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的天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热了,本应该凉风嗖嗖的天气,现在所让人感受到的却全是温暖。
站在机场外面,我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脸上满是笑容。
“我带我哥他们先去酒店了,晚上出来一起吃个饭就行。”小佛爷对我说道,一瘸一拐的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师爷往左边的出租车方向走去。
小佛爷还是老样子,哪怕是脚疼,也不会让人扶着走,更别说坐轮椅杵拐杖了。
海东青对于这一点很是理解,他说,他明白小佛爷的骄傲。
不得不说师爷还是师爷诶,他的杀伤力超乎我们想象,本以为在飞机上海东青和小佛爷能勾搭几个空姐来着,结果他们俩一个是脾气差动不动就吼人,一个是脾气冷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
最终那几个空姐貌似都一起看上了师爷,没办法,谁叫师爷书生气重,斯文儒雅呢,没见师爷笑得这么温柔啊,这几个空姐能不被勾引上吗?
估摸着要不是小佛爷一直盯着她们,指不定都有人要跟师爷告个白玩私定终身了。
人长得帅就是牛逼啊,连瘸了腿这点都能让人无视,这个看脸的世界确实让人有点无奈。
“周岩啊?”
“你舍得往我这儿打个电话了?”
“我跟鸟人在贵阳。”我没跟他闲扯,哈哈大笑着说:“把胖叔还有小安叫去花圈店吧,一切都解决完了,咱们晚上吃个饭。”
“你说什么?”周岩可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只听他在电话那头嘀嘀咕咕的说:“我今儿早上睡醒了啊怎么感觉听错了呢”
“你再说一遍?”周岩对我说道。
“妈的,晚上叫齐人过来吃饭。”我没好气的说:“对了,我记得你家那边的小龙虾不错,记得来的时候给我多带点。”
“我操?”周岩惊讶了,不敢相信的问我:“真解决完了?”
“这不是废话么,要不然我能跟你们一起吃个饭?”我无奈的说,见他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又要开始问话了,我当即就假装信号不好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等我去把托运的猫接到手后,这才招来一辆出租车,带上海东青直奔花圈店。
看着街边熟悉的景色,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只感觉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或许真是那句话说对了,游子归家,是这世上最让人开心的事了。
“喵~~”猫依旧不听话的在我胸前闹腾着,一会用手拽一下我的衣领,一会儿又特乖巧的用头蹭着我的脖子,完全就是精神分裂症的状态。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祸水东引,直截了当的把它丢在了海东青的身上。
见海东青一脸幽怨的正准备看过来的时候,我急忙把头转开,岔过了话题:“鸟人,你觉得大佛为什么会去小佛爷他们的城市?”
“这个我倒没问。”海东青见我说到了正题,他也皱紧了眉头,凝重的说道。
就我这种话题转移的水平,海东青那点智商就不要在我面前不自量力了,我笑呵呵的这么想着,嘴里说道:“师爷告诉我,小佛问过大佛了,说是碰巧诶,你信吗?”
“信。”海东青点头。
“这话我都不信,你信?”我无奈的摇摇头:“看样子你的智商真是被小佛拉低了。”
“直觉。”海东青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抱着猫,转头看着路景发呆,半晌都没说话。
其实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海东青的直觉真的很准。
大佛确实不是为了小佛爷他们去的,准确的说,他一开始就是准备转移阵地了,从沿海那个城市转移到小佛爷他们的城市,说是要开拓商品路线,压根就不是为了小佛爷他们才到的这个城市。
也是在出发不久前大佛才知道,小佛爷,师爷,这两个人就在自己即将要去的城市。
话说回来,这次我们的离去,貌似异常的顺畅,根本就没遇见任何困难险阻。
得知我们离开的消息之后,似乎所有人都没有了动作。
大佛没有动作,只是打了个电话给小佛,祝他一路顺风。
至于白道上的人就更没反应了,连个屁也没放,就那么让我们轻轻松松的离开了那座城市。
“小伙子,咱们到了。”
司机忽然喊了我一声,把我从发愣的状态里叫了回来。
“哦谢谢您了啊”我说着,把车费递给了司机,拉开门下了车。
海东青一言不发的跟了下来,抱着猫站在我身后,跟我一样,呆滞的看着面前花圈店大门。
都多久没回来了?
这次总算是回家了妈的!!回家了!!!
“走吧,赶紧进去收拾一下。”我说道,偷偷的低下了头,在海东青没注意到的时候我擦了擦眼睛,只感觉鼻子发酸得难受。
“这屋子都多久没打扫过了,指不定进去就得吃灰。”海东青客观的发表了评价,估计他是想起了我以往懒散的性子了。
当初我在花圈店当小老板的时候,这里面就够乱了,我们不在的这段日子还没人进去帮忙收拾收拾,恐怕里面比我当初在的时候还脏,不说是乱吧,起码灰尘已经落满许多地方了。
拿出一直随身带着的钥匙,我走到了侧门前,将钥匙插进已经有了锈迹的破旧门锁里。
随着咔嗒一声,门开了。
在看见里面场景的时候,我承认我当时被吓着了,根本就不敢相信这里面是
“怎么回事?闹鬼了啊?”海东青惊讶的说道。
“不知道啊这”我皱着眉头,看着里面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走廊,摇了摇头,带着海东青走了进去。
大厅里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灯没开,但些许光线也从卷帘门的缝隙里透了进来,勉强能让我们看清楚这里面的场景。
桌椅摆放得很整齐,在任何一个地方似乎都看不见应有的灰尘,这不像是很久没人打扫的样子。
就在我满脑子雾水的扫视大厅情况的时候,只感觉有个熟悉的身影从柜台后面窜了出来,一言不发的跑到我身边,还没给我反应过来的机会,他就已经抱紧了我的腰。
“大哥哥”
听着这稚嫩的喊声,我表情呆滞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蹲下身,将他紧紧抱住。
小安长大了,比我走的时候高了一头呢,身子骨也结实了。
可是你个小王八蛋爱哭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啊?!
感觉到肩上传来的湿润感,再一听小安明显是压低的哭声,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背:“小家伙别哭了,大男人怎么能随便哭呢?!”
“大哥哥我好想你”小安不停的颤抖着,稚气的哭声格外让人心酸:“我怕你不回来了我怕你不要小安了”
“扯淡,你这孩子这么懂事,我咋会不要你呢?”我大笑着安慰着他,打算以此来掩盖我自己也在慢慢变得颤抖的声音。
“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学大哥哥教你的东西?”
“有我学会了很多”小安果然是个孩子,听见我把话题转到这上面,他立马就开始献宝了。
“学会什么了呀?”我凑趣的问他。
“就是让尸体蹦起来的那个,周岩哥哥带我去过他们那里的停尸房,我给他表演过。”小安的话让我有了杀周岩的心。
这孙子太他妈闲了吧?!感情是把赶尸当成玩魔术了?!还带表演性质的?!
“学得挺快,有前途。”我拍着小安的脑袋,僵硬的笑着。
小安这孩子真的挺有天赋,学这些玩意儿貌似速度飞快。
有人肯定会觉得疑惑了。
这些听起来看起来极其玄奥的本事,怎么会让一个小孩子轻轻松松的就学会了?
事实上这些本事任谁都能学会,真的,别的宗派我不敢说什么,但是就湘西这一脉,所谓的打坐调息画符等等全他妈扯淡。
修身养性,益寿延年。
降妖伏魔,驱邪镇孽。
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不能混为一谈,之所以有些懂行的人会把自己的本事搞得很神秘,画符之前还要静坐调息弄些什么真气的狗屁东西,那就是在玩神秘。
只有让人不懂了,不明白了,觉得你这东西复杂了,那么别人才会觉得你牛逼。
真正现实的东西反而简单得多,这不是在开玩笑。
所谓的玄学在我看来,其实就是另外的一种科学,人人都会的科学,但从某方面来说,这不可能人人都会。
毕竟还是做个比喻吧。
如果你会了一门牛逼的本事,你会随便教给别人吗?
这是简单的人性,也是最纯粹的人性,无论是谁都避免不了。
“小安,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我抱起了小安,用脑袋顶了顶他的脑门,直弄得小安捂着脑袋喊疼,气呼呼的看着我,跟我欺负他了似的。
“妈的谁跟你说只有他在这儿的?”周岩的声音从柜台后面响了起来:“这不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吗?胖叔还有一会才到,我们就先过来了。”
看着那个慢慢站直身子的人,海东青表情复杂的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放下了小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对他伸出了手。
见我要友好的跟他握握手,啪的一声,周岩用手掌抽开了我的手,然后过来紧紧的给我来了个熊抱。
“妈的,什么时候还玩这些东西?”
“你不怪我了?”
“怪,我他妈不光是怪你,还恨你。”周岩说道,把柜台下面的两个塑料袋提了起来,放在柜台上,里面有着好几瓶白酒。
“所以我今天要喝死你。”周岩恶狠狠的说道,表情也有点复杂。
我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感觉眼睛都红了。
“妈的,今天喝不死你。”周岩拍了拍我的肩。
“谢谢”我低下了头,低声说道:“咱们还是兄弟吧?”
周岩把头转开,没好气的说:“谁愿意跟你这种傻逼当兄弟?”
“操,你才是傻逼呢。”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