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和你们浪费口舌,我要找靖川,我要告诉靖川,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污蔑我……”
林韵哭喊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拿自己的手机。
辛未望着蓬头垢面的林韵,她在地上爬着的样子,真像一条狗一样。
辛未不由有些恍惚,又想起当年在国外,第一次见到林韵时的情景。
容纳数千人的大礼堂中,林韵作为优秀生的代表上台演讲。
落落大方的仪态,醇正流利的伦敦音,还有她身上那神秘的东方特质,一颦一笑,让多少男生为之倾倒,又让多少女生羡慕又嫉妒呢。
而当时还是一个懵懂青涩少女的辛未,更是被台上熠熠发光的林韵多吸引,并折服。
她想尽了办法成为林韵的朋友,努力让自己成为她最亲近的闺蜜。
她以为自己在向着太阳靠近,却没想到,最终她们一起堕入了地狱。
辛未心中说不出的难过与后悔,为什么要回来京都呢,为什么当初疯了一样要卷入别人的爱情和婚姻呢。
为什么,没能在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就清醒的回头,抽身远离呢。
为什么,没有阻止那样优秀的林韵,就看着她一错再错,终于,再无法回头呢。
辛未眼中的泪,缓缓落了下来。
“韵,别白费功夫了,认了吧。”
辛未轻轻的一句,跪趴在地上的林韵,整个人颤了一下,可她没有回头,她咬着牙踉跄的站起身,走到床边拿了手机。
周行并没有制止她,林韵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但是,她早已被屏蔽放入了黑名单,她永远,都不可能打通萧靖川的电话了。
林韵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她疯了一样,一遍一遍重复拨打着,但她听到的,永远都是那个女声冰冷的提示音。
手机终于从她的掌心里滑落了下来,林韵脸色苍白,惶然的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辛未忍不住,伸手拽住她:“韵……”
林韵却反手一耳光狠狠搧在了辛未的脸上。
辛未还没反应过来,林韵又连着几个耳光狠狠搧了出去,直到周行的人将她拉开。
辛未的脸已经红肿起来,林韵气的剧烈喘息,胸脯起伏不停。
她目呲欲裂一般望着辛未:“我就是养条狗,也能汪汪叫几声讨我欢心,这些年我养着你,给你吃给你喝给你花不完的钱,你却反咬我一口,这样污蔑我……辛未,你还有没有良心!”
“事到如今你还不清醒吗林韵?萧靖川什么都知道了,不要说你过去做的那些事,单单你让人绑架圣音把她卖掉这件事,就足以让你死上一万次了!你还不明白吗林韵……”
“我没有!我是圣音的干妈,我怎么可能卖掉她,是了,一定是你,是你做的,现在被发现了却要污蔑给我……”
“我和萧圣音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卖掉她?”
辛未只觉得可气又可笑:“林韵,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多可笑?垂死挣扎没有意义,你就听我一次,认了吧……”
林韵的目光渐渐变的森冷,她抬起手,缓缓抚了抚鬓发,望向周行,一字一句道:“辛未疯了,我不和她一般见识,我要见萧靖川,我知道因为圣音的事,他可能有什么误会生了我的气,但是我见了他,我们说开了就好了……”
“萧先生并不想见你,也不会见你,要不然,他不会让我直接带着辛未过来和你对质。”
“周行,杀人也得走流程吧,直接判我死刑你不觉得太过分了?”
“你要走什么流程?林小姐,明白告诉你,所有证据我们都掌握了,包括你给那些人的转账记录。”
“那又如何,人证呢?谁看到是我做的?谁证明就是我做的?也许我的账户被人盗用了呢。”
“林小姐,这些话您大可以留给调查您的警察说,您也可以用您名下的巨额财产给自己找一个世界一流的律师帮您辩护。”
周行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一笑:“哦,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您了,您名下的那些财产,您的继女,劳伦斯小姐已经通过她的律师团向法院申诉冻结了,而法院,已经同意了她的请求,您所拥有的财产并不合法,因为劳伦斯先生签字的时候,已经处于半昏迷不醒的状态,哪怕他是在短暂的清醒时刻签的字,但,并不合法。”
林韵那张苍白却又透着孤绝的脸容上,终是缓缓的裂开了一条缝隙。
她摇摇晃晃的后退了几步,怔怔然的跌坐在了床上。
她唯一的仰仗,就是她名下的那巨额的资产。
甚至她都想好了,只要萧靖川肯原谅她,她愿意把自己的所有资产都拿出来,给他,或者给圣音。
她知道他如今进行到尾声的那项巨大工程每天都要上亿的资金注入,虽然萧氏财力雄厚,但也没有这样巨大的现金流可以支撑,萧氏如今背负着数字惊人的银行贷款。
而她的这笔钱,可以解他的燃眉之急。
也能,给自己买一条后路。
可是现在,钱没了,她什么倚仗都没了。
她要害死的,是萧靖川视若掌上明珠的独女萧圣音,她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林韵很清楚,萧靖川这一次不可能放过她。
他也绝不会再念半点的旧情了。
更何况,那旧情,若当真盘算起来,更是一个大雷。
但,就这样认了吗?就这样……老老实实的等着吃牢饭?
下半辈子就在监狱里度过或者直接没了命?
不,她怎么可能认命。
她做事,从来都会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林韵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就在当年萧靖川打败那些实力雄厚的竞争对手,拿下了那项举世瞩目的大工程之后,她也心血来潮的跟着投资了一笔。
而当时因为这件事,就机缘巧合认识了一小建筑公司的老板。
林韵几乎不用什么手段,就让那个小老板对她迷的晕头转向。
但她根本瞧不上这样的人,因此从来不曾理会。
后来听说那个老板公司的工程队施工偷工减料不合格,被工地负责人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