃到又沙又甜的西瓜,让她幸福地眯了眯眼,向后一倒,躺下了。
外面日头偏西,暖红的日光从明净的落地窗玻璃上泄进来,为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脱去了校服,少女曲线玲珑的身段在修身的白T和牛仔裤下,完全显现出来,偏偏她还不老实地在地毯上乱滚。
魏郯不小心想到今天下午掌下的触感,邪恶却美妙,他有些赧然,别开眼不再看她。
可眼睛不看,却依然忍不住留了一丝注意力在她身上。
他的小姑娘。
他的小女朋友。
青春躁动的年纪,魏郯又不是性.冷淡。他在魏家年纪最小,往上还有一串堂哥。男人大概都是一个德行,平常一个个看着都还人模狗样的,私下里兄弟几个坐在一起开个带颜色的玩笑或者看个小电影再正常不过了。
也许是天气太好,也许是今天女朋友太有吸引力,魏郯的脑子里迅速冒出各种五花八门的不可描述的画面,像过电影似的,哗啦哗啦地清晰快速地闪现一遍。
陆时语玩够了,从地毯上坐起来,正好看到魏郯倚着墙,目光虚虚地看着她。
“哈喽,你想什么呢?”陆时语一边起身,一边张开五指在他脸前晃,唯独没注意脚下,被桌子腿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朝前栽去。
魏郯注意力不集中,等他反应过来,陆时语已经将他扑倒在地。魏郯抱着她,自己做了她的人肉垫。
陆时语骑坐在他上方,手臂撑开在魏郯的身侧。就在这样一上一下的对视中,气氛很快变得有些不一样。
两人的呼吸急促,交织在一起。
陆时语第一次自上而下地俯视他,身下的少年眸深似海,不复平常。她眨眨眼,先回过神,想要起来,动了一下,就听魏郯闷哼一声。
陆时感觉奇怪,纳闷地看着他。
魏郯胸口起伏不定,闭了闭眼,声音低哑:“你,起来。”
陆时语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正坐在魏郯身上,准确地说是皮带往下,大腿往上的位置。
…………啊啊啊…………
瞬间,一股热意从尾椎骨窜到了天灵盖,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知道这会儿肯定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两人四目相对,脸色如出一辙——通红通红。
陆时语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飞快地收拾书包,“天晚了,我先回家了。”
魏郯也站了起来,他应了一声,声音暗哑低沉,听在耳朵里莫名的性感。
陆时语觉得整个人都不能好了,几乎是屁滚尿流奔出了房间。
寒假开学后,李怡潼回来了。
她已经完成了美术联考和校考。
半年多的集训上得很值,她发挥稳定,专业成绩不错,包括央美在内的五个院校的校考都过了。
现在只要全力以赴复习文化课就好了。
这天午休,她去上厕所,迎面碰到一个颇为高挑的女生出来。
是黄馨月。
两人同为艺考生,不过专业不同,一个美术一个舞蹈,平时并无交集。
但回来没几天的时间,李怡潼已经听说了一些关于黄馨月的风言风语。
第一条就是她和景灏然分手了。听说是景灏然提出来的,因为他已经决定出国留学了。
第二条则是她的校考成绩不尽如人意。她上高二后因为谈恋爱分了不少心,没有从前那样刻苦勤奋了。再加上她越来越自傲,认定了两所最优秀的大学,其他学校的校考都没去参加。但没想到这两所大学的校考她都发挥得不好。
这意味着,她的高三算是白费了一大半,如果高考成绩再不理想,她很可能要落榜复读了。
双重打击下,黄馨月一下子颓丧了不少。
与李怡潼偶遇,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
李怡潼却视她如空气。
两人擦肩而过时,黄馨月突然出声,嗓音尖利,不复平时的柔婉,“看到我倒霉,你现在一定很开心吧?”
“我知道你讨厌我、恨我,看我今天这样,你一定很高兴!”
李怡潼顿住,没什么表情,诚实地道:“的确比看到你过的得意洋洋要开心一点。但是你未免把自己想的过于重要了。这世间牵动我心的人和事不少,你,不配!”
黄馨月怔怔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来比被分手、艺考失败还要强烈的挫败感。曾经像心魔一样纠着她的羡慕、嫉妒如退潮的海水一般,归于平静后,只留下突兀坚硬的尖刺。
周末回到家,江倩化着精致的妆容,打扮时髦,身上的香水味浓郁,一副正要出门的模样。
“馨月,妈妈有事要出门,晚饭你叫外卖。”江倩说。
黄馨月没什么表情地点头。
曾经,就在她憧憬着能住进李家那金碧辉煌的四合院时,一直想尽办法只为上位成为“李太太”的江倩突然带着她从当初陈安妮给她们租的房子里搬了出来。
她以为她们要回老家了。
可没想到,只过了两个月,江倩就拿着一串钥匙,和她说:“馨月,我们有自己的房子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黄馨月惊诧不已,帝都的房价之高,根本不是她们能承受的。
直到后来,黄馨月在家里见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她明白了。
很快就接受了。
不管是李齐安,还是谁,只要能给她们想要的,都无所谓。
某五星级酒店。
江倩穿着华贵的晚礼服,亲昵地挽着中年男人的手,小鸟依人地从车上下来。
今天是他们认识一周年的日子,男人说要给她个惊喜。
男人姓冯,英文名叫杰克,是马来西亚华裔,和李齐安有生意上的来往。江倩曾经在李家房地产公司董事长办公室上班,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冯杰克。
陈安妮去世后,李齐安给了她一笔钱,与她解除了劳务合同。
就在她走投无路之际,冯杰克向她伸出了手。尽管冯杰克从外貌上根本无法和李齐安相比,可有什么关系呢?!
她青春不再,就算保养得再好,也是豆腐渣的年龄了。既然李齐安铁了心不要她,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吊死在他一棵树上。
江倩本来长得就不错,名牌衣装的加持,将她骨子里畏手畏脚的小家子气完全掩盖。
金牌Kobe牛排、勃艮第田园式烤蜗牛、黑菌鹅肝派,一道道来自异域的珍馐美味被端上餐桌。
江倩吃得很慢,她很享受。洁白的台布,豪华的餐具,晶莹剔透的水晶装饰以及身着雪白衬衫,躬身微笑为她服务的服务生,都让她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这就是人上人的生活啊。
她将切好的一小块牛排,举到冯杰克嘴边,娇滴滴地叫了声亲爱的。
冯杰克被她叫地骨头都酥了,在桌子下用皮鞋尖蹭了蹭江倩的小腿。
她笑靥如花,又娇又嗔地说了句:“讨厌。”
这时,餐厅内响起轻缓悠扬的小提琴声,酒店服务生推着餐车缓缓走来,餐车上是一个精致至极的蛋糕。
江倩有点惊讶地看向冯杰克,后者解释:“庆祝我们在一起一周年。”
服务生已经将蛋糕切好,正准备往餐桌上放,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一把接过那蛋糕,在众人谁也没反应过来之际,精准有力地将整个蛋糕砸在江倩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毫无准备的江倩连人带椅扇到了地上。
江倩惊叫一声,慌乱之下,手扯到了桌布,随着一阵清脆响声,餐盘、刀、叉、酒杯哗啦啦悉数落地。
价值不菲的干红带着馥郁醇厚的香气,倾洒在江倩华贵的礼服上,石榴红色的液体迅速将象牙白衣料染透。
江倩一脸一身的蛋糕奶油和葡萄酒,完全睁不开眼,狼狈地横躺在地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阔太太范儿。
全场安静!
餐厅里用餐的人都望了过来,乐队的伴奏声也没有了。
紧接着,一道高亢的女声在耳边炸起,“骚狐狸精贱货,敢勾引我老公,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冯杰克也没反应过来,正在欧洲度假的老婆怎么会从天而降出现在这里?
他老婆虽然厉害,但也十分能干,对他的生意颇有助力。当初能在大陆市场占有一席之地,老婆功不可没。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婚的。
这边冯杰克忙着安抚老婆,压根没空管江倩。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出酒店,狼狈地自己打车回家。
“妈,你怎么了?”黄馨月打开门看到江倩这副模样,吓住了。
惊魂未定的江倩径直往浴室走,不耐烦道:“小孩子家家别问这么多,学习去。”
好容易清洗干净,江倩从浴室出来,黄馨月端了杯热牛奶,“妈,喝牛奶。”
江倩接过来,还没说话,听到大门传来密码解锁的声音。
母女俩对视一眼,齐齐奔向门口。
大门洞开,一个浑身上下都写着“老娘是个贵妇”的中年女人当先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五六个随从。
黄馨月尖着声音问:“你们是谁?”
中年女人看也不看她,只吩咐一句:“给我泼!”
只见一个膀大腰发的壮汉将一桶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液,兜头朝江倩泼来。
空气中顿时有浓重的腥味弥漫开来。
江倩身上、脚下,全都血红一片。鲜红腥臭的血液滴滴答答从她发梢往下落。
黄馨月叫了声“妈”,红着眼睛转身朝着中年女人扑了过去,但还没等她近身,就被人制住。
“你们是什么人,私闯民宅仗势欺人,我要报警。”黄馨月大叫。
中年妇女顺着鼻子尖看向黄馨月,充满鄙夷。这时她身后一个身高体壮的女人接过话茬,“你报啊,等警察来,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私闯民宅?”
“你问问你妈这个骚狐狸破鞋,她有房产证吗?你们娘俩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哪来的?不要碧莲!”
“臭不要脸的biao子,丧尽天良破坏别人的家庭,就该天打雷劈!”
高壮女人骂骂咧咧不停,嘴巴上就像是启动了一个骂脏话的外挂,气儿都不带喘变着花样成串地往外蹦。
黄馨月一个没毕业的高中生哪里是她的对手,她说一句人家有十句等着。
最后中年女人抬了抬手,环顾了一下装修奢华的房子,指着客厅沙发后悬着的一幅巨大的江倩照片,命令:“给我全砸了!”
收到命令,壮汉们拎着儿臂粗的木棍,毫不留情咣咣当当地砸起来。
夜深人静,望着满屋子的狼藉和终于抵挡不住疲惫,靠在墙角沉沉睡去的女儿,江倩不甘心地再次给冯杰克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平板的女声冷冰冰地响起,“您好,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江倩嘴角噙着丝冷笑,用黄馨月的手机给冯杰克的公务电话发了条电话录音。
果然,第二天一早,冯杰克主动给她回电了,只是声音有些气极败坏,“江倩,你到底要干什么?”
江倩看着自己精心修饰的指甲,娇笑一声,“亲爱的,你在说什么呀,翻脸无情的人可是你哦。”
冯杰克粗喘了两声,放软声调,“倩倩,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你老婆昨天对我又砸蛋糕又泼狗血,还带着人冲到家里来撒泼,将家里砸了个稀巴烂不说,还害得馨月吓得发了烧。她可是我手心里的宝贝,从小养得娇,说不得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我一会儿要带她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这样吧,检查费我全掏了,顺便再给你们母女十万精神损失费。”冯杰克立刻道。
江倩笑了两声,“亲爱的,你是不是没有听我给你发的电话录音?你们公司今年的重头之作紫澜弯.一期快要开盘了吧,五六十亿的项目可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出什么差错。”
冯杰克的呼吸陡然变重,像拉风箱似的呼噜呼噜急喘。
他咬着后槽牙,“你,到底要什么?”
“两千万,三天之内给我,我们好聚好散。”说完,江倩将电话挂断。
冯杰克一年里有大半年都在马来西亚,但凡只要来大陆,必定会找江倩。她又颇有手段,哄地人围着她团团转,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有时候,冯杰克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也不避着她。
因此,让她无意间抓到了致命把柄。
这也是江倩给自己留的后路。男人哪有钱可靠?!
第三天,冯杰克约江倩在咖啡厅见面。
两人早没了昔日的恩爱甜蜜,一个面色灰败,一个笑里藏刀。
江倩看着桌子中间的银行卡,笑得格外畅快,“亲爱的,你放心,我这个人很讲信用的,咱们好聚好散,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的。”
说完,她拿起银行卡收进包里。
就在这时,斜后面那一桌的四名陌生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将江倩围住。冯杰克大叫:“警察同志,你们都看到了,就是这个女人以曝光隐私的方式谋取钱财,对我敲诈勒索。”
冯杰克也不傻,江倩这女人心太贪,有了第一次,保不准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就是提款机,也有被她掏空的时候。
虽然报警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但他损失的是钱,而江倩如果罪名成立的话,将面临十年以上的牢狱之灾。
……
在距离高考仅仅不到两个月的时候,黄馨月退学回老家了,她妈妈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判了刑……高考在即,整个高三年级都在最后冲刺,这件事在年级里议论了一阵,很快水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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