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菀那深潭一样空洞的眼底,终是有了碎裂的涟漪,但她,仍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再次点了点头。
“这一次,你做的太过分了。”
萧靖川说着,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只录音笔,扔给许菀:“这是你的东西吧。”
许菀望着那只浅粉色的,犹如睫毛膏外形一样的录音笔,确实是她的东西,是她还在上学时,觉得好玩买回来的,但根本没用过,一直丢在月泮的卧室里。
后来月泮被卖掉,她和许茶搬到那个公寓住,她根本也想不起这东西是不是整理带走了。
许菀按下录音笔的按钮,清晰的交谈声传出。
是那一日林韵约她吃饭,她们两人从始至终的所有谈话。
至此,许菀完全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总不可能是林韵自己把这些谈话泄露出去的吧,所以,只能是她。
你看,有时候就是这样,满身是嘴,都说不清。
“我会向她道歉。”许菀把录音笔合上,她已经解释的厌倦了,她再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一句了。
“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你都必须答应,直到她肯接受你的道歉。”
林韵随时可以指控许菀,她的所作所为随便拎出来一样,都够去坐牢了。
唯一的出路,就是林韵不再追究。
“好。”许菀点点头,她机械的转过身,仍旧望着窗外,春天到了,她原本要做一个最幸福的新娘的。
只是可惜。
车子停了。
许菀一步一步走进别墅。
萧靖川就在她身后,等到司机离开,佣人忙碌着将行李拿到楼上,这里只余下他们两个人时,许菀开了口:“你住这里,她不会生气吗?”
她这话的意思,好像是笃定他和林韵已经在一起了。
萧靖川最不喜欢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他转身上楼,直接去了书房。
许菀站在台阶上,阳光暖融融的照着她。
她低头,手掌贴着平坦的小腹。
该如何取舍?
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她尝过那锥心刺骨的痛,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让自己失去腹中的孩子。
可是,把她带到这个世界,却无法给她完整的亲情,别的孩子生来就有的,却是她生下来就注定失去的,许菀心如刀割。
那一夜,萧靖川并没有回到主卧。
许菀也是第二天早晨才从佣人口中得知。
萧靖川让佣人收拾了主卧旁边的一间卧室,他昨晚就住在那里。
许菀只是听着,没有说话,吃了早餐,她去外面园子里散步。
萧靖川去了公司。
萧太太带着云嬗来探望她。
两人留下来陪她吃了午餐,云嬗很想陪她住在这里,但萧太太怕她打扰二人的小日子,硬是将她拽走了。
萧靖川晚上回来时,许菀正在吃晚餐。
他洗了手,也去了餐厅。
他坐下,许菀就放下了筷子站起身。
萧靖川取了餐具,让佣人退出去,对许菀道:“坐下。”
他还穿着正装,连领带也只是松开了一些没有解下。
眉宇间透着淡淡的疲倦,眉心也微蹙着。