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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无争的动作,听了王无争的话,一头雾水浇灭了心中怒火,陈三更呆呆地看着王无争,这是干啥呢?
cosplay?也没这种剧情啊!
拜年要红包?这也还不到时候啊!
更何况就算到了时候,也轮不到自己一个打工人给王家公子发红包啊!
最关键的是,这门下走狗是怎么回事?
自己又不是记忆中徐渭那样的剩蛋猛人,怎么会有人主动跑来取这种称号。
灵光一闪,他忽然想起了方才听见过的两句话。
【还有个消息,天益王家确定了家主继承人,是个叫王无争的年轻人。】
【哦,我还给你送了个礼物。王无争。】
结合陈三更先前对于王家的了解以及跟王无争的一面之缘,他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王公子,您这是干啥?”
门房的惊呼将陈三更惊醒,他也连忙伸手,将王无争不由分说地扶起,“王公子快快请起,这话可使不得啊!”
王无争恭敬道:“此处不方便,还请公子明日到车马行一叙,无争定当扫榻相迎。”
迎可以迎,扫榻就算了,我又不是二弟那种搞基......础教育的。
陈三更心中哔哔一句,应了下来,“好,我明日上午过来。”
“公子,您先请。”
王无争弓着身子伸了伸手,示意陈三更先行入府。
“咳咳,王公子,这是洛府。”
出乎意料的是,在王无争表明了这样的立场之后,门房依旧坚定地站了出来。
王无争眉头一皱,“陈公子是我的朋友。”
门房皮笑肉不笑地道:“王公子,做人得懂分寸。”
王无争看了陈三更一眼,陈三更温声道:“无妨,我自有计较,你忙你的。”
王无争一脸平静地转过身,走到他亲自送来洛府的马车前,深吸一口气,唰地一下从一旁护卫的腰间抽出刀,狠狠劈在了马车之上。
寒光闪过,窗棱爆裂,木屑飞落,流苏满地,豪奢的车身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
“砸了。”
王无争将刀扔回给护卫,转过身,看着门房,“违约金一会儿就送来。”
不管门房如何反应,他再朝陈三更深深一拜,“公子,明日恭候您大驾。”
目瞪口呆的门房看着王无争扬长而去,大门前,一堆破烂的木头,像是在无声地嘲讽。
“王无争!你可想好了!有些人不是你得罪得起的!”
马背上,王无争都也没回。
“聒噪!”
瞧见王无争又干了件败家的事,陈三更心中一痛,看这门房愈发不爽,冷冷甩下一句,身形一晃,在原地消失。
他没有对这个看似嚣张的门房动手,因为经过了这么几下波折,他早已心知肚明,这是有人在背后授意,想要针对他,这个门房不过是个执行命令的狗腿子而已。
“二爷爷?真的没问题吗?”
洛府深处的一座房间中,有个相貌跟洛青衣有三分相似的俊美男子有些忐忑地看着对面的老人。
老头悠然地捋了捋胡子,“青山呐!这就是你比不上青衣丫头的地方啊!别说你不是你大伯亲生的,就算是,那这山主之位也得传给青衣丫头。”
被当面说不如一位女子,洛家大公子洛青山心头微恼,却又不敢生气,只好默默地低下头。
“怎么?不服气?那我就来跟你说道说道。”
老头斜乜了他一眼,“不论是对人对事,都不能只浮于表面,要深入,才能有真正的收获。”
“我跟这个陈三更有仇吗?没有。不仅没仇,他还对我有恩,因为他对青眉山有恩,对我洛家的基业有恩。”
“那为何......”洛青山茫然不解。
老头笑了笑,“因为青眉山终究是要交到青衣丫头手里的。”
洛青山竭力试图让自己明白这些言语之中的意思,但最终无奈放弃,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老头,继续等他为自己解惑。
老头也不计较,继续道:“按照山里的情报,这陈三更和青衣丫头情投意合,你大伯已经有意让他与青衣结为道侣,甚至可能会趁着青眉酒会的时候宣布这一条喜讯。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洛青山眉毛一挑,伸出两个大拇指,对着弯了弯,“莫非青衣妹妹已经跟他?”
“你脑子里就那点事儿了是不?”老头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跟洛青山互动,直接自己单方面输出了。
“问题就在于,对这小子来说,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他冷冷道:“越容易的东西他就越不知道珍惜,或许现在的他还沉浸在一步登天的喜悦之中,等到后面慢慢冷静下来,他会不会出幺蛾子?人心都是复杂的,我们现在把他捧得太高,未来就下不来了!”
“哦!我明白了!”在情爱之道上经验丰富的洛家大公子终于迎来了理论联系实际的机会,“就像是我们追求那些姑娘,如果一味地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她的架子拿捏得太高了,未来再想让她低下头,伏下身段儿,就难了!因为她已经觉得跟我们相处就是那个样子了。”
老头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样,“没想到你玩女人还真能玩出点见识来。”
洛青山羞涩一笑,“就像二爷爷说的,比较深入。”
老头继续道:“我们之所以要刻意刁难,就是要,打压他的气焰,让他知道青眉山洛家是什么档次,这门不是那么好进的,他能够跟青衣丫头结为道侣,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洛青山忍不住感慨,“没想到二爷爷为青衣妹妹的幸福考量地这么深远,实在是有心了。”
“放屁!”老头冷冷道:“老夫是为了青眉山的基业传承。你想想,青衣和他的儿子得姓啥?”
洛青山一拍大腿,“对啊,他这是入赘啊!我们得让他有个赘婿的觉悟啊!”
他看着老头,“二爷爷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嘛!跟我绕那么大个圈子,说这么多废话。”
老头瘪了瘪嘴,“老夫不说那些,你以为就凭你这猪脑子能够想得明白?”
因为回到了他熟悉的情爱领域,洛青山感觉自己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他稍一琢磨,忽然面色一变,“不对啊,这计谋有瑕疵啊!咱们这么刁难人家,人家不会在心里记恨吗?”
老头淡淡一笑,“这世间之事,只要掌握好了一个度,就不会出现超出掌控的事情,就像这次,先让他在门房那儿吃个瘪,定下调子,进来之后再简单为难他几件小事,即使他心里有气,也不妨事。你大伯和青衣丫头做好人,我们就得做坏人,若是这陈三更真的生气了,就让你大伯装模作样地处罚我们一下,这样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他心里的气也消了,说不定反倒对你大伯和青衣更加感激,这是一举多得啊!”
他敲了敲二人面前的案几,案几上躺着一封信,“不然,你以为你大伯为什么在信里要交待青衣丫头和陈三更的感情?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演好这一出嘛!”
洛青山面露疑惑,“可是这信上也没说要搞这些啊?”
“这是我们聪明人之间的默契,你懂啥?”
“二爷爷。”洛青山迟疑了一下,“你说,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滚!”
虽然最后被没好气地骂了出来,洛青山还是很开心的。
因为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忐忑顿消,脚步都变得踏实了起来。
最多不过就是回去被大伯象征性地惩罚几下,反正有二爷爷在,不可能有什么实际的惩罚落下来的,就算是青衣妹妹,也不可能对二爷爷生气的。
亲自操持这样的事,反倒是有一种参与了宗门大计的感觉,颇有几分自得。
想到这儿,他轻轻哼起了小曲儿,寻思着今晚要不要去一趟花萼楼乐呵乐呵,庆祝一下,那个王无争不错,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来付账。
也不知道让他做的马车做好了没,后天出发就指着它让自己在路上舒坦点了。
笑着笑着,他的嘴角忽然僵住,不对!不对!
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他歪着脑袋想着,但却始终想不到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赘婿、下马威、打压气焰、二爷爷撑腰、大伯惩罚.......
方才说过的要点在心里慢慢回忆着,他忽然猛地一拍大腿,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个事儿虽然是二爷爷在背后谋划的,但从头到尾实施的都是他自己啊!
人家到时候记恨也是记恨他啊!回到山里挨惩罚挨揍也是他啊!
大伯不怒自威就不说了,青衣妹妹只要将那张绝美的脸一板,绝对就能立刻唤醒他童年的悲惨记忆啊!
正恍然大悟地担忧着,门房匆匆跑来,“大公子,大公子!不好了!那个陈三更直接闯进去了!”
二爷爷,我%¥#......
洛青山撒开腿,就朝着正厅跑去。
“哎呀,三更兄弟!我可想死你了!”
主厅之中,陈三更正坐在椅子上,跟洛青衣等人聊着天,洛青山忽然就冲了进来,以一种夸张的热情地冲陈三更打着招呼。
陈三更站起身来,淡定一笑,“大公子?”
洛青山立刻挑起大拇指,“你看看你看看,陈公子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相貌不凡,聪慧过人,智计无双啊!怪不得我青衣妹妹会如此倾心于你!”
陈三更平静道:“大公子谬赞了。”
看着陈三更平静的样子,洛青山偷偷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洛青衣,一咬牙,趁着洛青衣还没找他麻烦,开口道:“兄弟,刚才门口那是场误会,我已经将门房狠狠教训了一顿了,你别生气。”
“什么误会?怎么回事?”洛青衣疑惑地看着他。
洛青山一愣,陈三更微笑道:“大公子可能误会了,我并没有跟青衣他们说过。”
洛青山:......
我特么这是自投罗网?
洛青衣语气一寒,“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三更对洛青衣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小误会。”
洛青衣却直直地盯着洛青山,神色不善,“大.....哥!”
洛青山神色挣扎,犹豫不已。
洛青衣俏脸寒霜,冷声一吼,“站好!”
洛青山猛地一哆嗦,双腿绷直合拢,闭着眼睛连忙喊道:“是二爷爷让我这么做的!”
“咳咳,诸位,大家坐,我跟我大哥说话呢。”
洛青衣看着站得笔直的陈三更,以及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刘关张等人,俏脸一红。
花笑晨强行挽尊道:“没......没啥,我们知道,就是坐久了起来活动活动,是吧刘兄?”
刘昭明愣了愣,“是是是,坐久了是不大好,我们白鹿洞好多写书的腰上都有毛病。大哥,你说对吧!”
“啊,是啊,多站站对身体好。”陈三更难得说了一句违心的话,“不过我觉得,走一走可能会更好,不如你们两兄妹先聊聊,我们出去走走。”
洛青衣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冲着洛青衣微微点了点头,领着大伙走出了主厅,在府中闲逛。
很快,【叛徒】洛青山就将他二爷爷的【阴谋诡计】和盘托出,听的洛青衣直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洛青山苦着一张脸,畏惧地看着明明比自己还小的妹妹,“青衣妹妹,你看我这主动过来告诉你,怎么都得算一个主动投案吧?”
洛青衣冷冷道:“你觉得呢?”
“青衣丫头,是不是也要生你二爷爷的气啊?”
正在这时,一个笑意盈盈的苍老声音在厅外响起,吓得洛青山像受惊的兔子,一下子蹦到了洛青衣的身后。
老头慢慢踱着步子走进,瞥了一眼洛青山,一脸嫌弃,然后笑看着洛青衣,“二爷爷相信以你的才智,应该能想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洛青衣叹了口气,“没这个必要。”
“这很有必要。”老头开口道:“我就担心啊,这一切都来得太过容易,他不懂得珍惜啊!”
“我觉得他知道。”洛青衣的神色之中满是坚持和倔强。
老头摇了摇头,“这种事,不能你觉得,要经验和人性觉得。”
他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道:“你回想一下,就连你父亲都曾和你母亲闹过别扭,你父亲和凤皇曾经是那么好的兄弟都能分道扬镳,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呢?”
洛青衣想了想,再度摇头,“若是在一开始就充满着怀疑和防备,那这份感情也没有开始的必要了。”
“不是这样的,孩子。”老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想了想,最终将一肚子劝解的话咽了下去,活到他这个岁数,已经明白,靠摆道理是很难真正说服另一个人的,他只是看着洛青衣,“既然如此,老头子我就去跟那个陈公子道个歉,不要因为老头子的一点私心,坏了你们的大事。”
吃软不吃硬的洛青衣连忙道:“二爷爷,这如何使得!怎么能让你去找他道歉呢!”
老头得意一笑,自己这招以退为进用得那叫一个妙到毫巅,真是自己都佩服自己!
“我和你一起去!”洛青衣顿了顿,说出了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