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菀挣了挣,想要把手抽回来,但萧靖川攥的更紧了一些:“怎么手这么凉。”
“我本来就很怕冷的……”
他没有说话,但温暖宽厚的掌心,却将她整只小手都攥在了掌心里。
许菀有些不情愿的被他拉着上去,进了亭子里面。
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躲闪,“这里太高了,风大,我想下去……”
萧靖川却拉着她一直走到了当年她刻字的那根柱子旁边。
许菀更是觉得不自在,咬了咬嘴唇顾左右而言他:“萧靖川我困了……”
他却紧紧攥着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蹲了下来。
手机的电筒打开,许菀强撑着不想扭过头去看。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好傻。
什么菀菀想和三哥在一起一辈子,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尬的头皮发麻。
也不知这男人怎么发现的这个小秘密。
她自己都要忘记了。
“菀菀。”
萧靖川却握紧她的手,迫她看过来。
原本她刻下的那一行小字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行字。
看那笔迹,和刻下的力度,该是男人的字迹。
许菀却不认为萧靖川会跟着曾经恋爱脑的她做出这样幼稚的事儿。
但若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他给的回答。
她说,菀菀想和三哥在一起一辈子。
可那个她,是四年前的她了。
许菀轻轻挣开了萧靖川的手,她站起身,走到围栏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萧靖川也站起身,走到她旁边,如她一样看着天上的月,没有说话。
“那年除夕的月,好像也是这样圆。”
许菀忽然开了口。
萧靖川却觉得心口微有些刺痛,有些事发生过,就像是心底看不见摸不着却永远不会消失的伤口。
曾经你漫不经心留下的伤,却要花费无数倍的精力和心思来让它痊愈。
“菀菀……”
“萧靖川,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是至少现在,我不想再考虑感情的事。”
“好。”
他迟疑了一瞬,却还是应了她。
但他会等下去,至少现在,比那四年的煎熬和懊悔,已经是好了许多。
至少,他心底再一次有了希望。
……
圣诞节过后,原本陷入僵局的调查进度,忽然有了重大的突破。
事发时在现场的工人,也是事故中的幸存者,在医院重症室醒来后,就向警方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说是在事情发生的中午,他们这一批工人所在的工程队的工头,忽然在午餐时候拿了酒过来,说是工程终于要结束,明日就要封顶,提前庆祝一下。
大家都没有多想,难得有人请客,自然是一呼百应。
但其中一个平日就十分嗜酒的工人,却借口自己吃了头孢,没办法喝酒,一滴酒都没碰。
不过当晚实在人多热闹,也没人注意这种小事。
但后来想想却觉得怪,这人平日酒瘾极大,输着液都要喝二两的主儿,怎么可能做到在那种氛围下滴酒不沾的?
而巧合的是,晚上就出了事,请客喝酒的工头正好有事没在工地,那个滴酒没沾的工人,也恰好不在,说是头疼请了假,在宿舍睡大觉。
警察眼里没有什么是真正的巧合,顺着这点线索顺藤摸瓜查下去,倒是很快就有了新的转机。
原本嘴十分硬咬死了自己因为生病才没去工地的那个工人,甚至连工地附近的诊所医生都能证明他确实生病吃了药,但最后还是被警察撬开了嘴。
工程安全事故是意外还是人为陷害,这对于萧靖川和萧家来说至关重要。
而从郑部长到所有负责此事的上下领dao,都密切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随着调查结果的一步一步推进,事态也逐渐的明朗。
警方那边已经言明,他们查到了脚手架被人恶意破坏的证据,这一次的重大事故有极大的可能是有人蓄意报复故意动的手脚。
虽然还未正式通报,但是警方透出了这样的风声,立时这消息就私下传遍了整个京都。
萧云嬗明显的感觉到,她再一次出门应酬时,已经与上一次的慈善晚宴的境遇大不相同。
但看着那些小心翼翼的热络和讨好,云嬗却觉得十分的意兴阑珊。
她还没忘记之前萧家处在风口浪尖上时,那些人迫不及待落井下石的丑恶嘴脸。
宴会刚开始没多久,她就借故离开了。
回了老宅,宅子里却很安静,许菀和萧靖川都不在家,云嬗自己一个人没意思,就起了心思去找阿清。
阿清的房间在老宅的东南角,十分清静的一个小院子。
云嬗刚走到院子里,就闻到了淡淡的檀香。
佣人们正要打招呼,云嬗却制止了,她轻手轻脚走到阿清的房间外,半掩的窗子望进去,正看到一抹淡青色的身影跪在一尊佛像前,虔诚的诵经。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阿清的身上,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圣光。
云嬗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给抚平了一般,连呼吸都屏住了。
阿清诵经了多久,她就站在窗外看了多久,直到后来,阿清从蒲团上起身,云嬗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阿清看到她,目光就垂了下来,耳际染了薄淡的一抹红。
云嬗拎着裙摆走过去,她今天的礼服很漂亮,也有些小性感,就连许菀都说,没想到我们云嬗也这么有料。
阿清根本不敢抬头看她,只是轻声道:“小姐。”
云嬗好奇的看着阿清身上的长袍素衣:“阿清,你是打算出家了吗?”
阿清耳际更红了一些,小小往后退了一步:“小姐,我只是很喜欢佛经而已。”
“那你打算出家吗?”
阿清沉默了一瞬,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云嬗急了:“你知不知道出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一辈子都要孤家寡人一个人过,不能结婚,成家,生儿育女了……”
阿清轻喃:“我知道的。”
“看你这样子,你肯定没谈过恋爱没有过女人吧!”云嬗忽然伸手,捏了捏阿清红透的耳:“你看看你,我们都见了多少次,你还这样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