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媛想到这里,干脆爬起来,开始搜罗自己能用得上的东西。
最后还偷偷在枕头下压了一把水果刀。
大不了同归于尽,死了一了百了,死了她也就不用再为了言默担心的日夜难寐,让自己这样忍气吞声了。
世媛躺在床上,绝望的想着。
到最后,终于疲惫的睡过去的时候,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骂了一句。
沈从诫,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
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
你睡了老娘这么多次,你他吗的却一点旧情都不念,我就是死了也要在阴曹地府诅咒你以后永远不举。
……
许菀临产前两周时,萧靖川的工地出了意外。
而他,当时正带着市委的领导巡视,脚手架坍塌下来时,萧靖川一把将身边的老领导推了出去,而他自己却被埋在了废墟里。
救援队将所有埋在废墟里的人挖出来时,十七人已经死了七个,萧靖川的安全帽都被砸瘪了一半,勉强还有气,只是整个人几乎成了血人。
好在他平日经常锻炼,身体基础很不错,进了icu,连着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却还是硬撑了过来。
萧太太几乎哭成了泪人,云嬗也哭的双眼通红。
萧家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团,据说老爷子在得知萧靖川彻底脱离危险时,那撑着的一口气才散下来,但却大病了一场。
萧太太要顾着儿子,又担心许菀那边,煎熬的几乎不成人形。
萧靖川的事还瞒着许菀,没让她知道实情,只说萧靖川是受了一点轻伤,不碍事。
而萧太太和她说这些的时候,萧靖川已脱离了危险,且开始逐步恢复,已经能下床走动几步了。
许菀瞧着萧太太的神色,就能看出来萧靖川是真的没什么大碍,她也就放了心。
在萧太太试探着问她要不要去看看萧靖川时,许菀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两人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了,也就说明再无任何瓜葛。
她又何必平生波澜呢。
萧太太显然是有些失望,她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萧太太自来都是很开明的家长。
两个孩子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多嘴多舌的询问,只能让云嬗去打听。
偏生云嬗自己感情上都不开窍,大大咧咧的心也粗,也难指望上。
萧太太叹了一声,现在只祈祷,靖川身子赶紧康复,许菀腹内的小宝宝平安降生,然后一家三口啊,和和美美的。
……
病房门被敲响,正在平板上办公的萧靖川,立时抬眼看向门口方向。
周行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异样,而那双看起来平静的眼底,却明显的有了些许的亮光和期盼。
“去开门。”萧靖川吩咐了一声,周行忙走过去开了门,却微怔了一下:“林小姐?”
林韵一只手拄着拐,左脚还打着石膏,眼睛微红,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
辛未扶着她站在门外,两人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周行忙回头对萧靖川道:“萧总,是林小姐来了……”
萧靖川只觉得心底涌起说不清的一股失落,他合上平板,让周行把人请进来。
辛未识趣的没再跟进去。
林韵将拐杖靠在一边,有些艰难的走到床边,还未开口,眼底的泪又落了下来:“我三天前才听说你出事,急着去机场,结果出了个小车祸,就耽误了……靖川,你没事儿了吧?”
她显然这几天都没睡好的样子,嘴角还有个很明显的燎泡,头发微乱,神色憔悴,但眼底的焦灼和担忧,却是那般真切。
“已经没事了,你的脚……”
“只是骨折了而已,没有大碍。”林韵低头垂泪:“靖川,我在梧城听到消息,简直要吓死了,他们说你,说你,差点,差点就……”
林韵眼中的泪不停的往下落,她当时听到消息,是真的吓坏了。
如果萧靖川真有什么不测,她留在国内,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看起来凶险,其实没什么大碍。”萧靖川看她哭的泣不成声,倒是笑了:“你以前都不会哭的。”
“你还记得啊……”
林韵含泪望着他,似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更咽着止了泪。
“在那边住的怎么样,习不习惯?”
林韵摇摇头:“不太喜欢那里的气候,不过住了一段时间,也就适应了。”
“按时吃药了吧?”
“吃了,你放心吧。”
萧靖川点点头:“你脚上有伤,回去休息吧。”
林韵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强撑着站起了身来:“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让周行送你。”
萧靖川叫了周行。
周行推开门进来,面色却有些古怪,“萧总……”
“你送林小姐回去,她脚上有伤,仔细点。”萧靖川温声叮嘱。
周行点头应了,身子却错开一些,往一边让了让。
萧靖川和林韵,都看到了周行身后站着的许菀。
林韵的目光,立刻落在了许菀的肚子上,不由有些羡慕。
算算日子,她应该是快生了吧,肚子都这样大了啊。
林韵看了好一会儿,目光才缓缓移到了许菀的脸上。
比起之前她见过的那些体态臃肿长出斑点的孕妇,许菀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好到了极点。
她的皮肤依旧雪白透亮,一个斑点都没长,头发也依旧乌黑浓密,肚子虽然高高隆起,但四肢却仍是纤细修长。
更因为怀孕晚期的缘故,人稍稍胖了一些,却是润泽如玉,说不出的温柔可人。
一瞬间,林韵心底都不由叹服,都说女人身上最美的光芒就是母性,果不其然,连她瞧着这样的许菀,都觉得实在挑不出半点的不好来,更何况是男人呢。
果然,萧靖川的目光,从看到许菀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能移开。
林韵心底忍不住泛酸,她这样风尘仆仆,焦灼疲惫,但许菀却容光焕发艳若桃李,对比之下,她现在可谓是不堪入目了。
许菀看到林韵那一刻,心底只有很短暂的一瞬错愕,但很快,也许不到一秒钟,她就平静的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